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9年12月31日。
“动力理论肯定了热和光是运动的两种方式，现在，它的美丽而晴朗的天空却被两朵乌云笼罩了。”
“第二朵乌云出现在关于能量均分的麦克斯韦-玻尔兹曼理论上。”
明亮的煤气灯下，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正忘我地记录着自己的结论。
“就是这样，腔内完全真空，腔壁一直在辐射电磁波，就是这样一个电磁场，整个电磁场可以分解为一系列单色平面波叠加……”
“以维恩的空腔发射体为实验载体，根据经典统计理论，能得到……”
“每个振动自由度的平均能量为k，这代表平均动能和势能，当然，每个平面波亦是如此，那么，乘以k后用体积除，得到频率的表示式，是这样，没错，再化为波长的表示式，是这样……”
“辐射的能量密度应正比于绝对温度！”
但是，在短波区！
趋向无穷！！！
黑体跳着诡异的舞蹈，看不见的辐射仿佛幻化成一条条飘带，扭动着，越来越近……
普朗克猛地从浅眠中惊醒，出神地望着桌上的计算稿，瑞利-金斯公式与维恩公式已经折磨了普朗克许久。
“如何调和瑞利-金斯公式与维恩公式呢？难道在我触及不到的知识领域中，藏着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
“不对，如果借用玻尔兹曼对热力学第二定律的统计学解释倒是可以解释的通……这比熵假设的理想方法要好很多……”
普朗克知道自己早已窥探到它的影子，只是他一直拒绝面对，那隐藏在世界背后的真相碎片，另他的内心备受煎熬。
“虽然上个月的报告会前，我就意识到了这种方法，但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发表出来……”
沉思良久，普朗克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地呢喃道：
“……多么绝望，但我别无选择，我只能牺牲掉我对物理的全部信念……”
说罢，他提起笔。
“电磁能量只能以量子化的形式发射，换句话说，能量只能是基本单位的倍数。”
“E＝hv”
……
写下心中的一切，普朗克叹了口气。
“玻尔兹曼，你果然是对的，物理系统的能量状态，是离散的。”
“或许，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连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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