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秋是一个心善的人，他本来就没打算把茶家彻底灭族，从这个世界抹掉几万条人命。
即使是在楚千秋前世的古代，执行如此彻底地灭族政策，也是相当少见的。
所以楚千秋本来就打算放过一些跟谋反关系不大的人，只是他故意先全部抓起来，等到一定程度再放出来，展现自己的仁慈。
什么叫做仁慈呢？
我能杀你全家，但我出于人主的宽容，放过了你部分的家属。
这足以让茶家感激涕零，叩谢天恩。
在临死前，茶思源的感激是真实的，真实到了令楚千秋怀中的小狐狸都有些不解地问道：
“主人，你明明要杀他，他为什么要谢你啊。”
“好奇怪。”
楚千秋摸了摸小狐狸的四条尾巴，用秘术传音说道：
【这就是人类社会的规矩。】
【我本来可以杀掉所有的茶家人，但出于宽容，放走了一部分。】
【为什么要杀掉他们啊？】
【主人是想吃掉他们吗？】
小狐狸以妖族特有的想法，以为楚千秋吸收血食。
妖族最喜欢吃的食物，还是其他妖族。
人类在最早的年代只是备胎而已，后来人类数量越来越多，妖族才考虑到他们做为备餐，尤其是修炼了武功，拥有真气的人类，都比较美味。
至于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好吃的。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妖怪，吃他们干什么。】
楚千秋有些忍俊不禁，摸了摸小狐狸的四条尾巴。
在楚千秋不断地灌汤药下，小狐狸的进步速度可以说是一日千里，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长出六条尾巴，可以变成人类。
胡夫人长得也十分的漂亮，如果不是要让她去月影国，帮助楚千秋控制海外的话，楚千秋还真有点舍不得。
【这也太残忍了吧。】
【不吃的话，杀那么多人干什么？】
小狐狸听不懂，但她大为震撼。
妖族的文明过于落后，并没有发展出相应的血缘宗族制度，自然也不懂得连坐之法的奥秘。
虽然小狐狸也读人类的圣贤书，但双方文明的差异，让它无法理解很多的行为。
结果这一反问，连楚千秋都有点愣住了，这该怎么跟狐狸解释呢？
【也许这就是人类吧。】
【我是要利用六扇门的恐惧，让茶家，贝家的人面临死亡的困境，再由我来宽恕他们，让他们发誓为我而死。】
楚千秋解释了两句，小狐狸也不算太笨，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躲在楚千秋的怀中，瑟瑟发抖。
人类，好可怕。
楚千秋看着小狐狸的表现，有些忍俊不禁，便不再逗弄狐狸，而是来到了贝家主的面前，慢悠悠地说道：
“茶家主已经做出了榜样。”
“贝家主，你来找本官，不是为了喊冤吧。”
“老身并不冤枉。”
“老身求见大将军的原因，与茶家主一样，只想跟大将军做一笔交易。”
八大皇商之一，贝家的家主【贝玲珑】叹息一声。
几乎八大皇商的家主都是男子，唯一的例外反倒是贝家的家主。
尽管是女子，但作为造反的主力人群，她也一样是要死的。
“什么交易？”
“大将军，你可知道贝家这些年来，为什么贡品瓷器的质量每况愈下，而且上缴的银两越来越少吗？”
“因为贝家把瓷器厂搬迁到了海外。”
“不管是熟练的工人，烧制瓷器的工坊，早已搬迁完毕。”
“所以这些年来，贝家已经不对大夏出口瓷器。”
“这些专门由海外的瓷器工坊来供应。”
“即使朝廷抄了贝家，也只是一个空架子罢了。”
“贝家在雨州的瓷器工坊，早就烂透了。”
贝玲珑老老实实地说道，让楚千秋大开眼界。
你们还真是会转移财产。
要不是茶家的茶园很难搬迁，而且依靠垄断吃饭，早就把这些庄园搬到海外去了。
怪不得这茶家和贝家经营得越来越差。
本来的皇商应该进贡给朝廷的银两，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茶家把自己的宝藏，埋在了【青霄国】中，贝家不会也是搬迁到【青霄国】吧。”
楚千秋现在记住的海外诸国，有血魔门控制的【月影国】，天机阁暗中操控的【云龙国】，专门为大夏服务的【青霄国】，这三个国家。
这些海上诸国，势力极为复杂，纵横交错。
有魔门，有大夏，有妖族，还有各路反贼。
“自然不是。”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笼子里。”
“老身自然就要选择其他地方。”
“那是在哪里？”
“其实你不说的话，本官调查瓷器出口，一样能查到下落。”
楚千秋不屑地冷笑道。
海外当然不只有这几个国家，但能够大规模出口瓷器，有这个工业能力的，寥寥无几。
只要调查下去，自然一清二楚。
“是在雪域。”
“它位于更遥远的北方海岸，乃是大夏属国中最强大的一个，人口众多。”
“这些瓷器工坊，名义上都是大夏的财产了。”
“如果大将军想要的话，老身还藏在一些地契，房契，以及相应的密钥。”
贝玲珑没有隐瞒，对于楚千秋来说，他们只是阶下囚而已。
“那你想要谈什么？”
楚千秋当然要追回贝家转移走的资产，那也算是女皇陛下的财产，等于是楚千秋自己的钱。
都是我的钱。
你们居然敢我的钱拿到海外去，自然要一文钱不少地吐出来。
“老身希望大将军少杀一些人。”
“既然怕死，为什么要造反呢？”
楚千秋反问了一句，而贝家主则同样反问了一句：
“大将军当初不也造反了吗？”
“大将军做得，我们做不得吗？”
“说得好！”
楚千秋拍了拍手掌，的确是这个道理。
大家都想当反贼，赢了就是荣华富贵，输了就是株连九族，很合理。
“本官也不是嗜杀的人。”
“既然贝家和茶家愿意投降，我就给一些人活路。”
“在谋反一事上毫无瓜葛的人，男的有三个选择，敢死营，发配边疆，以及做矿工。”
“女的也有三个选择，做本官的婢女，做神策军将士们的妾室，以及送入教坊。”
“这是本官最大的仁慈了。”
楚千秋的想法很简单，先挑一部分用来做婢女，当做楚家的仆役。
剩下的让她们跟将士们配对，如果两个都不愿意的，那就送入教坊。
“多谢大将军。”
贝家主并没有觉得这是屈辱，反而心悦诚服地说道。
“那些地契，令牌，都存放在了四海钱庄当中。”
“只要有老身的血，就能解开箱子。”
贝玲珑没有任何反抗，她在得到楚千秋的承诺后，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然后自尽而死。
比起在刑场上处决，在这里自缢要体面得多。
楚千秋也没有拦着他们，反正要杀头，警示天下的犯人要多少有多少。
“又，又死人了。”
“主人，我们还是快出去吧。”
小狐狸有些害怕地说道。
“好，我们这就离开。”
“只是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有没有办法，把海外的敌人，反贼统统联合起来，一口气全灭了呢？”
楚千秋笑了笑说道，让小狐狸有些不寒而栗。
就在这个时候，大夏的无双公主传来了消息。
“夫君，魏元帅下令，全军撤退。”
什么？
你想跑了？
别跑，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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