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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片火热的嘴唇碰到了一起,这个动作,十几年前两人定情的时候就很熟悉了,时隔多年后的再次拥吻,一开始二人都陌生了许多,甚至沐兰湘的第一反应是想本能地把李沧行稍稍推开,直到李沧行的舌头和她口中的丁香绞到了一起后,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到了一起,沐兰湘的两只手臂也开始紧紧地环在李沧行的脖颈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起来。
久久,唇分,沐兰湘的眼睛仍然紧紧地闭着,满脸都是幸福,李沧行看着沐兰湘那娇美清秀的脸蛋,又在上面亲了两下,沐兰湘这才红着脸睁开了眼睛,脱离了李沧行的怀抱,坐起身,整理起自己因为刚才的亲密接触而有些散乱的头发。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不长不短的沉默之中,刚才的举动,虽是李沧行情之所至,应景而发,但毕竟十余年下来没有真正和小师妹这样亲密接触了,还是有些陌生,二人虽然已经年近中年,但心性却如少年男女一般,不愔情事,甚至还多少有点害羞。
还是李沧行先开了口:“师,师妹,我,我,对不起。”
沐兰湘不敢回头看李沧行,手指在拨弄着自己从肩头垂下的那道乌黑的秀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没,没什么,我也,我也………”
李沧行突然哈哈一笑:“你也想要,对不对?”
沐兰湘一下子脸红得到耳朵根,回头嗔道:“呀。你,你坏死了。我,我再也不理你了。”粉拳在李沧行的胸口狠狠地捶了几下。李沧行一把捉住她的手,一下把她拉进了怀里,再次吻上了她的双唇,这回沐兰湘却是没有丝毫的抗拒,甚至连口中的丁香也不再躲躲闪闪,主动地迎合起李沧行的攻势起来。
一如当年白驼山庄外的树林边上的那个定情之夜,这回两人找到了久违了的默契,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只愿此情此景能永远持续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再次分开,这回沐兰湘象只小猫儿似地依隈在李沧行的怀里,再也不愿意起身,却是震起了胸膜,暗道:“师兄,我们,我们这样的快乐时光,能一直持续下去吗?”
李沧行微微一笑:“怎么,你有什么害怕的?”
沐兰湘幽幽地叹了口气:“一想到我们以后要面对的那个可怕敌人。我就怕得睡不着觉,师兄,当年你我面对的是陆炳,他虽然武功盖世。权势遮天,但毕竟身在明处,我们那时候还年轻。还有冲劲,有时间。甚至不知道输的结果,靠着一腔热血就跟他斗下去。可是,可是………”
李沧行接过了话头:“可是现在的这个没有露面的对手,却要比陆炳要可怕得多,凤舞以为我们灭魔盟加上陆炳都不是他的对手,甚至死前都要我立誓不向他寻仇,所以你害怕得要死,对不对?”
沐兰湘没有说话,却轻轻地在李沧行的怀里抬起了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沧行:“师兄,我,我知道你是英雄盖世,也知道你无论如何都想要追查出真凶,为紫光师伯,为如烟报仇,可是师妹我还是要说,我们已经错过了这么多年,浪费了大好的青春,非要追求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吗?前方的路通向何方,完全是未知的,强大的敌人隐藏在黑暗之中,我们真的能赢吗?”
李沧行轻轻地抚着沐兰香的脸蛋,表情却是无比的坚定:“师妹,我当然想和你扔下一切,过那无忧无虑的日子,但只怕这样的日子是可求而不可得,那个可怕的黑手是不会放我们这样离开他的视线范围的,即使我们不想跟他为敌,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现在我好不容易能聚集起这么多英雄豪杰,甚至可以说有了一支军队,在东南一带也可以开宗立派。即使是皇帝,如果他昏暴不仁,现在想向我下手的话,我也可以毫不犹豫地起兵反他,难道这个幕后的黑手,比皇帝的势力更强,权力更大吗?”
沐兰湘静静地听着,秀目流转,纤手轻轻地抚着李沧行的脸,高耸的胸部微微地起伏,而她的声音却随着胸膜的振动传进李沧行的体内:“师兄,我喜欢你的英雄豪气,也欣赏你这份天不怕地不怕的气概,但是,但是毕竟这个内鬼和皇帝不一样,皇帝如果要对你下手,他会发兵,会明着来,可是,可是这个内鬼却是躲在阴影之中,他可以永远不动,或者可以通过下毒,暗杀这些手段,即使对付不了我们,也会对付我们的亲人,我和你两个人,怎么都不会怕,你无论要做什么,我,我都会跟着你的,只是,只是………”
李沧行心中一动,捧起了沐兰湘的脸:“只是你还担心你爹,是吗?”
