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身披玄甲,骑着黄沙骏马踏空而来的,正是沙海幻天的霸主,长风侯流沙。
刚刚,在李晴施展天罡真武诀之时,钟无忌就感知到几股强大的气息,在林村周围若隐若现,本以为是一些罕见妖魔。
却不想,是这长风侯流沙,此魔在两百年前,就被钟无忌打的俯首称臣,眼下也不知被哪里的烟火给熏了心,明知自己在此,竟还有胆贸然前来。
钟无忌对这旧识,一点也不客气,当即,就随手挥出一剑,“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你的真身。”
骑马踏空的流沙,望着激射而来的金芒,并没有躲闪,人马被这一记天罡斩,彻头彻尾的劈成了两半,头盔上的罗刹鬼面,也就此被一分为二。
随着鬼面被分割,流沙同胯下的骏马,都化成了细微的沙粒,在半空中随风飘扬。
下方的李晴,见钟无忌只用一剑,就将这诡异之人斩成沙粒,心中的崇拜和敬仰,已如热锅中的沸水,激烈的翻涌蒸腾着。
钟无忌却知道,当时面对尚未踏足圣境的流沙,足足用了十三斩,才将对方折服。眼下这流沙已经踏入圣境百年,这一斩,根本就伤不到对方,流沙愿意受此一击,一来是想展示下自己的能力,二来,也是借此机会显露真身。
就在被劈开的鬼面,自高空坠下,落在青石砖上,接连发出鸣响之际,一道凭空而起的旋风,从地面卷起无数尘沙,直入天际,在高天之上,重新凝聚出一个骑着沙马手提长枪的黄甲巨人。
细看之下,会发现这次出现的人马,全身上下都是由急速流动的沙粒组合而成,由于沙粒的移动速度太快,让人产生一种静止的错觉。
在众多的沙粒之中,只有一粒,是长风侯流沙的真身,若不能集中这一粒真身,无论摧毁多少流沙聚成的人马,都无法伤害到此沙魔分毫。流沙也正是借此特点,才在沙海幻天称霸数百年。
钟无忌面对重新聚合的一人一马,也是当仁不让,朝着人马又挥出了一剑,当金色的剑气接触到人马时,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好似微风吹在山石上一般,没有引起任何变化。
面对这毫无波澜的一剑,钟无忌知道,自己发出的这一斩,被对方身上游动的沙粒给完全切割了,由于速度太快,看上去,就如风吹山石一般,想来此刻的长风侯,若是在万军之中驰骋,所过之处,真可谓是寸草不生。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两百年前的血训,宛如昨日一般,半空中的流沙,受此一剑,虽是毫发无伤,却也不敢托大,望着对方三尺青锋上爆发的金光,便将手中的黄沙长枪斜刺苍穹。
随着流沙这斜刺长空的一枪挥出,只见整个林村,瞬时风起尘扬,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化成了遮天蔽日的黑云。
风沙之中,一个声音大喝道:“两百年前,吾败在你的天罡连斩之下,为了克制于你,百年来,吾特意苦修出这招掩日,还请无忌真人赐教。“
此刻,风沙化作的黑云,已经笼罩了整个林村的上空,灿灿的烈阳,如洗的青空,都被狂沙所遮掩,而地上的林村,也瞬间昏暗了下来,就连钟无忌手中的雪霁,因失去烈阳的照耀,其上的金芒,也在徐徐变暗。
由于天空的烈阳被遮挡,林村之中燃起的火焰,在狂风的助力下,迅速蔓延,冲天的烈火,将整个林村映的一片通红。空气之中,弥漫着浓浓的焦糊气味,原本围攻大院的群狼,身死者化成了无数焦肉,侥幸活下来的风狼,也都自觉的撤出了大院。在量天尺中被保护的白晶,望着周围肆虐的烈焰,因功力有限,仅凝聚了少量的水源,浇灭了三人就近的火焰。
凌空的钟无忌,面对流沙的这招掩日,着实有些哭笑不得,眼看雪霁上的金芒就要消失殆尽,“为了不辜负长风侯这百年来的期待,今日我就换一招天火狂龙,给你助助兴。”言罢,手中雪霁凌空搅动,迅速的吸取周围的火焰,几个呼吸间,就将林村中燃烧的烈火,汇聚成一条百丈长的火龙,直冲天际。
空中的流沙,看着灼灼的巨大火龙铺面而来,自是不敢大意,手中黄沙长枪,在其疾疾的催动之下,迅速放大几倍,由于枪尖的黄沙流动太快,使其在空中发出轰鸣的音爆之声。
当火龙同巨大的沙枪接触时,天空正中,哄哄炸响,整条火龙,就像一个巨大的烟花,在高空中四散开了,将遮天的狂沙,炸出了一个巨大窟窿,至使金色的烈阳,自高空洒下,照在了钟无忌身上。
这一刻,高空中的流沙,看到那把雪霁又一次发出耀眼的光芒,心知大事不妙,正要驱动尘沙填补时,钟无忌嘴角处露出鬼魅的笑容,“长风侯,可还记得陶俑的烧制之法?”握剑的手随声而动,这一次动的非常快,就像大人们拿着枝条,疯狂的抽打淘气的孩子一般。
流沙看着灿若烈阳的金芒,如雨般的朝着自己袭来,已经来不及去数到底是第几斩了,确切的说,对方用的是不是天罡斩,流沙也分不清了。眼下只能拼命的运起黄沙,化作成层层护盾挡在自己身前,片刻之后,半空的人马,就被比烈火还热的金芒,烤制成了一具陶俑,自高空坠下,摔了个稀巴烂。
钟无忌收敛浑身的金芒,将手中的雪霁,甩到李晴身前,望着身如残片的流沙道:“圣境九重天,你这才三重青霄,也有脸来此凑热闹,若不是你继承杨继将军的几分忠魂,两百年前,我就把你炼成瓷器,当夜壶用了。”
此刻,流沙的真身,被封在一个烈阳煅烧过的残片之中,短时间内,是无法冲出残片,想到上一次,被真武烈阳炼成陶俑,足足在黄沙中埋了一个甲子,直到修为提升,才得以脱困,这次又是这般,至于要被困多久,流沙心里着实是没个数。
随着流沙衰落,狂风停息,漫天的黄沙,化为沙雨,徐徐落下,林村之中,被烈火焚烧的屋舍尸首,也被黄沙所掩盖。
院中的母女三人,见这场天神般战斗,落下帷幕,各自心中,都很难再把眼前钟无忌,当做曾经那个温文儒雅的先生了,一时之间,说不出是喜是悲。
短暂的平静下,白晶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望着身旁的二女道:“你们看见易儿了吗?”
李晴闻言,微微摇了摇头,便将目光看向自己的妹妹。
李悦看着母亲和姐姐都望着自己,满脸懊悔的道:“你们走后,我就用捉迷藏的游戏把他支开,我,我也不知他藏哪里了。”
白晶眼下已经知道李易的特殊,恼怒之下,打了李悦一个耳光,“我怎么和你交代的……”
被打了耳光的李悦,倍感委屈,就在泪水留下眼眶之际,刚刚复晴的天际之上,一声烈如炸雷的龙吟,响彻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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