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被屏蔽,还得修。)
昨夜酣畅淋漓,兴尽方罢,代价便是今日清晨,柳湘莲罕见的没有及时起床。倒不是没有醒来,只是睁开眼后,看到可卿依旧在身侧安睡,他忽然觉得非常安心,遂继续闭目酣眠。
待被唤醒时,已然日上三竿,秦可卿早已穿戴好了,过来伺候他着装。柳湘莲胡乱穿上内衣,而后便懒洋洋站着,任由可卿和两个丫头给他穿外衣,整理打扮。
自家夫君充起了大老爷,秦可卿看不下去了,不过数月而已,那个事事亲为的少年郎哪儿去了?怎么这样慵懒!
被老婆不满的目光打量着,柳湘莲浑身不自在,便问:“怎么了?”
“怎么了?”秦可卿一听便来气,新描的修眉顿时飞起来,双手叉腰道:“夫君越发懒惰了!”
听说她自己懒,柳湘莲不服气,什么缘故你还不知么?气呼呼道:“老话儿说的真不错!”
没头没脑的,秦可卿不由追问:“你又有什么好话儿编排人?”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为夫昨晚耕耘太久,力竭而罢,你就不能体谅些么?”柳湘莲理直气壮道。
当着丫头的面儿乱说低俗的话,秦可卿满脸桃花,立刻道:“瑞珠、宝珠,不必管他,你们出去。”
瑞珠迟疑几秒终于听命,她也听出柳湘莲说的不是好话儿,不过心下很疑惑,昨晚二爷真力竭了?可一直讨饶不止的不是奶奶么?
宝珠早习惯了他们夫妻吵闹,蹦蹦跳跳跑了出去。
秦可卿丢下柳湘莲,自行坐在床头,默然无声。柳湘莲死皮赖脸的凑上去,拥住了,头往那处柔软顶来顶处。秦可卿推开他,嗔道:“讨厌!”
柳湘莲一脸无辜:“昨晚是谁说喜欢人家的,现在就讨厌了,真是翻脸无情呢……”
“快别说了!”秦可卿抬手捂住他的嘴,生怕又秃噜出什么不堪的话来:“你是不是忘了?今儿商场要开业的!”
没法子,这事儿错过不得,柳湘莲老老实实起来穿了衣服。待吃完早饭,都快半晌了,带着秦可卿和尤三姐,乘坐马车来到柳氏商场。
秦可卿撩起车帘,便瞧见到处是拥挤人群,数不清的人头晃来晃去,都等着商场开门,纳闷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你怎么做到的?”
柳湘莲从车厢角落里拿出一叠纸,递了过去。秦可卿接过一瞧,原来是《京报》,不过却是金陵版,与京都版的共同点是刊载同一部小说,但是其他版面的内容便不同了。南北两京距离太过遥远,即便五日一期,也赶不及传递消息。
这一期上某个版面全是自家商品,有图片有介绍,一目了然。秦可卿美眸大睁,做广告还能这样?其他商家的广告最多亮个招牌,说句广告词,这把图片都印上了!
与等待的众多顾客相比,商场的开业典礼显得过于简单。不仅没有邀请嘉宾观礼,连个舞狮子也没有请。只在楼前空地上放了鞭炮,一阵敲锣打鼓,而后揭开蒙着招牌的红纱布,就算完成了。
作为东主,柳湘莲根本没有出面,新任的掌柜站在台上,对蜂拥而来的顾客拱手迎道:“欢迎、请进、欢迎、请进……”
顾客们认不得掌柜,懒得搭理,只想尽快进去采购,争先恐后往里闯。若非安排了足够人手维持秩序,今日怕是要发生踩踏事故。
红纱落下时,秦可卿注目牌匾,忽然发了呆,上面写的并非是“柳氏商场”,而是“青莲商社”。
“为何用‘青莲’作名?有什么缘故吗?”她问道,心下有所猜测。
“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不用你的名字?”柳湘莲看着她,叹口气道:“本来是要用的,咱俩名字合在一起,多好啊!可你那‘卿’字太难写,恐怕许多人不认得,会影响生意。只好用个同音字喽。”
秦可卿哭笑不得,这算哪门子的理由?责备道:“你取名也太儿戏了吧?柳氏商场不是挺好么?还有这开业典礼,办的还没有路边小店隆重!”
柳湘莲摇头反驳:“开业典礼简单不要紧,里面的装潢布置都别出新意,咱家商品更是天下独一份儿,掌柜伙计也都培训过,不会有问题。”
秦可卿总觉原因不会这么简单,追问道:“还有呢?”
