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洺等的就是对方这句话,当即开口道:“父帅,如果您同意的话,孩儿愿意代替重八哥,为您老人家到定远招兵,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孩儿希望您能把重八哥选出来的那二十四人,交给孩儿来统率。”
说到这里,郭洺忍不住两眼放光。
啧啧,那可是淮西二十四将啊,徐达、汤和、花云、郭英、郭兴、耿再成……将来个个都会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
自己有这帮人辅佐,未必就不能像历史上的朱元璋那样,在这风雨飘摇的元末乱世,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
对,本来就该这样,不然小爷我大老远穿越一趟,是来干什么的?
郭子兴闻言,沉思良久,最后点头道:“难得你肯主动担这苦差,好,为父答应你。除了那二十四人,为父再从帐下拨出三百精兵,外加五百石粮草,助你外出招兵。”
“孩儿多谢父帅!”
郭洺心中大喜,忙起身向对方行了一礼。
…
山花烂漫,草长莺飞。
暮春三月,天气虽然回暖,却也还不算炎热。
只是濠州城外的黄泥官道上,跟随郭洺一起到定远招兵的三百多号人马,却一个个神色颓靡、无精打采——
本来官兵退走,大伙还想着好好玩乐几天,哪成想这么快就要出城。
尤其是那二十四位被特别挑出来的汉子,他们之所以到濠州投军,几乎都是因为朱元璋的缘故,如今发现领头的换了人,心中难免别扭。
“徐兄弟,可曾成过婚?家中还有什么兄弟姐妹么?父母都尚在否?”
“回公子的话,在下已经成亲,除妻子外,家中尚有一名老母。如今离家多日,也不知她们如何了。”
马背上,郭洺一面不太熟练地操控着缰绳,一面向身畔一位骑马并行的青年人询问。
没办法,为了和这帮猛男搞好关系,一路上,他不得不耐下性子,放低姿态,和众人攀扯家长里短。
且说那回话的青年,年纪约摸二十出头,身材中等、相貌一般,看起来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农家汉子。
要不是亲眼所见,郭洺怎么也不会相信,此人竟然就是历史上破陈友谅、平张士诚,后来率二十五万明军北伐中原,立下不世之功的大明开国名将——徐达。
当然,这些都是另一个时空的事,现在还没有发生。
“徐兄弟不必太担心,过几日,我派人替你打听她们的近况。不过话又说回来,世道如此混乱,有机会的话,还是把家人接到军中为好。”
听了徐达的话,郭洺伸手拍了拍对方肩膀,安慰了几句,接着转头向旁边另一位黑脸汉子问道:“花兄,那你呢?”
这黑汉名叫花云,生得相貌粗犷、体格魁梧,在历史上虽不如徐达出名,却也是个张飞、尉迟恭般的猛将。听了郭洺的话,对方挠了挠脑袋,憨笑道:
“俺有两个大哥,都成家了,还有个妹子,两年前嫁进了五河县,全家就剩俺一条光棍。”
“哈哈哈,花兄莫慌,待时局稳定些,本公子一定亲自做主,给你挑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儿。”
“真的?那俺老花在这里先谢过公子了!”
不得不说,郭洺的办法虽没什么新意,倒也管用。
没过几天,众人的年龄、性格、喜好,家庭背景,全被他打听得一清二楚。大伙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间熟稔起来。
…
这日拂晓,在郭洺的要求下,众人来到了定远城外张家堡地界,一座叫驴牌寨的山寨。
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这里是朱元璋来过的地方,对方曾在此处赚得三千兵马。
郭洺知道,自己想在这个世界立足,最被保险的办法,就是复刻朱元璋的路线。虽说这样多少有点厚颜无耻,但放着现成答案不抄,岂不是蠢么?
驴牌寨寨门前,一行人勒绳停下。
“尔等听着,我家公子乃濠州郭元帅之子郭天叙,如今奉命到此招降尔等,还不叫你家寨主出来迎接!”