沐兰湘的两行清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作为女儿,没办法保护自己的父亲,让他伤成这样,二十年躺在床上无法行动,甚至这十余年来连神智也开始慢慢地失去,常是几天几夜昏迷不醒,有时候连我也认不出来了,每次看到爹这个样子,我都心痛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师兄,我们就算能防得了自己,还能防得了地内鬼对爹下手吗?”
李沧行深吸一口气:“师妹,现在不是我们不去跟那内鬼对着干,他就能放过我们的,紫光道长为了不让这个内鬼向你我二人下手,这才让我离开武当,暗查各派的陆炳卧底,当时他的行动也并没有查到这个内鬼头上,但是这个内鬼还是对他下了毒手,所以不管我们要不要跟这个内鬼战斗下去,他都会害到我们头上的,现在我们要顾及你爹。以后我们要是有了孩子还要顾及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有顾虑的。那永远也要受制于这个内鬼了,对吗?”
沐兰湘的眼中泪光闪闪:“那。那师兄有什么好办法要对付这个内鬼吗?他为什么始终要纠着我们武当不放?”
李沧行点了点头:“你先别急,我跟你说一下我的身世,你大概就会知道这个内鬼为什么要冲着我来了。这事很重要,也很关系,所以我怕人偷听,要传你这密语之法。”
沐兰湘奇道:“身世?师兄你不是自幼父母双亡,是个孤儿吗?是澄光道长抱你上山的,难道,难道你还有什么身世之谜?”
李沧行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师妹。你有所不知,我师父澄光道长,他的真正身份是锦衣卫龙组杀手,陆炳最好的朋友。”
沐兰湘这一下惊得几乎差点要跳起来,以手掩口,杏眼圆睁:“这,这怎么可能!难不成,难不成澄光道长就是陆炳派在我们武当的卧底?”
李沧行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变得黯淡起来:“此事也是我加入锦衣卫的最重要原因。师妹,你不是不知道以前我有多恨陆炳,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加入了锦衣卫呢。”
沐兰湘定了定神,一动不动地看着李沧行:“怎么会这样。澄光师叔他怎么可能会是锦衣卫?可是,可是如果他真的是坏人,为什么又会舍命救了我们?”
李沧行想到师父死时的样子。心中一阵伤感,半晌。才说道:“因为师父虽奉了锦衣卫的命令打入武当,但他的目的是为了监控武当。而不是挑起武当内乱,实际上陆炳在各派的卧底执行的也多是这个监控的任务,而并非是主动地祸害各派,这点我在锦衣卫这些年来,也基本上可以确认,包括三清观的那次事情,主要也是魔教通过自己的卧底而发动的,陆炳只是顺势而为,真正害死云涯子前辈的,还是下了毒书的冷天雄。”
沐兰湘咬了咬牙:“这么说,以前我们还真是错怪了锦衣卫?”
李沧行摇了摇头:“也不完全算是,锦衣卫的核心利益就是维护皇帝的统治,皇帝只想一心修道,不理政事,但又怕江湖武人起来造反,所以需要锦衣卫对正邪各派加以监控,如果一方的势力过强过大,那可能就会施以各种手法,将之分化瓦解。”
“但落月峡之战前,正邪双方的实力是旗鼓相当的,如果一次大战分出胜负,那得胜的一方可能会势力迅速增涨,变得无法控制,这是陆炳和他背后的皇帝都不愿意见到的,尤其是魔教,骨子里比起伏魔盟各派,更有起事谋反的可能,他们是更希望加以削弱和控制的,据我所知,前几年魔教总护法慕容剑倚和冷天雄的冲突,就是陆炳的一手策划。”
沐兰湘点了点头:“怪不得,怪不得澄光师叔从小并没有教你任何奸邪之道呢,这么看来,他是个好人。”
李沧行叹了口气:“我师父的第一个身份是锦衣卫派向武当的卧底,负责向锦衣卫通报武当内部的动向,至于这第二个身份,则是建文帝的后人,想要推翻自成祖以来的历代大明皇帝的乱党。”
沐兰湘这回倒是没有象第一次那么吃惊,这种宫廷斗争之事她并不是很懂,迷茫地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问道:“澄光师叔不是锦衣卫么,怎么又成了乱党了?咦,不对,他不是建文帝的后人吗?那应该是我大明皇室成员才是啊。为啥又要推翻现任的天子呢?”
