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州城,夏氏宗族祠堂。
中年大叔夏柯长跪祖宗牌位供桌旁,老泪纵横,看着旁边的大哥夏业,拍拍他的肩膀,相互勉励,相视一笑。
费尽千辛万苦,驱狼逐虎,总算保住了梅州夏氏一脉,各种心酸,各种迷惘,瞻前顾后,思来想去,经此一事,真是五味杂陈,苦尽甘来,此刻的心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大哥,族里情况怎么样?”夏柯言道。
“二弟啊,自你走后,一年有余,族里的族人四分五散,祖产也被官府以各种理由,拆解霸占,各种莫须有的税费更是层出不穷,家族的产业更是一点不留,悉数充公,你再不回来,我们也准备举家逃难去了。”夏业说完,忍不住又是一把辛酸泪。
“都怪弟弟,当年做官,得罪了许多人,人走茶凉,没想到凉得如此之快。”夏柯一边安慰着大哥,一边言道。
“刘娘子抓到了吗?”夏业满眼希翼的问道。
“刘娘子”是梅州百姓给刺史起的外号,此人原名齐大同,泼皮无赖,地痞流氓一样的存在,但生的眉清目秀,一双桃花眼,勾人神魄。
后来,勾搭上了原刺史的小妾,也就是梅州的上一任刺史钟炎。
正在浓情蜜意时,被刺史大人捉奸在床。
这是一出闹得沸沸扬扬的通奸案,无非通奸之人是刺史大人的小妾,百姓们喜闻乐见,再加油添醋,多了一些传奇玄幻,暧昧色彩,当年是夏柯一手操办的。
一州刺史那是相当要脸的,脸比天大,呼伦贝尔大草原绿油油的头上顶,这谁受得了。
钟炎钟大人怒不可遏,严令夏柯严办,意思是使些手段,活活打死在牢中,眼不见心不烦,此时小妾已被刺史大人,“病死”在家中。
夏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本来两人的关系就有点不对付,一个是外来户,一个是本地豪强,针尖对麦芒。
再说,夏氏一族在梅州也是根深蒂固的存在,传承百年,当地望族。
他不想向威势低头,也存了某些坏坏的恶趣味,总之一句话,我的地盘我做主。
但钟大人不依不饶,最后权衡再三,一再协商,各让一步,将齐大同阉割了事,任其自生自灭。
自此埋下祸端,钟大人想着,夏柯和当地氏族看自己的笑话,可恶至极。
齐大同以为夏柯故意为之,引以为傲的“宝贝”丢了,恨的咬牙切齿,暗暗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其实,充其量他也就是个小棋子。
后来,钟大人在上面使些龌龊的手段,严正不尔的夏柯,官身被剥夺,免官,远走他乡。
而齐大同大难不死,出狱后,再次混迹坊间,隐姓埋名,却在进行着邪恶的计划。
首先改名刘大有,齐大同已经死了,后汉国姓刘。
然后长途跋涉去了兴王府。
不知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是苍天眷恋有心人,刘大有攀上了宦官李托,自此一飞冲天。
再次驾临梅州时,他摇身一变已是新任的梅州刺史大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钟炎还有点懵。
随之而来的是“情敌”催命书,钟大人一家被下狱迫害,举家皆亡,不得善终。
搞定了钟炎,转过头来对付阉割自己“宝贝”的夏柯,但此时的夏柯早已远走他乡,避难去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夏氏一族承担着新任刺史大人的怒火。
正在夏氏一族岌岌可危之时,夏柯又回来了,带着千军万马而来,一举荡平了梅州城。
你方唱罢我登场,梅州城再次热闹起来。而刘大有带着心腹,仓皇逃走,投奔他的大恩人李托去了。
“跑了,应该在敬州,宦官李托也在那里。”夏柯担忧的言道。
“二弟啊!这些清源郡的兵马会不会……?”
“不会,大哥,放心吧,他们纪律严明,令行禁止,可不敢胡来的。梅州和清源郡相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不可同日而语。”夏柯斩钉截铁,义正言辞的言道。
“二弟,你现在是什么官身?”
“我现在在泉州刺史刘仁刘大人手下做事,只是一个小执事,但受益匪浅,受益匪浅呐。”
“刘仁?又一个刘娘子?”夏业惊讶的言道。
“呸!大哥,别闹。刘仁刘大人可是男人,堂堂正正的男子汉,那可是好官!廉洁奉公,刚正不阿。
泉州城政务通达,一片祥和,被刘大人治理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我辈楷模是也。”
“二弟,从小你可是心高气傲的很,还没见过你如此夸奖一个人,还是一个刺史。”夏业有点怀疑的言道。
“刘大人克己奉公,兢兢业业,整个泉州城上下一心,飞速发展,人口物资茫茫多,每日过手的银钱都以万计,各种新事物新挑战,真是让人向往啊!我还是个新手。”夏柯再次进入崇拜模式。
“那吉王殿下呐?”
“那是高山仰止的存在,整个清源郡都在其领导下,如臂指使,军队纪律严明,赏罚分明,人口日渐增多,却管理的有条不紊,政务更是让人向往,清明廉洁,务实肯干,听说,等吉王殿下从金陵回来,将对清源郡进行大调整,到时候,清源郡走向何方,真是让人期待。”夏柯一席话说的抑扬顿挫,与有荣焉。
“俸禄几何?”
“不多,也就四十两……白银。还有住宿,有三餐,有假期,有交通补贴,有食宿补贴,有招待补贴,有节日补贴,有出差补贴,有生辰福利,每月到手也就六十多两吧。”
夏柯越说,大哥夏业越是张大了嘴巴,足足能塞进一个拳头。
“咦……呼……。”
夏业深呼一口气,再次认真打量着自己的弟弟,他怕他下套了,被洗脑了,被骗了,这世上还有这种好地方?你以前也就二十两,还从来没有发足过。
“真的?”
“真真的。”
“按吉王殿下的意思就是重金养廉。”
夏业不言语,越看这个弟弟越是疑惑,放不下,夏柯被盯得有点不舒服,慢慢地,夏业的眼神来到了下三路。
夏柯屁股一紧,面红耳赤,嘴里哆嗦着:“大哥,别乱想啊!”
“还在?”
“在,在,一直在。”
“我看看。”
“啊……!大哥,亲哥啊!真的在啊!”
“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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