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的剑法完全就在于一个快字,靠的是用连绵不断的攻势来让敌人无从招架,最后百密一疏间防不胜防,可是一旦转入防守,就没有了那种无坚不摧,无快不破的威力了。
天狼反过来得理不饶人,一刀快似一招,这下他也不再用别的刀法剑招,天狼刀法源源不断,封住了楚天舒前后闪躲腾挪的空间,逼其与自己正面硬碰硬,斩龙刀与干将剑在空中连击,划出片片火花,而随着楚天舒身形的不断后退,他的身前也不停地炸出一个个小坑,泥土溅在他的脸上身上,除了浓浓的火药味和土腥味外,还有一种死亡将至的恐惧。
天狼的刀穿过了楚天舒干将剑的空隙,楚天舒第一次感觉到了斩龙刀上那火热的温度,透过自己的青铜面具,那温度传到了自己已经满是汗水的脸上,象是要把自己的面具融化似的。
楚天舒大吼一声,也不顾自己的面门要穴了,干将剑幻出万千剑影,直刺天狼的心脏,这是他今天第一次被逼使出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
天狼哈哈一笑,斩龙刀在干将剑的剑身上轻轻一点,震开了干将剑,而他的身形没有跟进追击,而是借着这一下轻飘飘地向后退去,飘出一丈有余,站在炸得一片焦土的地坑里,斩龙刀一下子缩到三尺,套回到到千年鲛皮刀鞘之中,而他恭敬地向着楚天舒行了个礼:“前辈的剑法盖世,晚辈自愧不如,领教了。”
楚天舒没有想到天狼竟然会就此罢手,但他毕竟是武林前辈,作为晚辈的天狼这样收刀,他也不好再出手攻击。于是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干将剑也还剑入鞘,冷冷地说道:“天狼,你这是在羞辱老夫吗?明明已经占了先机。却又收手不攻。这算什么?”
天狼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在刚才这场搏斗中留下的三四十道伤痕。多数是深达寸余的剑伤,楚天舒的剑快得不可思议,自己刚才又是全神迎战,居然都没有感觉到疼痛。甚至连伤口出的血都在瞬间被楚天舒的紫云真气所蒸,这会儿伤口居然都开始结起了痂,而天狼的浑身上下却是又麻又痒,全身的骨骼象是散了架一样的疼痛。
天狼咬了咬牙,忍着身上的剧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前辈武功本就胜过晚辈,一开始的时候晚辈无法抵挡。只能一再用出同归于尽的杀招,其实晚辈心里清楚,有几次前辈如果手下不留的话,那晚辈一命难保。前辈却最多只是重伤,所以前辈对晚辈还是手下留了的,后来晚辈靠着年轻力壮,气力上占了点优势,那实在算不得什么,若是论武技,晚辈要向前辈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楚天舒叹了口气,语气中尽是落寞:“天狼,作为年轻人,你很不错,武功盖世,更是难得的谦虚,今天的比试你我心中都有数,我前面不是手下留,而是不想自己受伤,是我过于托大,还是低估了你的实力,后面想要再控制住你,也是无能为力了。再打下去,不出千招,老夫必败无疑。看来天蚕剑法虽然厉害,但老夫限于年龄与资质,还是无法把它扬到极致。”
天狼摇了摇头:“不,前辈的武学今天真的是让晚辈大开眼界,晚辈是真心的佩服,其实就算是死在天蚕剑法之下,作为一个武者,也不枉此生了,今天一战,是晚辈平生打得最吃力的一战,绝非虚。再打下去,晚辈身上受创甚重,也未必能坚持多久,这战还是名副其实的平手之战。”
楚天舒叹了口气:“好了,天狼,今天就算没分出胜负,但即使你胜过了我,我斩妖除魔的心也不会有任何动摇,下次如果你还是要维护屈彩凤,老夫一样会和你一决生死的,而且手段会无所不用其极,这点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天狼哈哈一笑:“前辈,你我都是有立场的人,要守护自己必须守护的一些东西,既然晚辈无法说服您,那只有用手中的刀阻止您了。下次见面,我也不会手下留的。”
楚天舒点了点头:“这事就不说了,说点别的事,我能问问你这回想来造访李大人府上的原因吗?是不是你和屈彩凤想要重归洞庭,先扳倒李大人这个我帮的有力盟友,所以想在李大人身上做文章?”
