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人娘补完手册赤红的龙女王174.就一次天穹之上的夹缝,清醒过来的费舍尔第一时间就将下方同样身受重伤的混沌种们用夹缝的力量给抓入了夹缝,此刻的他其实也已经快要到强弩之末了。
先前赫翁的力量侵蚀了他的身体,哪怕此刻服下了钩吻的药却还是恢复缓慢,但哪怕如此他还是看向了眼前的混沌种。
如果实在不是不得已,他认为是没有战斗的必要的。
眼前的五位混沌种已然全部身受重伤了,他们这边也差不多,就算有达拉斯贡的权柄相助,眼前的可是五位半神,能否获胜却也难说。
“双鱼,停手吧.外来的神祇已经失败了,你们无论再如何也不过是泄愤。与其这样,不如我们切实地解决问题。”
被玄参一剑斩得姿态扭曲的五位混沌种只是低垂了眸光看他,就在那无数的触手即将伸出的时候,他们却忽而同时愣住了。
等待了一会,双鱼竟然情绪起伏地、用富有音律美的声音同费舍尔说道,
“那个鲸人种去到了我们的家乡把我的同胞给绑架了.”
“鲸人种?绑架?”
还严阵以待的费舍尔微微一愣,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桃公等人,发现她们也是一头雾水。
但很快,一道灵光便从费舍尔的脑中闪过,他皱起了眉头,对着他问道,
“你是说,钩吻?”
“那个游医.破坏神的丈夫不过,他以为,把我们的其他意识给屠杀我们就会停手?”
双鱼冷哼一声,抬手扬起了星星点点的光芒,其中蕴含着他依旧完整的律法,
“我们已经忍受得够久了.如今哪怕是灰飞烟灭,我们都不会再返回那污染遍布的地方.”
“那然后呢,等到你们把现实也给毁灭,等待外神践踏完诸神,你们便能自由了吗?我已经在外神的袭击中保全了夹缝,对于灵界的污染也有了眉目.停手吧,双鱼,我能救你们。”
双鱼身上的复眼骤然变得明亮,虽然话语好像沉默了下来,可手中代表着他律法的点点星光却愈发旺盛。
身后的桃公粉拳一点点捏紧,拉法埃尔也感受到了来自于半神的压力,身后的尾巴一扬便作起了战斗姿态。
可诡异的是,沉默片刻之后,双鱼手中的律法光芒便又倏忽黯淡了下来,他手中的触手微微一动,对着费舍尔说道,
“好,我们相信你一次。”
“?”
费舍尔也有一些讶然,因为刚才这群混沌种显然不像是要准备接受和谈的样子,可突然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就下去了,让身后的桃公也挑了挑眉。
费舍尔可不会认为是眼前这群家伙突然脑子抽了,他反而觉得有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在心头绽放,
“你们.得到了其他的条件。”
“聪明.”
双鱼座手中的律法光芒彻底熄灭,他晃悠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触手,对着费舍尔接着说道,
“那个人类女皇将方外神祇告诉她的一条灵界污染恐惧的咒语作为筹码告诉了钩吻,他将那咒语告诉了我们,经过试验,那咒语有效。至于你能否救我们,救这个世界,虽然经过刚才与那些神祇化身的战斗我信任你,但你.要救的人何其之多,我们恐怕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
既然都已经谈成,后面的阿什莉、桃公和拉法埃尔都同时松了一口气,可费舍尔的身体却依旧紧绷,反而那种内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盛,他紧紧地盯着那漂浮而起的几位混沌种,问道,
“.除此之外呢?”
“什么除此之外?”
“除了刚才那个咒语,伊丽莎白还付出了什么条件?”
“.”
双鱼座看着他,这才将谜底揭晓,
“那个人类女皇的义眼,还有她的性命。”
“咚!”