“好了,我跟你说实话!”柳湘莲无奈道:“没有用柳氏名号是为了保持低调。人怕出名猪怕壮,你家夫君抓了贪官奸商无数,结果临走置办下好大产业,谁看了不疑心?好说不好听呀。”
“这倒是,现在该注意了,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犯错呢!”秦可卿表示赞许,又问:“现在咱们做什么?里面昨日已经逛过了,今儿人又这么多,何必和人挤来挤去?”
“咱们去看广和楼的开业典礼。”柳湘莲道。
这一片连绵成群的新建筑,东面是柳氏商号,西面是广和楼,距离不远,很快便走到。
秦可卿抬头一瞧,广和楼前的牌楼之间挂着大红横幅,上面大书——“广和楼扬州分号暨青莲商社开业典礼”,牌楼下两侧还立了数个方方正正的大广告牌子,上面全是自家商场的巨幅广告。
但凡来广和楼看戏听曲儿,必然知道青莲商社之名。
秦可卿实在忍不住了,捂嘴而笑,打量柳湘莲,俏皮说道:“夫君呀,你占便宜可真是没够呢!可给广和楼交了广告费没有?”
柳湘莲把头一扭,嘴里嘟囔道:“我也是广和楼股东,都是一家人,举手之劳,交什么广告费!”
秦可卿好笑道:“真不知薛蟠到底怎么想的?明明老占他便宜,偏偏愿意跟你混!”
说话间,便看到薛蟠带着分号掌柜并一些主要的管理人员,站在入口处迎客。薛蟠已经看到他们,满脸含笑,疾步走来迎接。
柳湘莲的目光落在薛蟠身上,叹道:“可卿呀,要是没你家夫君护着,你以为他能保住这些生意?薛蟠不是傻子,怎会让我白占便宜!”
秦可卿若有所思,追问道:“贾、王两家难道不护着他?薛家不是借住贾家吗?”
柳湘莲呵呵一笑:“四大家族,好大名头,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实际上呢?薛家无人,便是被贾、王两家吞并的命运!不说外人,就是薛家其他几房也不好对付。这世道,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听夫君点破此中关节,秦可卿不由叹息,忽然为他感到心疼。嫁人之后她也渐渐知道这些世家大族之险恶,夫君不就被伯父们抢走过家产么?若非他绝地翻盘,别说成家立业,恐怕还有性命之忧!
夫妻二人轻声说了几句,薛蟠已经赶到身前,献宝似的说道:“二郎,嫂子,我给你们准备了最好的包间!快请进!”
“谢谢文龙,劳你费心了。”秦可卿点头致意。
柳湘莲却笑道:“你听他忽悠,最好的包间还不留给他自己?”
薛蟠忙摆手喊冤:“二郎,刚刚我的确说了大话,不过最好的却不是给我自己的,是留给了林大人。他说话简直比扬州知府还管用,从没人敢过来惹是生非,咱们总得表示感谢。”
柳湘莲点点头,又问:“理当如此,股份送了没有?”
薛蟠道:“自然送过去了,写的是林妹妹的名字。”
为表示感谢,柳湘莲给了林如海自家商场的股份,薛蟠自知比不得柳湘莲,他都给了自己能不给?自己在林如海面前算个屁呀。
不过林家并不缺钱,林如海做人也讲究,送了一家五千两银子,算是入股的本金。
望着街上人来人往,热热闹闹,柳湘莲问道:“林姨父来了没有?”
“我一直盯着呢,还没来。”薛蟠答道。
说话间,林府的马车出现在街头,远远的便停下,人太多了,无法赶过来,只能下车步行,这还是特意隔开了贵宾通道。
林如海和林黛玉下车,父女二人来到门口,见柳湘莲带人迎接,林如海笑道:“二郎,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
如今他也不叫贤侄了,喊二郎显得亲近。
柳湘莲笑道:“应该的,林姨父,咱们快进去吧。”
林如海却道:“我且和同僚说说话,想必今儿都来了,广和楼的名头谁人不知?”
柳湘莲自知恶名在外,便道:“那小侄就不去了,见到我,恐怕他们心惊胆战,看戏也无趣。”
“你呀你。”林如海不知说他什么好,便给他安排任务:“那就让玉儿随你去吧。看好了她,别乱跑,今日人太多,难免有宵小之辈。”
“人家才不会乱跑!”林黛玉跺脚反对父亲小瞧她。
“林妹妹最乖。”柳湘莲抚着小丫头的肩膀,带着秦可卿、尤三姐进入包厢观戏。
首场出演的是《霸王别姬》,这种充满北地豪情、家国情怀,也不乏儿女情长的表演形式,决然不同于一众柔婉南曲,令扬州百姓耳目一新,大呼过瘾。
作为局中人的柳湘莲等人只看到现场观众众多,并不晓得,这一天,扬州城中是真的万人空巷。
此后,随着《贵妃醉酒》《精忠报国》等戏接连上演,广和楼的声望迅速攀升,传扬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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