天狼摇了摇头:“前辈只说对了一半,我们确实是想找李名梁贪污受贿的证据,可是这不是为了洞庭帮重返湖南,而是要打击严党。”
楚天舒摇了摇头:“李名梁虽然名义上是严嵩的门生,可是这二人现在几乎没有来往,你若是扳倒了李名梁,严嵩最高兴不过,而且还会派个真正的党羽过来,这几年湖南展得不错,远非几年前商震刚卸任时的烂摊子,这时候的湖南巡抚,是个肥缺。”
天狼微微一笑:“前辈,不管怎么说,李名梁毕竟是严嵩的门生,来这湖南也是他推荐的,前一阵子蒙古入侵,严嵩的表现让皇帝非常失望,严嵩父子也心知这一点,这阵子一直蜇伏不动,我和屈寨主趁机对他所举荐的官員下手,在地方上寻找这些人贪赃枉法,败坏政纲的证据,不管李名梁现在和严嵩关系如何,他的罪证都是打击严嵩的有力武器,您既然和魔教有这么深的仇,应该知道只有打倒了老贼,才可能把魔教彻底拔起。”
楚天舒冷冷地说道:“你当真不是为了那屈彩凤和她的巫山派?”
天狼的表变得严肃起来,他举手向天,朗声道:“晚辈可以就此立誓,找李名梁的罪证完全是为了打倒严嵩,而非其他目的,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楚天舒叹了口气:“天狼,老夫不是不信你,可是魔教妖女实在是善于魅惑人心,这种事老夫见得太多了,你的师弟徐林宗,不也是被那个妖女一直迷惑的吗,你们武当遭遇了建派以来最大的危难,说白了不也是那个妖女所赐?即使你现在已经不是武当弟子了,但紫光真人毕竟是你的师长,他死在妖女之手,你怎么可以如此无动于衷,还跟她继续来往呢?”
天狼摇了摇头:“紫光道长并非屈姑娘所杀,而是被武当派内深藏不露的内鬼所害,而找到这个内鬼,也是我加入锦衣卫的最重要原因。”
楚天舒的眉毛一扬:“什么,紫光道长不是屈彩凤杀的?”
天狼点了点头:“屈姑娘本来已经和徐师弟说好,放下恩怨,就此停战,徐师弟也为此带她上了武当向紫光道长请命,虽然紫光道长没有当即答应,但也没有完全否定,只是说要考虑,屈姑娘下山之后,碰到了金不换一家,失手被擒,他们想从她身上得到天狼刀法,所以给屈姑娘服下了寒心丹,企图逼她写出刀谱。
结果这寒心丹的毒性误打误撞地打通了屈姑娘的经脉,让她功力大增,同时也失掉理性,见人就杀,打退金不换后,她上了武当,但我很肯定,以她的功力,即使吃了寒心丹,也不可能杀得了紫光道长。”
楚天舒沉吟了一下:“我当时也觉得不可思议,屈彩凤虽然武功不错,练成天狼刀法后更是可称顶尖,但跟紫光道长相比还是稍逊一筹,绝无可能一个人在武当杀了紫光道长,当时我就怀疑武当内部有人接应,甚至怀疑过徐林宗,毕竟紫光一死,只有他是最得好处的。可是这些年他又和屈彩凤没有了来往,这点又让我生疑,如果你说武当有另外的内鬼存在,趁乱下手,那倒是个合理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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