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渝州荒郊野外,行着三匹马。
马上骑着三个人。
为首之人,云雁细锦作长袍于身,鱼白劲袖丝锦织造,缀银坠饰系流苏于身。
再加上其面貌英俊,皮肤白皙,活脱脱一个俊秀君子之貌相。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也不过如此吧?
但如果以外貌就断定此人是个富家书生、翩翩君子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因为此人的身后,却是跟着两个蒙面白衣人。
他们的装饰与面具,无不揭露着他们的身份:通文馆的杀手!
而能以通文馆杀手做手下的人,当然不会是普通的富家公子。
实际上,这位翩翩君子打扮的人,正是刘子骥。
之所以打扮的这么骚包......当然是因为帅啊!
生活嘛,只要愿意,打扮的帅一些又有何妨?
此时,刘子骥带着两名李存礼派给他的手下,按着地图来到了一个村落前。
这里便是通文馆的渝州分舵。
不同于玄冥教在渝州的分舵,通文馆分舵显得格外隐僻,也格外简陋。
刚刚下马,刘子骥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这不禁让他皱了皱眉。
他身后的两名通文馆杀手,也嗅到了这股血腥味。
不待刘子骥说话,他们立刻上前,护住刘子骥。
“舵主小心,此处有古怪!”
“无妨。”
刘子骥淡定开口,旋即走向村内。
而两位杀手,也亦步亦趋地跟着,同时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着。
然而他们刚踏入村子,脸色就是一变。
只见村子口的两旁,赫然躺着两具尸体。
两人身躯都极为硕壮,但脑袋却已消失。
忽然一声蝉鸣忽然响起。
那两名通文馆杀手不禁都是一颤。
但好在并未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
这村子内筑着一条小石阶铺成的路,刘子骥很快便沿着路走过去。
不一会儿,刘子骥脚步一停,转目而望,果然小径两侧又躺着三具尸身。
他很快又朝前面走去。
可这一路走去,竟然全部都是一地无头尸身。
已成尸体之人,竟然足有三十多个!
这让刘子骥不禁疑惑起来。
这里毕竟是通文馆的秘密总舵,如今却有这么多尸体在这里.....这些死去的人不会都是通文馆的人吧?
刘子骥心中一凛,随后对两名手下下命令道:“你们去查看一下这些死者的身份。”
“是。”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两名手下还是走到一具尸体面前。
随后,一个一个排查。
良久后,其中一名手下重新回到刘子骥身边。
“启禀舵主,这些尸体恐怕都是我通文馆中人!属下从他们身上搜出了我们通文馆的信物以及武器。”
“舵主,这些尸体的头颅全部消失不见,并且脖颈处血液干涸。这种可以饮血的武功,倒像是赤刀门的人出的手。”
“除此之外,还有两名尸首的样子比较奇怪。浑身干枯,就像是被吸干了一样。”
这时,另一个手下也走了过来。
他将一个血色的令牌递给刘子骥,抱拳道:“舵主,属下在一间屋子内发现了此物。如果属下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赤刀门的赤刀杀伐令!动手的毫无疑问就是赤刀门的人!”
听到这里,刘子骥当即沉思起来。
因为赤刀门是江湖门派,而且备受通文馆重视,因此刘子骥对赤刀门也有所了解。
赤刀门的创始人出身于吐蕃,原本位于吐蕃地界。
但随着六国叩关而攻秦,秦孝公携民西进,经历了一百四十年的休养生息之后,逐渐取代了吐蕃的霸主地位。
再然后,就是秦国占据了吐蕃大部分土地。
有不少吐蕃人逃亡东方以及北方。
逃到北方的吐蕃人,还能借机建立六谷部、苏毗国等残余政权。
而逃到东方的吐蕃人,就没有建立政权的实力了。
因此他们只能流亡,或者建立武林门派。
其中,赤刀门就是这样一种门派。
据说赤刀门第一任掌门人来到了这华夏川蜀之地之后,苦战川蜀武林群雄,并经过多年的发展,才成为了这川蜀之地数一数二的武林势力。
蜀地三大武林势力,便是峨嵋、唐门、以及赤刀门。
如果这些人真的是赤刀门所杀,那还真是个硬茬。
刘子骥思考了一会儿,旋即抬头,做出了决定。
“你们跟我一块挖坑,把这些尸体都埋了吧。不然容易引起疫病。”
两名杀手都是露出不解之色。
他们以为刘子骥肯定要去调查清楚或者去找回场子之类的,不料半天却下了这么一个命令。
不过终究是心中腹诽,他们表面上还是执行了命令。
半小时之后,尸体终于全部被掩埋。
两名手下累的气喘吁吁。
其中一人问道:“舵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去找个地方住。”
两人顿时面面相觑。
而刘子骥撂下一句话后,便朝着村外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你们先找一身衣服换上,这身白衣太过引人注目。”
“是。”
两人一抱拳,便朝着村庄里的屋子走去。
不一会儿,换上了普通衣服的两人重新出现在刘子骥面前。
只不过其中一人身上有着若有若无的烟熏味。
可正当他们打算离开村子的时候,却忽然听到马蹄声。
刘子骥循着声音望去,便见三骑碎步而来。
其中一人身骑白马,锦衣玉袍,锦带系身、宝玉挂腰......
只凭衣着打扮,便能看出其富家子弟的身份。
只不过刘子骥这个富家子弟是假的,是虚拟的,而对方可能是真的。
见到三骑靠近,刘子骥身旁的两个手下顿时警惕起来。
“舵主,要不要......”
说完,伸手在脖子处一抹,言外之意不言而明。
“不必管他。”刘子骥淡淡开口,随后自顾自地朝着自己的马匹走去。
这时,那三人已从马上下来,跑到了村口。
那为首的锦衣公子用鼻子嗅了嗅,旋即皱了皱眉毛。
他旋即走过来,拦住了欲要上马的刘子骥。
“兄台请留步!”
“这位兄台,有事吗?”刘子骥道。
锦衣公子微笑道:“此地血腥之味慎重,敢问兄台知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可曾见过一些血腥的场面?”
刘子骥道:“这村子里的人都死了。”
锦衣公子一愣,“都死了?那尸体呢?”
“我埋了。”
锦衣公子顿时急了,道:“你怎么能埋了呢?那线索不就断了吗!”
“曝尸荒野,容易招致疫病。”
锦衣公子皱了皱眉,道:“可将一个村子的尸体都埋了,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兄台为何要如此费尽心力?莫非......”
刘子骥知道他在想什么,道:“我不是凶手。我现在还有事,告辞!”
说完,不给锦衣公子阻拦的机会直接翻身上马。
锦衣公子身旁两个手下对视了一眼,便要上前拦马,却被锦衣公子伸手拦住。
他看了刘子骥一眼,道:“敢问兄台将尸体埋在哪儿了?”
“村子东面。”
刘子骥撂下一句,便驾马朝着渝州城方向走去。
刘子骥两个手下也紧随其后。
锦衣公子则是看了刘子骥半晌,随后才对两个手下道:“走,跟我挖尸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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