花云奉了郭洺之命,拍马上前,向着寨门前的守卫高声叫喝道。
寨内,几个门卒抬眼望去,见外边站着几百条壮汉,个个虎背熊腰、甲胄俨然,知道对方不好招惹,忙转身回寨中通报。
“什么?区区三百多人,要招降我三千兵马?未免也太没把我驴牌寨放在眼里!”
驴牌寨寨主姓张名厥,三十岁年纪,生得脑满肠肥、体硕如猪,此刻正在山寨中饮酒进食,听了门卒禀报,不由得勃然大怒。
“来人!取我的披挂来!”
旁边一个长相阴鸷的中年男子见状,忙出言劝阻道:“大哥切勿冲动,听说濠州城外的元军已经退走,如今正是城里那帮反贼风头正盛之时,咱还是不要和他们结怨为好。”
此人姓高名蓟,原是个教书先生,颇有几分智谋,只可惜屡试不第,最后干脆到驴牌寨落草为寇,当了起张厥的狗头军师。
“那怎么办?难不成你还真要我带着弟兄们投降?”
“诶,大哥说得哪里话。”高蓟从袖中掏出一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鹅毛扇,边扇边笑着道:“我等不妨先设宴招待,只推说收拾家当,需要些时日,让他们过一个月再来,应付过去便是。”
“那下个月他们要是还来呢?”张厥忧虑道。
“哼,一帮蚁贼罢了,成得了什么大事,说不定过几天就被元廷剿灭了。就算他们再来,届时我等把寨门一关,他们又能如何?”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
…
寨门外,听说张厥、高蓟二人设宴招待,郭洺担心对方不怀好意,于是让汤和假扮自己,带着十数名弟兄前去赴宴。
“怎么样了,汤大哥,谈妥没有?那姓张的可愿投降?”
薄暮时分,见众人酒气熏熏地出了寨门,郭洺忙拍马上前询问。
汤和时年二十七,比原来的郭天叙大整整五岁。由于他资格最老,待人又宽厚,在义军中很有威望,郭洺便也随众人一道,称呼其为大哥。
“末将无能,此事并未谈成。对方端的狡猾,说什么要收拾家当,让我等过一个月再来,分明是托词。”汤和叹了口气,缓缓摇头。
“什么?”花云是个急性子,立刻拔出马刀,“既然如此,我等这就杀进去,生擒了那鸟寨主!”
徐达忙按住对方手腕,摇头道:“老花,不要莽撞,听公子吩咐。”
要说在出城的这二十四名淮西汉子中,徐达的性格是最为沉稳、谨慎的一个。这也符合对方在历史上的形象。
“算了,他既说一个月后,那我们便一个月后再来吧。”郭洺摇了摇头,见众人疑惑,解释道:“如今我们就三百来人,对方却有三千兵马,就是强攻,又能有几分胜算?”
“反正我等手头有粮,要招兵也不是什么难事。等一个月后大伙招兵归来,他若果真负约,再和他算账不迟。”
众人听了他的话,仔细一想,都觉得有理,于是不再多言。
…
这日之后,众人撤离驴牌寨,开始在定远县周边的村寨募兵。
眼下正逢乱世,又是灾年,举目周遭,到处都是空着肚子的饥民,只要有粮食,能活命,哪怕做的是杀头勾当,也有的是人愿意加入。
于是不到一个月工夫,郭洺原本三百多人的队伍,便迅速膨胀到了一千多人。
虽说这一千人大部分都面黄肌瘦、形同饿殍,身上别说盔甲,连件像样的兵器都配不齐全,但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是拉起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了。
“公子,我们下一步应该如何?要返回濠州城么?”
招够了兵马,众人一时皆茫然了,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如今手头有兵,郭洺心中有了底气,挥了挥马鞭,豪气干云道:“回什么濠州,当然是去驴牌寨,把那三千兵马赚到手!”
“哈哈哈,就该这么干!”花云闻言,立刻出声附和。
其余人面面相觑,虽觉一千人去和别人三千硬碰硬,未免有些不妥,却也不好说反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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