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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贺半兵卫也懒得再理会上泉信雄,一咬牙,回头向着城墙冲去,上泉信雄的嘴角边浮起一丝笑意,嘴上却说道:“甲贺君,你最好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甲贺半兵卫的双眼中现出一丝杀意,这会儿他什么也不再想了,跳上城去,先亲手挖出那黄衣汉子的心,以祭奠今天战死的手下,然后在这新河城内放手大杀,就是他唯一想做的事。
城头的守军已经开始和上泉信雄的手下们杀成了一团,不断地有倭寇刀客被打落城头,甲贺半兵卫在奔跑的时候发现,还有几十名身穿黄衣的汉子守在城头,看起来都武功了得,即使是上泉信雄手下那些多年纵横海上的刀手们,在他们手下也占不得丝毫便宜,往往给两三个黄衣汉子一围攻,好不容易爬上城头的倭寇刀客就被打下城去了。
可是甲贺半兵卫的心里,却燃烧着熊熊的复仇之火,只要冲上城去,把那个什么天狼将军的脑袋砍下来往城头一挂,守军的士气就会迅速地崩溃,对于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甲贺半兵卫狠狠地一跺脚,提起十二成的功力,凌空飞了起来,作为甲贺忍者的首领,他的武功自然要比普通的上忍们要强出了许多,根本不用任何借力,就飞上了城头。两个黄衣高手向他扑了过来,两把单刀舞出了片片刀花,而甲贺半兵卫看也不看这二人。左手一挥,凌空扔出二十多枚忍镖,这两人惨叫一声,把刀一扔,捂着身上密布的暗器,坠下了城头。
那“天狼将军”的尸体就在甲贺半兵卫的脚旁,附近已经没了敌兵。他咬牙切齿地拔出了腰间的一把肋差,准备把尸体翻过来,然后割下首级。
可就在这一瞬间。地上的那具“尸体”突然一跃而起,凛冽的刀光一闪,甲贺半兵卫这一下惊得全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身形暴退五步。仍然只觉得肚子上一寒。低头一看,被划出一道深一寸,长一尺的口子,血液开始从伤口向外渗出,若不是他的反应超人,这一下早就给开膛破肚了。
甲贺半兵卫的嘴张得合不拢了,他看着在五步外提着斩龙刀,眼中带着一丝戏谑表情的那个黄衣死神。左手捂着肚子,右手举剑指向了李沧行:“你。你怎么,怎么没死?”
李沧行哈哈一笑,用东洋话回道:“你一早调铁炮手上来的时候,我就看得一清二楚了,若不是我在这里装死,你这狡猾的贼首又怎么会亲自上城呢。”
甲贺半兵卫摇着头,尽是不信:“不对,我,我明明看到你吐血而亡了。”
李沧行笑着咬了咬舌头,喷出一口血:“你是说这个吗?只要咬破舌尖,再以内力催动,把这点血化开,看着就象是血雾了呀,也难怪,你们东洋忍者,哪会这种以气御血的本事。”
甲贺半兵卫咬牙切齿地说道:“今天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怪叫一声,向地上扔出一个白磷弹,雾气腾腾中,仿佛一下子变出了三个分身,从上中下三路分袭李沧行。
李沧行冷笑道:“雕虫小技,也敢现眼!”放着中路和下路的两个分身不顾,李沧行径直地一招天狼破空,斩龙刀在手中幻出一片刀光,一个光波就劈向了从上路来袭的那个影子。
“叮”地一声,上路的那个影子匆忙间以那把漆黑的忍者剑与斩龙刀正面一击,倒飞出去足有两丈远,落地后仍然后退了三个大步,才堪堪站住,而那中路和下路的两个幻影,张牙舞爪地掠过了李沧行的身子,就象两道轻烟一样,转眼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甲贺半兵卫肚子上的血冒得越来越多,他的嘴角边也开始流血,刚才的那一下硬击,已经让他受了些内伤,他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是人是鬼,怎么能看清我的忍术?”
