就在此时,姚清体内的真元猛然震荡起来,从极小到极大,从似有若无到无所不在,“极道生死功”疯狂运转开来,一个刹那就有数不尽的变化,带动肉身之力进一步跃升。
同一时间,他识海中无极而太极,一枚晶莹剔透的神念之体忽而由虚转实,在识海中上下浮沉,他思维猛然扩散开来,瞬息就覆盖了整片天地。
这一刻,姚清似乎看到了很多东西,这一刻,姚清也想明白了很多东西,这一刻,他似乎站在了时空之上。
那滔滔大河,又似无边无际大海,那世间天地,光怪陆离,无所不包,那锐利之兵,蓄势待发,镇压一切,那神木之形,挂满了星辰,那巡天大日,酝酿着某种真灵。
“原来如此!”姚清喃喃自语,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不过眼下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收拾好心情,睁开眼自也瞧出眼下之局面,见林丫丫正处在下风,便一步便迈入林丫丫身侧,喝道:“欺负一小女孩,真不知羞耻!”
说着双手捏印,以念为引,自虚空中显化出一琉璃之瓶,其有氤氲紫气,又有万千气象,流露着一丝仙气。
正是宝瓶印!
嗡!
瓶身轻颤,吐出一片霞光,霞光中又似隐藏了无尽时光,让人有一种大梦千秋的感觉,似要在瓶身之下化尽万古,就连佟伟“成神”级的神念,也在一瞬间起了一丝一毫的粘滞感。
林丫丫就在姚清身侧,自不受影响,岂能抓不住这个明显的破绽,一鼓作气,神念愈发凛然。
“好!”佟伟心中大惊,刚要有所动作,哪知姚清的宝瓶印只是个引子,下一波的打击已经紧跟而来。
十方印!
上下四方,过去未来,生死所在,无不包含其中,这一印已经是“十方斗战法”前九印的集大成者,一般很难用得出,姚清也是依靠刚刚突破“显圣”所带来的感悟,再加上旁观两大高手斗法,以宝瓶印为引,才勉强使出。
可以说,十方印与前九印不是一个层次的神通,已经现世,冷不防下自然无可匹敌。
便听轰的一声爆响,佟伟的神念顿时炸裂,两人明显听到西边极远处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闷哼,随之,天地间残留的神念也如潮水般退去。
“对方没有出尽全力,否则我们并不能如此轻易逼退他!”姚清见林丫丫小脸发白,眼里闪过一丝关切,嘴上说得却是另外之事。
林丫丫收回自身神念,道:“他心有顾虑而已,不过你还是比我低一个境界,真是无趣!”
说完蹙了蹙眉头。
“你虽说没有受伤,但心神消耗甚大,还是早点回去调息,莫留下了暗疾!”姚清笑了笑,道。
无论如何,林丫丫都是帮了他大忙,以前曾听说元神有“三灾九难”,姚清自能感觉到一些劫难恐怕会伴随修士一生。
这是摄取天地之力必然带来的一种反噬,只有撑过去,才能更进一步,撑不过去,自然代表着你没有资格掌控这种非人的力量。
所以他无论在哪里突破,可能都会有一定的意外发生,而此时,却被林丫丫完全挡住。
“要你关心?”林丫丫哼了声,转身离去。
姚清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道:“难道你们天音宗脾气都如你这般暴躁,一言不合就出手?”
林丫丫猛然转身,眼里腾起一股煞气,道:“你说谁暴躁?”
姚清哈哈大笑,也不理会她,径自向庭院里走去,林丫丫怒气难遏,就要给他一记教训,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先记在账上,以后再算,今日却无时间和你计较了!”说完迈步离去。
西岛,某处阁楼忽然崩塌,一个圆脸老者怒气匆匆从废墟中走出来,哇哇叫了一声,就愈往东而去。
这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过来,笑道:“想不到佟师弟你竟然栽到了两个少年人手中,不过还是算了,毕竟宗主就在东岛之上,你能怎样?”
“气煞老夫,那个小丫头当真是缺乏管教,无法无天之极,还有那不知来路的小辈,来我天音宗必是别有用心?”佟伟面目通红道。
“此事的确蹊跷,正好我那徒儿有要事回转中原,我顺便见一见宗主,看看她是个什么说法。”老者抚了抚须,道。
“那小子最好永远不要离开东岛,否则定让他生不如死!”佟伟目露杀气,道。
“小师妹天纵之才,她若真保那人的话,你还能不死不休?”老者摇了摇头,道。
“不好好教训一下她,我怎能出口恶气,女人真是麻烦,一见男人就走不动道!”佟伟冷哼道。
老者面露尴尬,道:“这话师弟你可不能乱说,让小师妹听到了,可是天大的风波,她那种人可是想什么就做什么!”
佟伟也似有顾忌,冷着脸转身离去。
“还真是一团乱麻!”老者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忧色,他自是知道佟伟出手可不仅仅因为那个少年来路不明,背后应该也少不了计飞轩扇阴风点鬼火。
有些事情他没办法劝,只能尽量减少矛盾的发生。
当年天音宗搬到海外,分成东西两岛,自那以后宗主就很少来西岛了,不是,压根就没来过,对西岛也是放任自流,是以让某些人愈发肆无忌惮。
老者摇摇头,收起心中无奈,朝东岛走去。
却说姚清回到庭院,发现林丫丫并没有出手,也不奇怪,她想什么就是什么,心思莫测,即便是他也无法一一把握。
姚清本意还是想让林丫丫对自己出手,她与雷帝佟伟斗法,一直身处下风,以她的性子,自是颇感憋屈,虽然两人差了一个境界,但以小师叔的骄傲,这岂会是理由,小师叔难道不应该永远俯视任何人吗?是以姚清一时起念,想让她出手、稍作发泄心中的闷气。
眼下林丫丫就这般离去,姚清才忽然明白,林丫丫怎会把这些放在心上,她看到的,怕已不是眼前的一些蝇营狗苟,胜又如何,败又如何,她永远高高在上,“看来我还是不太了解她!”
姚清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复又沉下心来,仔细体悟“显圣”之境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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