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蟹状星云与大哲学家

  三人一路疾驰,很快到达目的地。也没有什么大的意外,毕竟有着城门郎的身份,几个值班的小兵尽管觉得深更半夜出城门,非常古怪。《贞观律》明令禁止。但是欧阳鲟是顶头上司。县官不如现管。出了北门,也不敢从官道出发,拼命走了十多里小路,就到了一片小山坡,见后面没有什么追兵。三人决定在山坡之上休息一刻钟。这里居高临下,一来便于观察有没有人追上来,二来李佑说可以看看星星。逃亡的过程中,仰望星空多是一件美事。没想到,李佑还没给他们讲述宇宙的奥秘。欧阳鲟便开始卖弄起自己的观星知识,说自己学的如何如何的好,开始给秦小钟普及北斗七星,南门二,北极星的定位。李佑笑了笑,真是有意思,这世界上所有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都是这样的货色,肤浅。包括救苦救难韩天尊,遇到道友夸奖,都是回答侥幸,十分谦虚,仿佛荣辱得失都不在意,可是一在南宫婉面前,就会一直吹嘘自己如何如何厉害。李佑感觉十分无趣。离开这两人几十步,免得恶心。也开始抬头观星。曾经多少个夜晚,李佑也是这样独自一人跑到深山幽谷之间,摆弄着仪器观星。只是现在却没有了他那台破旧的天文望远镜。挺想念的。思绪一动,突然想看看蟹状星云的前身是颗什么样的恒星。说起蟹状星云,那是一团超新星爆发后的遗迹,这种星云,宇宙里到处都有,本来也没什么特殊。可是有趣的在于,这个星云是人类看着长大的,1054年七月,北宋皇佑元年,北宋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颗极其明亮的星。在23天的时间里,它发出了红白色的光芒,夜晚的亮度仅次于月亮,即便在白天也能被人们看见。直到近两年后才终于隐去,被称为天关客星。当时的观星家们十分的不解。后来研究证实就是蟹状星云爆发。可惜李佑没有穿越到宋朝,这还有几百年才会爆发。无缘了,这又不是修真界。可惜的是,李佑没找到这颗星,天关星旁,一片暗淡,李佑也不意外,没有天文望远镜,6000光年外的一颗恒星还真的不好用肉眼观察。李佑心想有空要研究一下,制造一台。这来了唐朝,还没有正经的观过星,今天才算是真正的快乐,还是古代好,没有光污染,银河轻易而见,美轮美奂。把李佑完全吸引住了。忽然,李佑心中升起一丝警兆。这种警兆来自于内心深处,仿佛是一种危险临近的征兆,但是又说不清道不明。这是飞将军的本能。李佑心下一沉。必须离这里远点。这里有什么值得他们避讳?李佑脑袋高速运转。当即决定继续跑路,银河有的是机会看,命可不一定还有一次了。现实情况却容不得李佑做出选择。正准备叫欧阳鲟他们。李佑的身子猛然被撞飞。李佑只觉得胸口剧痛,喉咙发甜,一股热流喷涌而出。秦小钟和欧阳鲟两人也是一样的遭遇。头晕眼花中,李佑看向撞他们的罪魁祸首。只见一个人冷笑着站在他们身边,这是一个极美的中年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长长的白发披在雪白颈后,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也是天下少有。脸色却很阴沉。李佑并不认得此人。却知道这是个高手。欧阳鲟抬头望向对方,十分不甘心地说道“爹,你怎么来了?”欧阳老头冷哼一声,并未理会欧阳鲟,也未搭理曾经的情人。欧阳老头饶有兴致的看着李佑,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说道:“齐王,你胆子够大呢,敢在媚香楼杀孔德伦,还带着我儿子。你就一点不怕李世民吗?”李佑微微眯着眼睛,心想这个欧阳老头真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查探到了我们的行踪。李佑也是十分淡定,反正打也打不过,不如用真诚去换取等下对方下手轻一点,于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孔德伦是我干掉的,与他们无关。至于李世民?您觉得我还有机会儿吗?”欧阳老头鼓了鼓掌,“齐王果然敢做敢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改变心意,回去自首,免得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给你陪葬,我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虽然是个逆子,但是归根结底我生了他,他生了我。还是希望他平安喜乐。”李佑看着自己被欧阳老头打翻在地的局面。自己又反抗不了,自首不自首还不是你这人说的算?满心疑惑道,“我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难道是杀人还要诛心?!绝望的感觉扑面而来。欧阳老头玩味地用尖细的嗓音说道:“别紧张,我的意思是不管你如何选择,我都会帮助你的。”李佑一愣,依旧不太懂欧阳家族的脑回路。难怪欧阳鲟的世界,自己也不懂。这是一对谜语人。讲道理,如果要帮就帮,为什么要先打一顿?搞得还真以为你也要大义灭亲。挺能装。李佑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询问:“您到底是谁?这样做有什么目的?““我是谁?呵呵,一个本不该存活于世的人。至于目的嘛,那就是有趣。”欧阳老头说了这样一番众人都听不懂的话。也不准备继续和李佑对话,而是转向欧阳鲟,不悲不喜安安静静的说道,“鲟儿,以后就跟着齐王吧。对了,小钟以后就归你了。以后惹出祸来,别把你爹说出来就是了。你们就去我准备的地方躲躲吧。”欧阳老头说罢,仍给欧阳鲟一副地图,然后不顾众人反应,就离开了。欧阳鲟呆愣在原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没有被抓回去。过了好一会儿。确定欧阳老头走了以后,三人再也不敢研究星像,互相搀扶着向远方走去。等到气息平稳,李佑终于问了早就想问的问题,“欧阳兄,你爹说的你生了我,我生了你,是什么意思啊?”欧阳鲟叹了口气,“我父亲是个怪人,和你有点像,天天话里有话,有话也不直说。他曾经是这样说的,说没有一个人天生是父亲,是因为生了我,他才成了父亲,等于是他生了我,我生了他‘父亲’这个称号。”李佑恍然大悟。欧阳鲟的老爸学问学的花,还是个大哲学家。都摸到辩证法的门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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