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行的思想还没转过弯来,他还是没有做好接受这个事实的心理准备,麻木地回道:“弟子谨记。”
紫光轻轻地拍了拍李沧行的肩头:“好了,今天你应该也累了,早点休息吧。你师父的尸体已经入敛下葬了,等你好了我会领你去看他的。”
紫光走后,李沧行一直在暗暗地骂自己,为什么武当已经遭此横祸了,自己还想着儿女私情。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早点养好了伤,能下床练武,先灭巫山派,再铲平魔教,为死难的同道中人与师父报仇。
接下来的几日,沐兰湘再也没有来过,一直是几位师弟们轮流给李沧行端汤送药。
李沧行虽然前日里恨自己不争气,大仇未报尽想儿女私情,但一到夜深人静时,又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沐兰湘来。
此番出征,多次与其亲密接触,闭眼之间尽是她的美好,就连做梦也是一再地回想她在自己怀里梨花带雨的景象,与儿时梦到她的那些时候不同,现在的这些梦都是那么地真实,更应该说是现实的回忆。
李沧行深恨自己,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还真就是别人说的那种淫贼。好几次恨起来的时候以头撞墙,想把这些邪恶的想法撞出脑子,但除了头上多了几个大包,多吃了几服头痛药外毫无效果。
一旦夜深人静,梦里与沐兰湘缠绵的景象就又象找到了组织,纷纷又跑了回来,一觉醒来,连下体也开始练起神功。
长叹一口气,李沧行只得希望自己早点好起来,早点能下地练功也许可以断了这些非份之想。
如此这样煎熬了二十多天,李沧行终于可以下地走路了,这将近一个月可把他给闷坏了,自小到大,他还从未在床上呆过这么久。
期间紫光来看过他两次,言谈些尽是些门派俗事,他总觉得掌门师伯每次来都想说些什么,或者说是期待自己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掌门的用意何在。
下床的那一刹那,李沧行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掌门师伯该不会是有意撮合我和小师妹吧!上次我和小师妹被人误会,这事传遍了江湖白道,加上师父说过徐林宗如果实在不可靠,那我就是武当最大的希望。”
“此次武当惨遭横祸,掌门师伯必须为未来早作打算,我击毙老魔,立下大功,可谓本次正邪大战正派唯一的亮点,无论是为了武当的未来还是为了小师妹的名节,这时候让我娶师妹,以后作为武当掌门培养,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一念至此,李沧行不由咧着嘴几乎要笑出声来。
“不对,如果要是撮合我和小师妹,那为什么这么多天不让小师妹来给我送药?反而象是有意拆散我们。”李沧行突然背上冷汗直冒:“该不会,该不会是我身上有了说不清楚来历的巨大力量,师伯认为我有意藏私吧!”
“这武功残忍恶毒,我当时完全失去理智,更是几乎做下不知廉耻之事,连火松子都说我是妖怪。掌门师伯几次来试探我,应该是叫我自己说出武功来历。他明知我对师妹有意,却要隔离我们,难道武当要抛弃我李沧行了吗。”澄光死后李沧行这种念头一下子多了起来,差点没急哭出来。
这时只听外面有人敲门:“大师兄,你在吗?”可不正是李沧行朝思暮想的沐兰湘!
“我在,你等等,我穿了衣服就来。”李沧行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声音都在微微发颤,他突然觉得刚才自己就是在胡思乱想,小师妹不是又在眼前了吗?
李沧行披衣开了门,沐兰湘还是一身黑衣白带,站在门口,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在李沧行看来,却别有一番让人怜惜的风情。
沐兰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恭喜大师兄伤愈。我听师弟们说你能下地了,就想来看看你。这阵子门派的事情太多,你和徐师兄都不在,突然间我都成了师姐了,一下子好不习惯。这么多来没来看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武当出这么多事,你忙正事要紧,我反正躺着躺着就没事的。”李沧行言不由衷地说着,不住地打量着沐兰湘,只见她始终低着头,避免目光与自己的直接接触。
沐兰湘沉默半晌,突然说道:“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师父?”
一提到澄光,李沧行眼圈就红了,这些天他总是尽量避免让自己多想起师父,一如尽量避免让自己多想起小师妹。但师父的影子始终挥之不去,他毫不犹豫地回道:“当然。”
沐兰湘领着李沧行来到后山,这一战下来,这多了几百个新坟,而澄光的坟则是靠里的一个。
李沧行磕完头后,迎着风睁大眼睛尽力不流泪,沐兰湘感觉有点奇怪:“大师兄为何不痛哭一场呢?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没事的。”
李沧行摇了摇头“我跟师父发过誓言,以后流血流汗不流泪,我答应师父的一定要做到。就象,就象我答应你的事一定要做到。”
“大师兄……。”沐兰湘又低下了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两人就是这样各怀心事地呆在澄光的坟前,一动不动。
许久,沐兰湘才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大师兄,我有点明白你以前为什么跟我说,永远不希望我离开武当,进入江湖了。以前我一直盼望着长大,盼望着能去外面的世界,但我现在最怀念的还是我们以前那样在山上无忧无虑的生活,还有爹爹……”
一提到黑石,她的眼泪就象断了线的珠子,不住地向下流,话也无法说下去了。
李沧行突然想到自己还没问过黑石的情况:“我还没去探望过师伯呢,能带我去吗?”
“这……”沐兰湘一下子迟疑了起来。
“有什么难处吗?不方便的话就改天吧。”李沧行一看师妹为难,开口这样说道。
沐兰湘摇了摇头:“不是的,只是,只是我爹爹现在受了比较大的刺激,情绪有时候不稳定,如果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你千万不要责怪他。”
李沧行点了点头:“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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