费舍尔听后呼吸一滞,连忙转头操纵起了夹缝的权柄,四周的气泡不断轮转之间,将下方的景象一点点拉近。
却见下方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黄金宫前的广场之上,无数的纳黎人跪在地上,将黄金宫前那北境兵士所形成的小圈给团团围住,一道先前费舍尔面对过的恐怖律法已然呈现而出。
那肮脏的气息费舍尔经历过不止一次,那是死亡权柄的气息,却又有所不同。
一样的是,因为赫鸦与赫翁是共享一个权柄的,所以祂化身所形成的力量便会有赫鸦死亡权柄的气息;但不同的是,由于吞噬了费舍尔性质的一部分,其中还出现了篡生和命运丝线的味道。
有了命运的丝线,隐隐之中,那在场跪地的所有纳黎人竟然都真的被连接在了同一个命运之中,成为了同一个主体。
竟然真的能成,这种方法是谁告诉茉莉的?
可就在费舍尔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见那以伊丽莎白与一双义眼为中心地方的律法忽而虚幻地展开了一道黑洞一样的东西,从中透露出了浓郁的死亡气息。
费舍尔的眼瞳一缩,而身后,双鱼座也发出了嘲讽的声音,
“先前赫翁的律法应该只在夹缝之中绽放过吧?你别忘了,现实之中可还有和祂同源的赫鸦的权柄,这样的律法会联通祂的本体权柄的。现在他们在用这破碎的律法修复破坏神的,死亡权柄的气息会侵染作为载体的他们的”
但是,在那一片黑色的漩涡之中,所有跪地的人类眉头皱了起来,都只是在那死亡权柄的渲染之中煎熬.
可伊丽莎白呢?
她竟然在向下沉落?
“你应该知道的,按照赫鸦死亡前制定的程式,这些人无论是谁都还没到死的时候.求生的欲望会化作抗击权柄侵蚀的利刃,但那人类女皇的求生欲望已然是风中残烛恐惧、后悔、悲伤、痛苦会化作权柄的食粮,将她真正地拖拽入死亡。”
费舍尔看着下方不断沉落入死亡权柄的伊丽莎白,那种仿佛能让他内心崩断的感觉再度侵袭而上。
他拖着满身是伤的身体站起身子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下方走去。
旁边的桃公和阿什莉微微一愣,连忙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桃公更是直接说道,
“你疯了,杂鱼!那下面可是直接通向的死亡权柄,那是真神本体的所在之处,别说你现在浑身是伤了,就算完整下去都不一定能回来!”
阿什莉也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说道,
“我早就说过,在当时你决定离开她踏上旅途的时候你们的命运就一定定好了她执着于新秩序,恐怕早就对你心死了,就等着新秩序时把你变成以前的模样才好。她压根不在意现在的你,去了又能怎么样?”
这话说完之后,反而是身后的拉法埃尔张了张嘴,似乎有一些话想说。
可听到这些的费舍尔只是转头看着阿什莉,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
“你觉得我信命吗?”
“你”
“我也不想再多做解释了,不管她变成如今现在这样我是否有责任,但.”
费舍尔停顿着,看着眼前的桃公和阿什莉,
“桃公,瓦伦蒂娜不希望你死,我是为了瓦伦蒂娜救的你;阿什莉,你那么在乎明日香,我希望你能再见到她,我是为了明日香救的你。但是伊丽莎白,是我想要救她我想要救她,哪怕就一次..就一次。”
阿什莉抿了抿唇,那拽着他衣物的手也不自觉地放下了,沉吟片刻,她也只好说道,
“这一次行动老实说我是拖了后腿的,我能活全是因为你,我当然没有资格对你指手画脚.也许你真的能做到吧,你能救我和桃公,或许真的能救所有人。”
桃公“啧”了一声,因为束着飞仙髻的那朵桃花已经被取下了,所以此刻一头黑发便散乱了下来。
她其实还是不愿意费舍尔去的,倒不是为了别的,单就是为了瓦伦蒂娜。
万一他去死亡权柄之中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可真是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瓦伦蒂娜交代。
他救了自己,结果自己活了把他给弄没了?
这.
实在不要劝,桃公的小脑袋忽而灵光一闪,看向了身后的拉法埃尔。
是啊,这里不还有一个和他有关系的龙人种吗?
虽然不是瓦伦蒂娜,但桃公可是看得出来这位龙人种是有孩子的,这有你骨肉的女人都在你身边,让她劝不就完了?