李沧行冷冷地说道:“障眼法而已,在真正高手的眼中,你的真身一看就知,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甲贺半兵卫吼道:“我跟你拼了!”他把忍者剑往地上一插,双手连挥,满天的忍镖和透骨针如同飞蝗一般,又似那狂风暴雨,向着李沧行袭来。
李沧行哈哈一笑:“来得好!”他的右手斩龙刀变成三尺二寸的长度,手臂如挽千斤之力,看似缓慢地在自己的身前划出了一个大圈,说来也奇怪,那飞蝗般的暗器如同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吸引似的,不管本来袭向李沧行的哪个部位,这会儿都钻进了这个光圈之中,而光圈的中心,却随着李沧行手部的动作,一个圈接一个圈地不停划出,而变得渐渐起了风雷之声,就连不停扔暗器的甲贺半兵卫,也分明地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劲风,把他的一头乱发吹起,而他的脸上和身上,渐渐地被这股刀锋般锐利的罡气,划开了一个个细小的口子,就连脸上的肌肉,也被吹得扭曲而变形。
甲贺半兵卫狂吼一声,扔出了手中最后的三枚雷火弹,这种雷火弹威力巨大,足以把方圆两丈之内的所有东西化为灰烬,即使是现在甲贺半兵卫离李沧行两丈半左右的距离,也会伤及自身,只是甲贺半兵卫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打倒眼前这个可怕强敌的办法,拼着伤及自己,也要把这黄衣天狼给炸个粉碎,三枚雷火弹一起出手后,他开始气运双足,准备抽身暴退了。
李沧行长啸一声:“还想跑么!”手中的刀势一变,原来极慢的划光圈变成了极快的连划三圈。这回甲贺半兵卫看得清楚,自己扔过去的所有忍镖和透骨针,这会儿都密密麻麻地吸附在斩龙刀上。而那斩龙刀的刀尖上,自己刚扔过去的三枚雷火弹,就如同三个黑漆漆的鸡蛋,在刀锋上直转呢。
这下子甲贺半兵卫吓得连尿都要出来了,他也顾不得向后逃跑,直接就向着城下一跃,离这个可怕的死神越远越好。越快越好,这就是他现在唯一的想法。
只是他在空中飞行的速度,又怎么可能比得过那如流星赶月般的暗器。身在空中,无法发力运气自保,那些忍镖与手里剑轻而易举地穿透了他薄薄的护身黑气,钉得他满身都是。还没来得及吐出一口老血。三枚黑油油的雷火弹就接踵而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身上,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整个城墙都微微地在晃动,而周围的二十几个拥得密密麻麻的倭寇浪人,跟着这倒霉的甲贺半兵卫一起,给炸得尸骨无存,另有三十多个浪人刀客。就象大浪中的小船似的,被高高地抛上了半空中。又狠狠地落下,摔得七晕八素,一片鬼哭狼嚎。
城上正在战斗的百余名倭寇刀手,都给震得站立不稳,而正在爬城墙的几百名倭寇,更是纷纷给这爆炸的气浪震得从梯子上或是从绳钩上落下,刚才是叠罗汉架人梯向上爬的倭寇们,这会儿给震得在地上倒了一大片,活象人肉沙包,而最底下的几十个倒霉鬼,竟然被自己人就这样生生压死。
李沧行哈哈一笑,斩龙刀一挥,气势十足地吼道:“兄弟们,把倭寇们全部打下城去!”
城头的黄衣汉子们齐齐地发了声喊,这些人都是昨天夜里从秘道进入城中助守的,李沧行料到倭寇今天的第一波攻势会非常凶猛,不计代价,甚至在敌我混战的时候用铁炮或者是雷火弹一类的强力暗器突袭,所以特地把战力偏弱的城中守军和女兵们撤下,城头一线只安排了六十多名自己的部下防守。
靠着这些高手们强悍的战力,即使在自己装死的时候,也生生挡住了上千名倭寇刀客的突袭,也等到了甲贺半兵卫这个倭寇头子的亲身犯险,此人一除,这一仗就赢下一大半了,也是该全面反击的时候啦。
埋伏在城下和上城楼梯处的守城军士们这时候也大吼着冲上城头,没有了后继的倭寇刀客们,还没有从刚才的这声巨大爆炸声中回复过来,多数人给震得倚在了城垛之上,李沧行飞身杀入敌群,为了避免伤到自己人,他甚至没有用斩龙刀打出刀气,而更多地是用这把锋锐无匹的利刃来削断敌人的兵器,左手的屠龙二十八掌和鸳鸯腿这时候派上了大用场,掌击脚踢之下,一个个倭寇刀手都惨叫着飞出了城墙。
城头的守军和高手们也齐心合力,把倭寇的刀手们纷纷地逼到城墙的垛子上,然后一通刀击剑刺,距离太近,倭寇们的长刀完全无法发挥作用,而那些守兵们也干脆不再用长枪捅刺,而是横过枪杆,生生地把倭寇刀客顶出了城墙,只片刻的功夫,百余名倭寇刀手不是被刺死砍死,就是被推下了城墙,一命呜呼。
远处的上泉信雄,脸上的肌肉一再地跳动,他亲眼地目睹了甲贺半兵卫的死亡,更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数百手下眼看已经攻上了城头,这会儿却因为李沧行的突然复活而一下子被打落城下,人最可悲的不是绝望,而是在于明明看到了希望的时候,却又被无情地打回了无底地深渊,这会儿的上泉信雄就是这样,他和甲贺半兵卫一样,已经成了一个红眼的赌徒,因为已经输掉了一把筹码,而失去理智,想要把更多地筹码给推上前去,挽回损失。
上泉信雄咬牙切齿地说道:“铁炮手,弓箭手压制,继续攻城,拿下城后,第一个冲上城头的,赏银百两,二十个奴隶!”
重赏之下,果然尽是勇夫,城下本来有些沮丧和慌乱的倭寇们一下子又来了劲头,吼叫着向城头冲了起来,就是那些甲贺忍者,也一下子从失去了首领的悲伤中振作了起来,纷纷抽出了忍者剑,使出各种手段。飞奔而上。
上泉信雄的眼光看向了北城的那座城门,他的眉头皱了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太刀一指城门,吼道:“来人,给我往城门上扔雷火弹,炸开城门,冲进去,杀个鸡犬不留!”
