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万花楼。
陆炳今天换了一身便服,打扮的象是一个员外,跟另一个富商打扮,脑满肠肥,油光满面的紫衣胖子,在一起推杯换盏,言谈甚欢,二人坐在上首,两张小桌摆在面前,上面盛着各色山珍海味,而殿上的佳丽们,环肥燕瘦,各具风韵,正随着丝竹的韵律,翩翩起舞,摇摆着曼妙的身姿。
可是那个胖子却是兴味索然,只顾闷头喝酒吃肉,看都不看这厅内的歌舞一眼,陆炳微微一笑,说道:“段老板,可是这些舞娘,不合你的口味?”
这个段老板正是安庆参将段明德,他与陆炳为了隐瞒各自的身份,伪装成商人,在这里好几天了,这几天来,他也看腻了这些青楼女子的歌舞,尤其是今天的这批舞娘,几乎每个都跟他上过了床,早没了新鲜的感觉,他也不抬头,继续用手撕着碗里的一大块羊排,说道:“这些个小娘们,一点劲也没有,早就看腻了,都说这万花楼是安庆城里的头号安乐窝,怎么就没些新鲜货色呢。”
陆炳的嘴角勾了勾,拍了拍手,一个四十多岁的半老徐娘,手里拿着一面小扇,连忙跑了过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爷,有什么吩咐老身的?”
陆炳冷冷地说道:“你这里还有没有什么象样的姑娘?段老板看腻了这几个,换些新鲜的好了。”
段明德抬起头,说道:“要来些有劲的,我不想看到这些个软绵绵的,三天没吃饱饭似的。”
那个**面露难色,说道:“只是,只是这几个姑娘,已经是咱们这里的当家花旦了,段老板要是还不满意,老身这里可真的没什么人了。”
身后一个龟奴谄笑道:“娘亲,不是最近才来了个野味嘛。”
段老板的双眼一亮,连手中的肉骨头都掉到了盘子里:“什么野味?!”
**面露难色:“昨天新来了一个舞娘,说是西域舞姬,给主人遗弃了,无以为生,不过她连汉话都不会说,老身怕她会冒犯了两位老板。”
段明德哈哈一笑:“还是个西域女人啊,有意思,听说这西域天魔乱舞,是宫廷里才能看到的,不知道此女会不会呢?”
**摇了摇头:“她说她会跳兰陵王入阵曲,这西域的舞蹈,老身没见她跳过。段老板,老身看你还是别急这两天,等老身把她训练好了,再为您献舞。”
段明德的脸色一沉,从怀里掏出一大块银元宝,扔给了*,一对软香摇曳生姿,一袭紫色的纱丽披在身上,盖住了那双水蛇一样的玉臂,而她的头上包着头巾,遮住了一头秀发,脸上盖着半幅面纱,看不清她的庐山真面目,只是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流光溢彩,一对长眉,斜飞入鬓,妩媚中透出几分英气,只看她这模样,还没跳舞,就足以让每个男人心动不已了。
段明德的手里拿着那根还没啃完的蹄膀,几乎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不失时机地在他耳边说道:“段老板,这个,还让你满意吗?”
段明德连忙点头道:“满意,太满意了,快,快让她跳舞,跳得好,大爷,大爷可以为她赎身!”
丝竹声响起,这回奏的,却是流传于南北朝时期的兰陵王入阵曲,讲的是当年的北齐大将兰陵王高长恭,冲破北周军的大阵,救援洛阳守军的事情,据说征战一生的唐太宗李世民非常喜欢这个曲子,让自己的妃子们跳,就连后来得天下的一代女皇武则天,也是靠扮演兰陵王而取得了李世民的宠幸。
苍凉刚劲的鼓乐声响起,仿佛千军万马厮杀前的轰鸣,这个西域舞娘,一下子抬起了腿,一条雪白修长的腿,轻松地就向上举到了肩头,脚尖紧绷,单腿独立,而双手则摆开持马缰的架势,仅这一个动作,就让人动容不已,即使是习武多年的高手,也极难练出如此的柔术。
随着音乐声的响起,推进,仿佛所有人都置身于千军万马的杀伐之间,而这舞娘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时而旋转,时而跳跃,仿佛是一个武艺高强的将军,在马背上作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拉弓,放箭,持槊,突刺,跃马,锤击,连陆炳都看得出了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此女的动作,仿佛看到兰陵王在敌阵之中,左冲右突,七进七出,无数的敌军猛将悍卒倒在了他的面前,而身后的本方将士则发出阵阵欢呼,紧随其后,把看似牢不可破的敌军大阵,冲得七零八落!
终于,鼓乐到了最**的时候,那是兰陵王突破了重围,冲向了敌军中军的帅旗时了,这舞娘也开始了最高难度的表演,只见她的两只玉足,只靠了大脚趾的足尖着地,全身的重量,就在这两只脚趾之上,点地不止,而她的身段,也划起了一个又一个的胡圈,让人目不暇接,包裹在头上的纱巾,随着她剧烈的动作,终于落了地,一头霜雪般的白发,顿时在空中飞舞,就在这一瞬间,鼓乐声嘎然而止,而一阵密集的紧锣声,如同将士们山呼海啸般的欢呼,那是兰陵王击杀敌帅,砍倒帅旗的胜利号角。
可是陆炳的脸色却是大变,一下子跳了起来,失声道:“是你!”
舞娘的眼中瞬间变得一片碧绿,周身的粉色战气狂溢,脸上的纱巾不翼而飞,露出屈彩凤那绝世容颜:“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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