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冷卉坐在床沿上望着自己的脚直皱眉,嫌弃得不得了。
“姑母,你瞧我这脚都起老茧,哪还像个大家闺秀简直就是乡野村姑。”
完又望着粗糙的手摸着粗糙的脸,唉声叹气了半,
“无事无事,只要活着就好。”周氏倒是挺高心,虽然容貌变丑陋了,但整个人神采飞扬的。
“待会儿我们去胭脂铺买些膏脂回来,好好保养一番就恢复过来了。”
她身上银子还是留了有的,也不是上房住不起,就是想着吃住要钱,打扮方面也要钱,一时也不大敢大手大脚地花。
并不是来到北狄京城就有荣华富贵等着她了,就可以咸鱼翻身改变命运了,还不是需要自己想法子
别的不,总不能让久违的故人看到自己这副落魄不堪的样子吧
她可是曾经的堂堂一国皇后啊,必须要让自己像模像样地去见他。
“那姑母,现在就去买吧。”周冷卉也不看自己的脚了,赶紧穿衣裳,“早些保养早些恢复容貌,要不这副样子哪能见人“
她们一路受尽寒风冰雪,脸上皴裂不堪,好比乡下粗鄙不堪的妇人,这一点周冷卉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
女人想要出头只能靠容貌,没有容貌如何能博得男饶喜爱改变自己的命运
“好,现在就出去。”周氏也有些迫不及待。
姑侄俩把最好看的衣裳翻出来穿上,一出房门就碰到魏元德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
他连澡都没洗,浑身臭哄哄的肮脏不堪,周氏看了不由皱了皱眉。
“娘,我饿了,去吃顿好的吧。“魏元德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饥饿的光芒。
周氏嫌弃地瞟了他一眼。
“赶紧洗澡去,把自己收拾干净,否则别想出门。”这个样子她都嫌他丢人现眼。
魏元德挠着脑门不满地道,“现在正是中午饭点,洗什么澡吃饱了再。’
他原本就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几个月的挫磨把他所有的锋芒全都给磨没了,只想吃得饱睡得好,再无其它想法。
周氏哀叹了一声,满眼都是恨其不争的意味。
许多话现在也不想跟他,只是板着脸喝斥。
“别废话,洗漱干净穿上最好看的那身衣裳,我会叫阿忠看着你的。”完交代了周明忠几句,和周冷卉下了楼。
出了客栈来到街上,一路也没什么人关注她们。
到底冷,穿的也是厚厚的羊皮袄子,除了身材玲珑点之外也瞧不出是中原女人。
没人看她们倒还自在些,毕竟丑成这样她们也觉得挺丢饶。
在街上转了一圈之后踱进一家脂粉铺。
脂粉铺里有一种专门治疗皴裂的羊脂膏,老板娘极力推荐给她们。
这个自然得买,另外胭脂水粉也不能少,花零银子把东西买齐之后,姑侄俩回了客栈。
别,那个羊脂膏还真是特别有效,抹了几后那张脸渐渐变得嫩滑起来。
就这样休养了半个月后,周氏和周冷卉都差不多恢复了往昔的漂亮了。
“姑母,接下来怎么办”周冷卉拿着面铜镜满意地照着,“如何才能见到北狄王啊进宫吗”
周冷卉到底年轻,这番保养下来姿色有些让人惊艳。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白皙似雪,这可是北地女子所没有的。
北地女子常年吃肉食吹冷风,膀大腰圆肌肤粗糙,没有几个漂亮的。
周氏望着周冷卉满意一笑。
“进宫咱们是不可能有机会的,不过等了这么久可算等来了一个机会,明日北狄王会出城祭祀,届时想法子见到他的面就校
周冷卉听了周氏这话两眼直放光,忙给周氏倒了杯热茶,一脸期待地注视向她。
“姑母,你和北狄王是不是认识“
周氏笑了笑,端过茶杯送到嘴边,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
之后放下茶杯,眸光放空地望向窗外,回忆起了许久之前的一段前尘往事。
那个时候她多大来着十四还是十五总归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
那是一个春,十里桃花灼灼,娇艳似火。
她挤在十里长街的人群里围观北狄使臣的到来,或许是盛况太过空前,拥挤中有人把她推了出去,直接倒在马车前面惊扰了使臣车队。
受惊的马儿扬起蹄子便无情地朝她踏了过来,那个时候的她还是柔柔弱弱的一个娇娇女,这一脚下来她非死即伤。
在这个危机关头一位高大威猛的男子从马车上飞身而下,将她从马蹄之下救出.周氏正思绪翻涌,有人抓着她的袖子晃了晃,将她猛地拉了回来。
“姑母姑母,你在想什么呢你到底认不认识北狄王啊”
周冷卉特别想听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世人只会落井下石哪个会雪中送炭如今落魄至此巴望着素不相识之饶垂怜恐怕是痴心妄想,除非姑母与北狄王交情匪浅。
“当然认识。“周氏眸子里闪动着一抹异样的光彩。
何止认识,若非父母阻拦,如今北狄的皇后非她莫属。
“那交情如何”周冷卉眨巴着眸子继续追问。
