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总嘲笑我关着一群和尚道士,殊不知我是在打磨道心,让他们从无数个角度来攻击我的道心,历经四百五十八个和尚、三百七十二个道士和一百四十个旁门杂家,终得一颗玲珑剔透之心,所以可以‘显圣’。”兰若山道。
说着,兰若山身上忽然传递出一股莫名波动,一道道晦涩的神念自他额头无极而生,辐射天地。
“‘显圣’???”姚清有些无语,自己一定有助人突破的体质,从西行开始已经多少人在自己面前突破了?
“好,好!”菊东篱大笑,“三位师兄果然比我高几分,如此我琳琅一脉何愁不兴?”
兰若山眼中神华渐渐敛去,笑道:“我已先行一步,大师兄在前,二师兄亦在身边,不知师弟何如?”
“道心重固之刻,便是我‘化气’圆满之时,往后自当紧随师兄而行。”菊东篱心中升起一股豪情。
兰若山笑着点头,转向姚清:“你呢?”
“活着,活着,能够活着就好!”姚清有种感觉,很快五大宗门就会进一步加快干涉世俗的脚步,很快那些真正的高手都会一一现身,所以对他来讲,好好活着已经算是不错了。
“你这看似简单,实则才是天底下最为困难之事,雄心不小。不过看你话中有话,可是有什么难题?”兰若山笑道。
姚清摇摇头,没有说话,自己身上牵涉的事太多太杂,还是暂时不把他们拉进来的好。
“你小子颇合我口味,怎得突然婆婆妈妈?”兰若山道。
菊东篱也看过来,眼里有些责备,觉得他有点见外。
“真有用得着几位先生的地方,自不会客气。”姚清只好道。
“这才像个样子。”兰若山笑了笑。菊东篱点点头,亦不再相问。
大船平稳地行驶了一段距离,菊东篱启动提前准备好的阵法,只见两侧明轮缩回,船尾处喷出一股气流,大船速度猛然加快,如离线的箭,几乎是在贴着水面滑行。
这特么都成火箭了?姚清目瞪口呆。
“怎么样,我把风阵略一改进,是不是速度就上来了!”菊东篱得意道。
姚清竖起大拇指。
“否则按照以前的速度,这点时间可赶不到无生岛。”菊东篱又道。
“直接把船头朝上,我们就可以飞到天外天了。”姚清忍不住吐槽道。
菊东篱闻言,摸着下巴不由若有所思。
如此两天过去,风平浪静,水波不兴,速度倒也不是一直那般快,保持着一定节奏。
姚清每天不是跟菊东篱晒晒太阳,就是钓钓鱼,或者潜入海底捞些珍珠,或者和菊东篱一起研究机关组合,颇有些无所事事。
“你俩就不能抓紧时间修行,一个驻足‘化气’后期十年不进一步,一个原有的修为都没有恢复,还有心情在此游手好闲?”兰若山见两人一副吃喝等死的模样,便有些看不过去。
“除去心结,稳固道心,不是一日之事,尚需以小火慢烹,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菊东篱坐在船头,懒洋洋道。
“恢复修为只需搬运真元即可,要久久为功,亦急不得。”姚清干咳一声道。
兰若山闻言不由冷笑道:“好一个‘小火慢烹’,好一个‘急不得’,我不便对东篱动手,难不成还治不了你这奸猾小子?”说着大袖轻摆,忽然间向着姚清当头罩下。
姚清神情凝滞,只觉对方衣袖铺天盖地,竟越变越大,遮住湛蓝天空,遮住日月星辰,遮住世间一切,让人逃无可逃。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袖里乾坤?”姚清下意识一拳打出,山河具现,崩塌逆流,化为一股混乱之力,让人捉摸不透。
“你这神通倒也精巧。”兰若山轻“咦”了一声,袖中伸出两根洁白手指,微微一夹,便把那山河混乱之力扑灭,紧跟着朝姚清落下。
姚清身形闪烁了一下,看似没有动,实则已经不在原位,直接让兰若山的攻击落空。
其实哪里有什么袖里乾坤,不过是神念干涉现实,让人产生幻觉罢了。
“吆,身法不错!”兰若山有些惊喜,倒也没有继续动手。
“侥幸侥幸。”姚清连连道,他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跟“显圣”交手,感觉确实防不胜防,神念的妙用更远超世人想象。
正说话间,忽见前方不远处飘来几块木板,菊东篱不由奇道:“难不成哪家的船舶被风吹坏了?”
又走了一会,三人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只见海面上散落着无数破碎的木板,晃晃荡荡,其间更夹杂着不少日用之物。
“到底出什么事了,最近海上并无风暴,也不像是过往商船,是谁在这里大打出手?”菊东篱沉声道。
“我们走了这么多天,可从无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元气波动。”兰若山嘿然道。
“这是被人一击而碎,不是自己散架。”姚清本想动用“因果视界”,最后犹豫了下,还是放弃。
兰若山轻笑,身形微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仅仅十数息之后,又重新回到甲板之上,扔下一物道:“方圆百里之内,尚有三处也是这般模样,像是突然遇袭。”
“显圣”果然不一样,以神念干涉现实,才能这般迅速而高效,若只是‘化气’,却做不到如此地步,姚清暗暗思忖。
“这是何物?”菊东篱看着甲板上的干煸之棍,皱眉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人的大腿。”兰若山道。
姚清闻言不由皱起眉头,那物干巴巴的透着一丝诡异,怎么看也不想是肢体。
菊东篱丝毫不嫌弃,右手一探,便抓了过来,仔细观察一阵,叹道:“全身之血一瞬间即被抽干,肉身萎缩异化,从经脉中残留的真气痕迹来看,应来自飞鱼山庄。”
“飞鱼山庄?”姚清想起了郑玉轩。
“你听过?”兰若山抬眼道。
“不错,我在帝都时便与飞鱼山庄的人打过交道。”姚清点头道。
“啧啧,一直听闻有些散修想要重新迁回中原,没想到竟然都搭上虞朝了。”兰若山道,语气难明,不知是讥讽还是感叹。
“此事很是蹊跷,四海之上已经许多年没有出现这等肆意屠杀的行为了。”菊东篱扔掉手中之物,“做好准备,说不定下一个就会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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