上泉信雄的话提醒了那些忍者,他们怪叫着冲向了城门的方向。倭寇刀手们很自觉地退到了后面,只见这些忍者从怀里摸出一枚枚黑色的雷火弹,这种雷火弹只有上忍才有一枚。甲贺半兵卫作为首领也不过三枚而已,现在活着的上忍也不到二十人,不过这十几枚雷火弹集中到一起,相信也足可炸开这新河城并不坚固的城门了。
一阵接二连三的轰天巨响。新河城北门的那座厚约半尺。一丈多高的木门轰然倒下,硝烟弥漫,整个城门洞中都是,而浓烟滚滚的城门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炸裂的木屑和板块碎了一地,告诉着城外的倭寇们,城门已破!
几十个悍勇倭寇也顾不得浓雾散去。狂吼着就向着城门洞里冲去,那百两银子的赏格和二十个奴隶的诱惑。足以让这些凶残狠戾的倭寇们扔开一切,以至于自己的性命。
可是这些人冲进门去,却迎面撞到了什么东西,纷纷摔倒在地,而前面摔倒的人又把后面的人给绊倒,顿时地上七晕八素地倒了几十人,这会儿浓烟渐渐地消散开来,众倭寇们定睛一看,却只见这城门洞中,残缺不全的大门后,早已经密密麻麻地堵着几百个沙袋,严严实实地封住了门洞,哪还冲得进去?
原来是李沧行熟知兵法,早在今天战前,就把四门用这沙袋堵上了,王莲英本就是将门虎女,深通兵法,在守城之前就发动了全城的军民挖土,填入沙袋之中,本来是准备堆上城头作为防守之用,却被熟知倭寇战法的李沧行拿去堵了城门,由于沙土防火,因此即使遭遇了倭寇的雷火弹集中袭击,也没有着火,大门倒塌之后,仍然可以挡住倭寇们进城的路线。
上泉信雄双目尽赤,暴跳如雷,吼道:“八格牙路,你们是死人吗,把那些沙袋全搬走啊!”
李沧行听到上泉信雄的话后,微微一笑,这正是他所需要的局面,城墙太宽,若是倭寇爬城墙,虽然守下来不难,但想要大量杀伤,却也不易,只有城门那里的倭寇集中成密集队型了,才能给予最大的杀伤。
李沧行扭头对着站在身边,不停地以弓箭杀伤爬城敌军的王莲英说道:“王将军,还麻烦你一件事,让将士们继续在大门那里堆沙袋,时机成熟的时候,再把金汤弄上城门那里。”
王莲英眉头一皱:“我们下去了,这城头只靠你的几十名手下,没问题吗?”
李沧行一刀挥出,生生地把一个刚爬上来的倭寇砍成两段,又飞起一脚,把他的下半截给踢下了城,三尺外有两个倭寇刀客刚从城头冒出脑袋,一看到这一幕,吓得连城也不敢上了,直接就跳了下去。
李沧行抹了抹眉毛上的血迹,指着城下已经开始向城门方向聚焦的倭寇,笑道:“王将军,倭寇已经没多少还想爬墙的了,全都向城门那里集中,你只要把我们准备好的东西尽情地召呼客人们就可以了。”
王莲英哈哈一笑:“一定会让他们终身难忘的。天狼将军,什么时候才发信号让援军出动?”
李沧行看了一眼城外吼成一片的倭寇们,摇了摇头:“现在敌人士气虽然不如开始,但还没有衰竭,尚有余勇,等这一波打击后,再内外夹击。”
王莲英二话不说,把手中的弓箭往地上一扔,人就飞奔下了城楼。
李沧行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扭头大叫道:“不忧,你们带了吃饭的家伙吗?”
不忧和尚的两把戒刀已经砍得有点卷刃了,而身上也洒满了鲜血,他一边把戒刀从一个站在城头的倭寇肚子里拔出来,一边飞起一脚,踢得那倭寇直摔下城去,还抽空对着李沧行嚷道:“都在身上揣着呢,现在要用吗?”
李沧行笑道:“去城门那里,有你们用的。”
不忧哈哈一笑,扭头大叫道:“无法,无灭,无天,无寂,都还活着吗?”
四个粗浑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师兄,都在呢。”
不忧高声道:“去城门那里,杀倭寇了!”五道黄色的身影在城墙上跳跃着,迅速奔向了城门的方向。
铁炮的轰鸣声再次响起,三四个黄衣大汉应声而倒,李沧行的双眼中杀机一现,抄起刚才王莲英留下的弓箭,三石的强弓给他拉得如满月一般,一枝长杆狼牙羽箭上弦,就这一下的功夫,他的内力注入羽箭之中,箭头处隐隐地泛起一阵红气。
弓弦贴在了李沧行的右脸颊上,他在武当学艺的时候,各种暗器和箭术都有涉猎,但在武林争斗中,却是从来没有用过弓箭,想不到今天在这战场上,却是第一次用到儿时的技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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