“你这杂鱼的想法我们都是外人,说了不算,让她说。”
说完,桃公就跑到了拉法埃尔的身后,顺带还指了指她,让拉法埃尔微微一愣,而这还不足够,她还煞有介事地在拉法埃尔身后吹起了阴风,
“先说好啊,那可是通向死亡权柄的内部啊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模样,很危险的。这杂鱼可能一去就不复返了,嗯就是这样”
费舍尔转头看向拉法埃尔,那眼神之中或有恳求。
拉法埃尔捂了捂自己的小腹,低垂了眸光,思虑起来。
本能地,她不想让费舍尔去。
别说是因为其他的女性了,单就是那其中的风险呢,万一费舍尔不幸出事了,她肚子内的孩子的灵魂可还未取回,仍旧是一个死胎.
但是,说来卑劣,她其实并未告诉费舍尔,她刚才上来送药时最后一段距离其实是不够的,她压根都不了这里救他的命,是伊丽莎白补全了这最后的一段距离。
阿什莉说的话不对,那位伊丽莎白并不是不在乎费舍尔,相反,她在乎得很。
而对于费舍尔呢,哪怕没有人告诉费舍尔伊丽莎白的所作所为,哪怕在他的眼中她仍旧是铸下大错的那个恶人,这种担忧彼此安危的默契,正是他们曾经深爱过的证明。
那种爱的灼热,直到今天还有余温。
如果拉法埃尔拒绝,这不仅是对刚才伊丽莎白将她送上此地救费舍尔性命的辜负,这更是对费舍尔过往爱的辜负。
正反两边,如何选择都有缺憾,让拉法埃尔拿主意,她又如何能拿定呢?
既然如此,便将一切答案交给自己的灵魂吧。
拉法埃尔忽然想起了当初自己在马车之中看着费舍尔背影的模样,那时她其实一直在想,要将这个人类虚伪的面具给摘下来。
可直到最后她才意识到,他始终没有将自己看作是低劣的亚人,并没有因为施行入侵之举的人是自己的同胞便偏袒,他对一切生灵都有着善良,那种要救下一切的善良驱使着他放过了当时可能是毁灭因素的自己
老实说,正是因为有费舍尔,才让当时被仇恨蒙蔽了一切的拉法埃尔对这个世界有所改观,并变得乐观起来;对于茉莉呢,如果没有费舍尔,她恐怕也会变得疯狂吧?正是费舍尔保护了她的纯真,让她不沉浸于罪恶
她不明白此刻费舍尔的感觉,只是觉得,如果当年费舍尔没有救下自己,结果自己死亡或者开始不顾一切地大开杀戮,导致灭亡提前或者生灵涂炭,那么他一定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对于伊丽莎白,费舍尔恐怕便是这样想的吧,而自己和伊丽莎白的区别恐怕只在时间上。
她遇到费舍尔的时间太早了,而自己幸运,遇到了懂得很多道理、慢慢不再委婉和躲避的他,仅此而已。
这种温暖和善良的感觉是拉法埃尔钟情于费舍尔的原因,她又有什么理由能亲手将之熄灭呢?
再者说,哪怕自己说“不”,他也一定会去的。
思考了好几秒,拉法埃尔终于释然一笑,她低垂了目光,说道,
“费舍尔,一定要小心,我们的孩子还等着你呢”
费舍尔看着眼前的拉法埃尔,稍稍迟疑,似乎想对拉法埃尔说一些什么,但此刻,拉法埃尔却忽然抬起了碧绿色的眸子,脸上的表情也只剩下了明媚的微笑。
她对着费舍尔伸出了手,主动说道,
“去是可以去,但是别忘了,回来的时候,欠我一次惩罚!”
“.”
费舍尔微微一愣,看着拉法埃尔伸出的爪子,当然也想到了当初刚与她见面时玩的那个游戏。
那不过是一个有恶趣味实验游戏而已,却没料到回旋镖今日才打到他的头上。
不过,哪怕如此,又怎么样呢?
费舍尔也伸出了手,握住了拉法埃尔的手,轻声说道,
“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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