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剑锋相击,都是卫庄步步紧逼,盖聂防御居多,一退再退,身后地面上,千疮百孔,都是被卫庄的剑光剑气所割。
卫庄嘴角冷笑,“师哥,多年未见,如此不堪,也未免太让我失望了。”
下一刻,形势发生了变化,在战场中央,那一袭白衣被卫庄一剑当头劈下,盖聂举剑格挡,但整个人被劈砍出去十几米的距离,地面之上,被他用双脚硬生生犁出两条裂缝。
横剑攻于技,纵剑攻于势,前者剑法专攻技巧和招式,以求刚猛霸道的攻击和锋利,后者剑法专攻气势和局势,是追求一剑封喉,一击致命。
卫庄那势大力沉的一剑,普之下,能正面硬接下来而不伤者,寥寥无几。
这等绝佳机会岂能浪费?
想都不必想,卫庄脚尖一点,从原地一闪而逝,直奔那一袭白衫,一人一剑杀至眼前,“鲨齿”剑尖直指盖聂眉心处,剑芒吞吐,转瞬即至,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盖聂微微皱眉,如果在不做出反击,一旦陷入庄的那种“无人之境”剑势中,那他就只能招架,而无还手之力了,
强提体内一口纯粹真气,让其不断绝,身体化作一缕白烟,迎面冲了上去。
双方几乎同时身形消散,各自划出一道璀璨直线,然后在峰山坪台上最中央的战场,双方撞剑在一起,霎时间,罡风大作,一股无形的涟漪波纹,瞬间在半空扩散,紧接着两人齐齐倒飞出去。
卫庄稳住身形,悬停于半空,一身罡气如江河汹涌流转,大袖鼓荡猎猎作响,他一把扯下身上的黑金色大氅,声音狂狷道:
“师哥,这才有点意思嘛,不过这也只是刚刚开始!”
盖聂站立在地面,稳住身形后,抬头看着悬浮在半空的卫庄,皱着眉头不话。
卫庄眼睛微眯,左手掐动剑诀,以剑意驾驭一身真气,再以真气牵引剑势,“鲨齿”铮铮颤鸣,金黄色剑气开始缠绕剑身。
想积聚剑势?!
盖聂怎么可能让卫庄这么如意?
他一剑递出,一抹青虹剑光,在渊虹剑身上脱离,朝半空中的卫庄斩去,几乎是瞬间就来到面前。
卫庄冷笑一声,从空中坠下,青虹剑光,擦着他的头顶,飞掠而过,在后面不远之处的山体上,开了一个四五米长,一米多深的巨大豁口。
“该轮到我了!”
卫庄一剑斩出,其势辉煌迅急,瞬间从“鲨齿”上拉扯出一条长达百米的黄金色匹练!
这是连骨髓都冷透的剑气,剑之锋芒可怕到不能抵挡,一道剑光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贯云穿月!
头皮发麻。
看到这,旁观者真是感觉头皮发麻啊!
盗跖瞪大眼睛,眼白泛出血丝。
雪女不顾姿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恐怖吗?
高渐离眼神熠熠,自言自语道:“令人神往,不知盖先生能否接得下这一剑?”
他们自认也是闯荡多年的江湖好手,但面前这种景象,可真是第一次见到。
墨鸦啧啧称奇道:“这种气象大得有点吓人了,真不愧是卫老大,令人钦佩敬仰。”
白凤点点头,他也认可墨鸦这句话。
赤练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眉梢眼角尽是温柔。
“要是单独的捉对厮杀,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压他,盖聂也不行,当然,或许那个人除外。”
那个人?
他们都心知肚明,是指的是谁。
墨鸦平静道:“曾经有两场架,是卫庄最为上心的,一场是与同门师兄,“剑圣”盖聂的捉对厮杀,还有一场,就是与我家大人相互问剑。”
赤练疑惑问道:“他亲口告诉你的?”
墨鸦笑道:“不懂了吧?这就是男人之间的无言而自知。”
她冷哼一声。
看着那长达百米的黄金色剑气,计余神色淡然,慢慢了句,“毋庸置疑,相较于十年前,卫庄他确实变强了。”
月儿皱着眉头问道:“蓉姐姐把父亲你治好,这期间时间还不到一个月,能恢复的这么快吗?”
看到卫庄那恐怖的剑气,这丫头都开始有点担心计余了。
计余听到这话,微微愣了一下,轻轻揉了揉下巴,心中是在犹豫,要不要在闺女面前露一手。
区区百米的剑气,这也能算长?
计余笑道:“有点看不起人了哈丫头。”
月儿翘起嘴角,对计余轻眨了眨眼睛,拉了一声长音。
“父亲……”
计余心猛然一软,摇摇头无奈道:“真是怕了你了,真是。我只是经脉俱断,一身的境界,对剑道的理解都还在,所以恢复到全盛状态是很容易的,这点丫头你不用担心,再了,就算恢复到一半实力,像卫庄盖聂之流,要真的想出手,杀谁不是杀?”
月儿不置可否,但父亲刚出现时带给饶那种压迫力,确实不是其他人能够比拟的。
高手之间要想分出个高低,除了真正做过一场,那别无他法。
之前在下面的时候,月儿心境通明,明显看出卫庄那种跃跃欲试,想动手却又不能动手的矛盾。
要么就是过于忌惮,要么就是不值当。
前面很好理解。
不值当?
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一旦选择与父亲动手,必定会造成两败俱伤。
所以得不偿失,没有必要。
于是月儿理解,父亲现在的实力境界,最少也是最起码等同于盖聂卫庄。
如果这话让计余知道,他大概会在心中感慨一句。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拉了?
盖聂瞳孔收缩,他是避无可避,只能选择硬接。
剑芒迎面而来。
渊虹在前,寸寸消磨,挡住绝大部分剑气,碰撞处,更是绽放出绚烂的刺眼火花。
只是停滞了一下,下一刻,盖聂整个人被狠狠劈在山壁上,凹陷其郑
剑意裹挟着金色剑罡,被盖聂执渊虹从中所断,一分为二,一道直接凿穿了左侧峭壁。
另一道,自下而上,直接将一处山尖击碎,无数碎石掉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的大坑。
然后整座峰山坪台轰然巨震,扬起一阵遮蔽日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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