李沧行没想到沐兰湘对国家大事真的这么一无所知,在沐兰湘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啊,真该翻翻史书了。”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以前和师妹在武当学艺的时候,也是这么单纯,不问俗事,只知练武强身,报效师门,行侠仗义罢了,若不是以后阴差阳错地进了锦衣卫,只怕自己的所有历史知道都是和师妹一样听评书得来的呢。
沐兰湘的小嘴不自觉地嘟了起来:“这些皇帝家事,争权夺利的,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李沧行笑了笑,拉起。本朝太祖是洪武皇帝朱元璋,你这总该知道吧。”
沐兰湘点了点头:“这个我自然知道。太祖皇帝是大英雄,驱逐鞑虏。恢复我汉人天下,实在是不世出的大英雄呢,而且还痛恨贪官污吏,把那些**官员都剥皮填草,实在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好皇帝呢。如果现在的皇帝都象他这样,这世道自然也不会如此黑暗了。”
李沧行嘴角勾了勾:“太祖皇帝自然是一代雄主,要不然也不会开我大明江山至今,只是他的太子。也是皇长子朱标在他驾崩前就早死了,所以最后太祖皇帝死后,皇位没传给其他的儿子,而是传给了皇长孙朱允汶,也就是建文帝。”
沐兰湘突然双眼一亮:“大师兄,你说到这里我就有点印象了,这个建文帝是不是后来重用奸臣,残害他的各位皇叔,所以燕王朱棣起联合各家王爷起兵造反。最后攻下南京,夺了这朱允汶的位子?”朱棣起兵的事情也被江湖艺人编成各种评书段子,沐兰湘走江湖的时候也听过一些,印象不是太深。但这会儿听到李沧行说起,也就想了起来
李沧行笑着拍了拍沐兰湘的肩头:“师妹还是知道这些事的嘛。不错,那朱棣就是成祖皇帝了。他夺得江山之后,就迁都到了原来当王爷时的领地北京。也就是现在的京师,而洪武皇帝的京城原来是南京的。现在就成了陪都。”
沐兰湘笑道:“那建文帝好象后来是逃掉了对吗,你说澄光师叔是他的子孙?那怪不得念念不忘要夺大明的江山呢。”
李沧行叹道:“其实成祖起兵,是靠了太祖皇帝留下的一样宝贝,就是太祖锦囊,有这锦囊,可以号令天下的军户,赦免他们世代当兵为奴的身份,以讨昏君,所以成祖起事之初,以此迅速召集了大批军队,最后才能夺取天下。”
沐兰湘突然抓紧了李沧行的手:“师兄,这个什么太祖锦囊,是不是就是巫山派的那个?”
李沧行奇道:“你怎么会知道?”话一出口,他马上就后悔了,徐林宗跟沐兰湘即使是假夫妻,也是武当内部极少数可以道出实情以商量的人,不跟她解释一下这个太祖锦囊的事情,如何能让小师妹明白朝廷跟屈彩凤之间的关系呢?
沐兰湘果然微微一笑:“徐师兄告诉我的嘛,他说那东西就是巫山派的保命符,还说巫山派靠这东西收养了不少孤儿寡母,并不是十恶不赦的歪魔邪道。”
李沧行点了点头:“他说得不错,这东西是林凤仙从皇宫大内里盗出的,有了这个,就等于有了一个可以合法造反的证明,当年的宁王起兵,也是因为有了这个太祖锦囊,才敢搏一把,可是另一样重要的道具缺乏,导致他功败垂成。”
沐兰湘不解地问道:“不是有这东西就可以号令天下了吗?还缺什么?”
李沧行笑道:“皇帝的诏书,向来不可能只有一道圣旨的,在宫廷大内一定还要留下一道副本,只有两样都在,才是合法诏书,要是只有一份,那就是矫诏。当年成祖起兵时,只有锦囊而无那道副本诏书,所以不敢公开示人,只能口头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起兵。”
沐兰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这道副本诏书是在建文帝后人手上?”
李沧行微微一愣:“你怎么会这样想?”
沐兰湘得意地看着李沧行:“师兄,那诏书副本既然在建文帝手上,他最后逃亡的时候肯定会带着这东西的,以图自己或者子孙后代有朝一日可以取得太祖锦囊,然后两样东西合在一起后东山再起。”
李沧行笑着摸了摸沐兰湘的头发:“师妹真聪明,不错,正是如此。每代建文帝的后人为了避免当年的教训,都只留一个嫡子继承传人位置,其他的儿子则投身江湖门派,伺机通过控制江湖,或者进入锦衣卫之类的部门来取得江湖上的武人支持,并刺探朝廷的重要情报。”
“所以林凤仙靠着超人的武学和朝中一些大臣的暗中支持,取得了这太祖锦囊,而那建文诏书却是在建文帝后人的后上,本来宁王起兵,就是希望能和建文帝后人达成协议,把这两样东西凑在一起,夺取天下。可是建文帝后人却在关系时候犹豫了,因为到时候手有兵权的宁王如果不愿意按约定把皇位在死后相让,那建文帝后人就再无希望了,所以最后宁王起兵之时,只有锦囊而无诏书,就是矫诏,天下的士大夫和军户都认定他是乱臣贼子,不愿跟随,他也很快就失败了。”
沐兰湘长出一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那这么说来,这太祖锦囊没有太大的用处,即使拿在手上也不能成事,既然如此,朝廷为何还是不敢对巫山派下手呢?”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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