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原因,孔德伦是一个附庸风雅的人,作为孔子的后人,虽然没有夫子的才华,但是装也得装一下。而媚香楼常常举办一些诗会,而这时代并没有规定官员不能狎妓,故而上到宰相下到幕僚师爷都上行下效,狎妓之风旺盛,名士间一起去,还号称风流。可是他们玩弄的青楼女子背后的悲惨世界却无人在意。吃完花酒,刘天赐付了钱,老鸨的态度便变得更加热情了。稍稍一打听,便轻而易举知道了孔德伦最近一直和几个朋友在天字一号楼。李佑点点头,还得感谢范狗儿,这么大的地方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门,不然就只能完犊子了。果断搂住了一个女子装作若无其事,说去散散步,带着女子慢悠悠向天字一号楼走去。走了大概七百多步,就看到了在假山喷泉后的天字一号楼。比地字十号楼规模建制好太多,门口也不仅仅是一条小河,而是有一丈来宽,整栋楼除了大门,其他四周全是围墙,仿佛鬼子炮楼。还有不少带着武器的护卫在巡逻。于是李佑漫无目的般转了一圈,就不动声色回到了地字十号楼的包间里。这防卫比较严密。原本是打算去以文会友,就学学其他穿越者,去抄抄李白的诗,震惊一下路人甲,然后混进去,现在不行了,你根本没有进去的资格,就像小时候看到过的连环画里,孔家嫡系欺负孔家支脉的人一样,你也配姓孔?万恶的等级制度,这圈子根本进不去,两个世界的人。不过李佑也没有多沮丧,因为暗杀根本不是那么困难。有时候真的觉得有些人考虑的太多,总认为政治人物做事都讲道理,计划都要缜密,说话要有城府,看个国产电视剧都要带翻译,看的一个头两个大。但是历史上的故事反而没有这些臆想的权斗故事这么复杂。宇文护可以公开打皇帝,高澄死于厨子之手,孙策死于小人之手,公孙述不搞大军对垒,派人连刺东汉两位大将,唐玄宗无罪而废李瑛,一日杀三子。汉宣帝明明觉得汉元帝是个菜比,但是就是不管汉元帝败不败家,想起和许平君故剑情深,终不愿废,摆明了就算汉元帝败坏帝国,也要他上位。不按规则,直接掀桌子。简单粗暴。但有效。暗杀也一样,步骤越多越容易暴露,最难破的案子往往不是精心策划,也不是很多人共同犯罪,而是随机作案。比如走着走着,在路上看见路边亭子里一个担架,于是顺手牵羊,这样的案子最难破。所以只要知道了孔德伦在这里,那就不用着急。总是有机会。回到十号楼,才发现众人都自顾自去和别人聊诗词歌赋了。李佑心头一动,如果直接跑路可太方便。可是转眼一想,反正自己有着孤勇者的技能,不如搞个孔德伦,这样既完成了任务,又替天行道。何乐而不为?于是安安静静坐着等人。也没多大一会儿,大概就二十来分钟,七八个人就心满意足的回来了。这也太快了,李佑心里吐槽。谁知几人一坐下就开始缠着李佑讨论起心得,气氛热烈,原本大家和李佑很是生分,但是这一完事儿,竟然和李佑有说有笑,似乎认识了几十年的好友突然重逢。不得不承认一起做坏事真的可以增进感情,虽然李佑没有做。李佑心里想着做掉孔德伦,然后纠集孔府的佃户,分了他们的地,然后大军云集,席卷关东,最后杀进长安夺了鸟位,岂不美哉?拉倒吧。李佑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了飞将军和大明战神的能力,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现实点吧,整整活刷刷存在感,来维持生活这样子。等众人冷静下来,李佑对刘天赐说,“我已经有了主意,但是你们都在这里不,太方便。不如你明日带弟兄们在城外七星台等我,如果三四日没等到我,那估计我就撂这了。”范狗儿吃了口海肠,“你一个人行吗?”李佑点点头,“我的能力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刘天赐答应了一声,说是明天就走。李佑突然有点郁闷,怎么这群人自己说啥是啥,自己还没劝他们,就答应了,这让编的理由都无处发挥,果然我大明朱祁镇的亲和力天下无敌。其实原因很简单,刘天赐他们不是大冤种。虽然刘大山说了李天翔这人很有精神,很欣赏这个人,觉得是个人才,要刘天赐他们全力配合。可是李天翔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要杀孔德伦,这也太吓人了。老爹归老爹,但是为了老爹这样去死,刘天赐做不到。不过江湖儿女,不能主动丢下李佑不管。好不容易得了先走的理由,那当然是果断答应下来。不能学戏文里推辞一番,万一别人也只是欲擒故纵呢?要是李佑能读心术,那就得拍着手说,你说的对。因为这事是真有,当年皇太极翘了辫子,诸王大臣聚集崇政殿议立新君,资格最老、辈分最高的礼亲王代善首先发言举荐豪格,称道:“先帝的长子,理当继承大统。”面对举荐,豪格也想模仿父亲皇太极谦虚一把,推辞说:“我福小德薄,不能担此重任。”准备学学中原皇帝,搞个三辞三让,众望所归。谁知道多尔衮却借机发挥,说大侄子说的对啊,于是豪格就没当成皇帝。属实是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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