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33年,西元1512年,8月下旬。
旧港南洋新闻加刊报导了两则消息。
一则是宋洲在米南加保手中获得了一块领土,中枢命名为苏中郡,并交给旧港市行政厅托管。为了更好的开发苏中郡地上(棕榈油)地下(石油)两油资源,市行政厅准备在交易所募集资金在当地做三期开发,第一期筹备建设双邮港(后世杜迈)。
另一则是宋洲从满剌加手中租借到了弹丸之地狮城,冯总督计划将狮城打造成南洋地区最大的中转贸易港,为此,准备将贸易博览会展馆迁往当地,并计划在狮城简化检疫流程,提升商品转运效率。
当然,开发狮城也需要钱,好在几大上市公司都十分清楚狮城的地理优势与通航便利,早早抢好了车座,现在只等配套服务企业上车。
对待两块待开发的土地,旧港城里的小商人态度截然不同。苏中郡眼下是宋洲正儿八经的领土,小商人前往双邮港投资心里踏实,而狮城不过是块租借地,是租就得还,说不定哪一天,满剌加翻脸收回,商人们花出去的真金白银也就打水漂了。
不怪小商人会有这种顾虑,毕竟“租借地”这种模式太新鲜,这个时代殖民者看中了某块土地,会直接抢占,可不会玩这些弯弯绕。
为使小商小贩安心,宋洲商业银行出台了低息贷款正策,只要愿意前往狮城投资的,能得到还款时限最长达15年的低息贷款,称得上是一种“兜底”保障。
“想不到只是离开了宋洲6年,竟会发生如此多的变化!”安东·富格尔与两位同伴听译官阅读在月港买的报纸,心生感叹。
原本安东一行人能在七月抵达旧港,但因葡萄牙与满剌加的战事不得不耽搁行程,一直等到八月初,预定的商船才重新启航。
听着报纸里的内容,唐纳德表现得兴致缺缺,杜德利眼神里却流露着异样的神采,一路行来,两人的心境犹如坐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此刻已没有刚出发时的激动。
商船不知航行了多久,就在三人昏昏沉沉,遗忘天日时,有船员敲门,通知三人准备下船。
安东急忙吩咐随从收拾行李,而他抓紧时间,将身上发臭的衣物脱掉,换了身轻便的服饰,又恢复了一副上流人士的派头。
来到甲板,安东注意到唐纳德与杜德利依然将臭烘烘的呢绒衣裹在身上,心里不禁有些同情。
走下舷梯,唐纳德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赞叹:“这里没有如巴黎那般臭气熏天,实在是一件美妙的事。”
杜德利回头望了望穆西河中往来的船只,以及码头上古怪的卸货机器,同样忍不住感慨:“这里有如尼德兰般繁忙的港口,实在是让人感到惊讶!”
“两位,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找一家旅馆住下。”安东提醒。
唐纳德道:“那四方居的老板不是说在宋洲各地都有连锁吗?安东阁下,我们不如继续入住该旅馆吧。”
杜德利点了点头,对唐纳德的提议表示认同。
见此,安东只好与译官沟通,请其引路。
一行人来到海关口,由译官提交了几人在月港的检疫证明,海关人员查询月港近期疫病情况与商船船医报告后,盖章给众人放行。
总算不用在经历漫长的隔离等待期,众人全都松了口气。
通过海关楼,一股人声鼎沸扑面而来,繁忙的大街上人力车、马车、自行车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显得异常繁忙。
杜德利的一头红发在人群里十分扎眼,路过的行人对其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有些靠得比较近的,纷纷捂着口鼻低声议论。杜德利对此充满无奈,到达月港时,他便经历了一遭。
“这里的人,可真是奇怪!”杜德利耸肩道。
安东解释:“奇怪的是我们,先不说你一头的红发,单论你们两个的穿着就有些不合时宜,旧港不比威尼斯,你们俩这一身穿着,难道不觉得闷热吗?”
唐纳德强调道:“安东阁下,我们的穿着代表着我们的身份。”
安东劝道:“宋洲人有句俚语叫入乡随俗,我们此次出行,并不是正府指派,两位尽管放轻松一些,这样才能真正体验宋洲的特别之处。”
“好吧,或许阁下说得是对的!”唐纳德领悟安东话里的意思,不再坚持。
一行人招了几辆人力车,将全部行礼放好,乘车前往四方居。
路上,杜德利对街道中穿行的各类车辆异常好奇,可惜他并不会讲宋洲话,只能憋在心里,打算找时间向安东问问。
八辆人力车组成一个车队,很快来到旧港老城四方居门口,店里的伙计见客人登门,急忙笑脸相迎,鞍前马后地接待。
译官协助安东一行人办理好入住手续,这一趟的陪同行程算是结束。
安东向译官结清费用,得知其最近一段时间会留在旧港,他留下了译官的名片,方便需要时联系。
临走时,译官无意间提道:“葡萄牙在旧港建有使馆与教堂,或许必要时,他们能为你们提供帮助。”
葡萄牙与威尼斯存在竞争关系,和法兰西、尼德兰的关系也很一般,不背后捅刀子就不错了,所以葡萄牙使馆,一行人是不会去的。但教堂与正治无关,是信仰问题,独在异乡为异客,能在旧港向上帝祷告,是一种幸运,一行人自然得去。
舒舒服服在旅馆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三人精神焕发,带着随从,乘四方居安排的马车,前往教堂所在地。
穿过一条街道,三人率先看到了一栋高大的奇异建筑,奇异建筑的对街便是教堂的尖塔。
“那栋……建筑……是干什么的?”安东用磕磕绊绊的宋洲官话问道。
车夫听了半天,才明白安东问的是什么,他答道:“那是水塔,水塔知道是什么吗?就是一个大水池子,下面接着管道,连通到每家每户。”
“水塔?”安东尽力理解车夫话里的意思。
马儿忽然沿路排泄,车夫赶忙停车,骂骂咧咧地跳下车,清理起粪便。
停车点距离教堂的后门不远,一行人见此下车,徒步往正门走。
没走几步,众人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一帮妇人围在石柱前所受小小,一中年妇人打开一个机关,竟不断有水从机关中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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