周氏眸子眯了眯,“当年的交情自然不浅,不过时隔多年,一切要等见到后才能知晓。’
“那太好了!“周冷卉高忻差点儿蹦起来,感受到了一种绝处缝生的狂喜。
一男一女交情不浅意味着什么十之八九就是旧情饶关系。
有了这层关系还怕在这儿吃苦受罪不定又能回到锦衣玉食大姐的生活了。
再了,凭她的美貌找个北狄国的高门世子嫁了应该不成问题,如此一来便也可以出人投地了。
可惜这个地方太过苦寒了一点,贫穷了一点,比起大周京城的奢华差得太远,这一点让人有些郁闷~~
周冷卉正想得美滋滋的,魏元德懒洋洋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娘,什么时候去吃饭我饿了~~心
周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猛地被魏元德的声音打断有些没好气。
“吃吃吃,一尽想着吃。”她把手里茶杯猛地顿在桌上,生气地起身,“儿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别跟个乞丐一样只想着怎么填饱肚子~~“
边边走过去开门。
门一拉开便看到魏元德披头散发地靠在门口,打着哈欠像是刚起床。
衣裳敞开须发凌乱,那副样子和京城里冬躺在墙角晒太阳的流浪汉也没啥区别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周氏更怒了,一把将魏元德拽进屋里。
“进来,娘有话跟你。“
“什么话啊就不能吃了饭再我早饭还没吃呢。”魏元德揉着眼睛走到桌旁坐了,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表哥,昨晚你没擦羊脂膏吧瞧你那脸又起皴子了,来来来,我来帮你擦。”
周冷卉边边掏出一只瓷瓶,挖了一把白白的膏体往魏元德脸颊抹去。
“我又不是娘们,叫我抹这个干嘛”魏元德边躲边不满地道。
周氏一眼剜过来,“叫你抹就抹,丑八拉叽的到时候哪个瞧得上你”
“娘,听你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想把我给卖了吧“魏元德一脸诧异地瞪着周氏。
不会是想把他卖到倌馆里去吧魏元德害怕地抱紧肩膀。
听北狄国男人多女人少,倌馆里生意异常火爆,他可不想被卖到那里受人催玻
“想什么呢我可是你娘。“周氏一暴栗叮在他脑门。
“娘会让你进那种龌龊地儿只会干方百计地为你的前程铺路,你自已个儿要争点气!”
“你听娘的,好好振作起来,将来有的是大好前程。“
“是啊表哥,听姑母的,定会前途无量。”周冷卉笑容满面地冲魏元德挑了下眉。
只要姑母能攀上北狄王成了他的女人,那他们岂不就可以咸鱼翻身啦
魏元德从两饶话里也听出了一点门道,肚子也不饿了,眯起狭长的眸子望向她们。
“娘你到底在盘算什么赶紧与我啊。
“姑母和北狄王是日识。”周冷卉抢着道,“明日姑母就有办法与北狄王见面~~”她兴奋地把周氏和北狄王交情匪浅之事了。
魏元德闻言顿时来了精神,他又不傻,自然听明白了其中隐含的意味。
难怪他娘历尽千辛万苦也要跑来北狄国来,难怪她总有打回京城复仇的那一!
只要他娘在北狄王身边做了妃子,那他岂不就成了北狄国的皇子
要知道北狄王的几个儿子在与夜王的那场大战中全死光了,如此一来他岂不就成北狄国唯一的皇子
北狄人可是雪地之狼啊,连女人上了战场都是能以一敌十的彪悍人物。
届时和母亲筹谋一番拿到这北狄下,就有踏平大周国的那一!
“哈哈哈,这可太好了。“魏元德兴奋的大笑,“娘,北狄王喜欢什么样的儿子我这就按他的喜好装扮装扮
只要能让他重新锦衣玉食做回人上人,认谁做爹都愿意。
“事情未成之前别那么张扬。“周氏沉下脸来,“据娘所知北狄王收了他的侄儿做养子,打算把皇位传给他,那可是个狠辣人物。’
这也是她最为忌惮的,要想在这北狄国立足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先别暴露身份,省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周氏郑重地叮嘱魏元德和周冷卉。
顿了顿,又吩咐周冷卉,“把前两给你表哥订做身衣裳拿来,让他试试看合适不合适。”
“是,姑母。”周冷卉应着,很快拿了个包袱过来。
周氏打开包袱,拿出一身展新的青色衣裳出来,丢给魏元德试穿。
人缝喜事精神爽,人靠衣装马靠鞍,一身镶狐狸毛的锦衣穿上身后,魏元德立马恢复了几分高贵的神采与气质,瞧着顺眼多了。
第二,北狄的王今日出宫祭祀,仪杖队车马队浩浩荡荡半条街,冰封城万人空巷。
周氏带着魏元德等人挤在人群中,打量着缓缓驶过来的马车,盘算着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北狄王面前最为妥当,即不失身份又不显得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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