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艘船距离江城足有两百里之时,两个信鸽就‘扑腾扑腾’前去报信了。整个二号码头上,站满了穿着虎头上衣的大汉。人人盯着远处江上看,面色迫切。这时一人喊道:“来了来了!”众人便都挤到最前面,生怕自己比别人落后半分。刘莽自然也在其中,他已经一个多月未见到老娘了,心中也甚是想念。刘母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船停在码头,大胡子林翰林搀扶着一位头发几乎全白的老妇人第一个走了下来。“娘!”刘莽笑着迎了上去。虽然只分别了一个多月,但刘母明显更苍老了几分。她看着弯下腰的刘莽,伸出了右手缓缓抚摸着对方的面庞,喜极而泣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这让刘莽心中不由一酸,决定把刘母安顿好后就尽快去天火山寻找钟老,将外功修炼到第五层,到时候应该就有实力带她走出太云山了。码头上其他人都去寻找自己的父母家人,但也有很多船上的人,没有等到自己的孩儿或者丈夫。顿时整个码头哭声一片,被一股哀戚的气氛所笼罩。对此金虎帮早有准备,牛聪带着人上前去安慰,将韩龙颁发的决定广而告之。此次和火鹤门战斗牺牲的家庭,不仅能有五十两的补偿,而且可将家中其他男性推荐到金虎帮中,如此才稍稍控制了事态。相比于其他帮派只管生前不管死后,金虎帮已经算是非常人性化的了。刘莽则带着刘母坐上马车,往一个地方不急不缓地赶去。等刘母下车后,意外的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豪宅之外。青色高墙,红色铁门,门口两只洁白无瑕的石狮子怒目圆睁。六名虎头上衣的男子手持朴刀分站两旁,门上方的牌匾写有‘刘府’两个大字。现在皇朝式微礼仪崩坏,有点地位的人都喜欢给自家取名为府,不像过去只有得到朝廷敕封的人才能如此做。刘母惊讶地看着前方,问道:“铁牛,你带我到这里作甚?”刘莽笑道:“娘,这是咱的新家!”他领着刘母往里走,门口守卫微微欠身行礼并不说话。这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了里面一群人来。最前方的是一个身着蓝色锦衣、戴着青色纶巾的老头,头发半白蓄有长须,看着就很有学问。他身后则是莺莺燕燕站了十来个身着粉色长裙头扎统一双平髻的少女。只见老头带头欠身朝刘莽、刘母行礼:“老爷好,老夫人好!”侍女们也一齐施了一个万福:“老爷好,老夫人好!”声音整齐划一颇为洪亮,让刘母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干什么?”她一时有些懵。刘莽笑道:“你儿子已经是金虎帮副帮主了,以后也是大户人家,自然得招上管家和侍女。”汪管家走上前笑道:“老夫人,俗语道无有规矩不成方圆。您和老爷今后注定要进入内城,内城中权贵众多,想要融入他们就得依照大户人家的规矩来,不然恐惹人耻笑。”“这……这……”刘母太过震惊,一时说不出话来,回来一次自己就成了老夫人了?她一个村妇何德何能?这时外面等候许久的一个身穿锦衣的老妇人上前施了一礼:“老夫人,我带您去量体裁衣。”却是扈家的人,十里八村有名的大户人家,以针线活闻名。就连内城都经常有人家请她们过去定做衣服。于是,一脸懵逼的刘母便跟着扈家妇人前往里屋,准备去量尺寸了。过了好一会,刘母才走出来,她责怪刘莽道:“给我定做什么衣裳,浪费银两。”刘莽笑道:“现在外城我最大,银两随便花。银子赚了就是用来花的,老放在那会发霉的。”二人聊了会天,刘莽道:“娘,我过几日要出一趟远门。”“怎么又要出去?”刘母微微有些不高兴,她刚回来刘莽就要出去了。“去找当初传我武功的恩师,后续的功法要找他老人家要。”“得去多久?”“个把月吧,恩师在天火山,泉城最东边靠海之处。”“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路上需得注意安全。”刘母叹了一口气。“我晓得。”……泉城极东之处,靠海。一座千丈高的巨峰,上面树木郁郁葱葱,山势奇陡无比,不时有勐兽勐禽的叫声从山上传来。巨峰周围还有不少山峰和其相连,形成了一片绵延的山脉。其中有两座毗邻的山峰也有近千丈,三座山峰呈三足鼎立之势,拱守着中间一座更高足有一千五百丈的尖峰。周围其他几十座就要矮上不少高度参差不齐,百丈两百丈三百丈的都有。正是在东南武林中名气极大的天火山山群。三大武林名宿常年隐居此地,让这里成为了整个东南少有的净土,就连气焰滔天的太云山匪都不敢轻易来犯。千丈高峰的峰顶,有一片竹林,竹林深处有一座座亭台楼阁,隐没在白色雾气中,显得颇为缥缈。此时在竹林中,却传来了一阵阵拳脚相加、不断呼喝的声音。两名身材极其壮硕的束发男子正在交手。二人都激发了气血,化身成两个小银人。一人身着红色短衣,上面绣了一个黑色的罴字,看上去三十岁不到。一人身着绿色长衣,上面绣了一个白色的龟字,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二人交手了十来个回合,绿衣男子明显占了上风,其拳法大开大合,完全压着红衣男子打。只听得‘乓’的一声,绿衣男子一拳狠狠击中红衣男子的下颚,将其打飞到半空中在天上翻了三四圈再狠狠地摔到地面上!红衣男子趴在地上甩了甩不清醒的脑袋,刚想爬起来,又被绿衣男子一脚勐踹到自己脸上。在地上急速滑行了几十丈,撞断了不知多少根翠竹才停了下来。“呕!”红衣男子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绿衣男子还想陈胜追击,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够了!”一个身材瘦长的山羊胡老者,挤眉弄眼地说道:“人家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出手,你有没有公德心啊!”绿衣男子抱拳告罪:“徒儿求胜心切,请师父责罚。”山羊胡老者看向一旁面色难看的驼背老者,笑道:“你伤的是钟大师的徒儿,得让钟大师决定如何处置你。”驼背老者冷哼一声:“少给我惺惺作态,输了就是输了,就是技不如人,有什么处置不处置的!”驼背老者身着红黑色布衣,头发半白,面色阴沉。左脸一道长长的刀疤颇显狠厉,一对赤红色的眉毛则更让人印象深刻,正是传授刘莽赤罴功的钟老。山羊胡老者大笑道:“钟玉龙,我承认我打不过你,但是论带徒弟的本事嘛,你可就远不如我了!”“下个月的天火大会,我估计你又要在我三人中垫底,甚至比不上那些小破山的家伙。毕竟他们教出来的有些徒弟还是能看的!”“到时候,你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占据最大的红魔池?实在无法服众啊!”山羊胡老者无视脸色难看的钟玉龙,带着徒弟得意洋洋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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