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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宛箬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曾经最熟悉的地方,缀锦楼自己的房间里。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所房间被隐形的牢笼困住,而她就像是一只飞不出去的鸟。
她跌坐在地上,眼神恍惚:“到底还是到了这一步,我以为,我能躲得过去......”
“你机关算尽,却把自己看得太重,所以,才会输。”说话的声音从司宛箬的身后传来。
她慌忙回头,看到背后那个身影,俊美,笔挺,且威武,只是,眼前这人的威武却不是为了她而存在的,即使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若是他心中能有她一丝一毫。
“荆棘......”司宛箬起身,想要朝着荆棘爬过去。
荆棘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不会动的木偶,就连他的脸上,对司宛箬曾经的可怜都不复存在。
“我也是在她身边长大的,我不想成为祭祀的东西,我......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不是一个无动于衷的人,我有爱,有情,有心,荆棘,请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荆棘看着眼前的司宛箬,其实司宛箬看得清清楚楚,在荆棘的眼神中透着他正在强忍着不动声色的悲鸣。
司宛箬不相信,这么多年来的朝夕相处,荆棘会一点情都不给自己。
“我没办法,我不会背叛她。”荆棘明白司宛箬的意思,他轻声开口,但也没有躲闪司宛箬那双抓住荆棘衣服,顺延着向上爬的身体。
司宛箬的眼神看上去楚楚可怜,泪水滚落,湿了眼角,眼尾微红:“可是......我舍不得......你,是来杀我的?”
说完这句话,司宛箬一颗大滴的眼泪砸在荆棘的手背上,荆棘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瞬,就像是碰到了滚烫的火焰,烫的他皮肤生疼。
“我不想的....我还没有开始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不想成为别人的祭品......”司宛箬悲怆难过,哭得伤心欲绝。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一旦再次回到缀锦楼,就是曼珠彻底放弃了她。
她曾以为,曼珠对她是会有或多或少的怜悯,就算是没有爱也好。可是终究,她赌错了......
“荆棘,我会怎么样?”司宛箬的心狠狠地坠落而下,“我已经替她找到了沈安之这个替代品,为什么还是逃不过这道劫难......”
荆棘的眼神瞬间睁大:“你说沈安之是....”
“后来,被江祭臣发现了,所以江祭臣便让沈安之跟着我,他利用了沈安之,其实在现在的江祭臣心里,谁都不重要!”司宛箬说话的时候,甚至有些愤怒,她微红的眼角变得更加恍惚。
“阿箬,我不信命,但......”荆棘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他从身后拿出一个透明且好看的琉璃瓶自,从瓶子里,能看到五颜六色活跃在瓶身中的三魂七魄,“这是你的宿命。”
“他们就像是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的蠢货!”司宛箬声音悲鸣,“你既不信命,又为何要顺命而为,甚至,是用我的命!荆棘!别骗自己了,你爱她吗?你不过是怕她罢了!”
荆棘刚刚脸上的哀伤,随着司宛箬这句话落下而消失不见。
司宛箬笑了:“你看,什么是情感?就是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给了我一个与家人见面的机会罢了,什么让我提她看着王家的人,从一开始,我就不该相信她的。”
“玲珑!”荆棘声音很大,带着愤怒。
司宛箬一边笑着流泪,重新跌坐在地上:“你叫我玲珑了?虽叫做玲珑,我却没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啊,可惜啊,可惜.....我该感谢她吧?让我重新见到了我的父亲和哥哥,也看到了,其实我对他们来说,根本一点都不重要,从此,她真正要做的事,是不是彻底开始了?”
“其实,早就已经开始了,只是有些人不知道罢了,”荆棘放缓了语气,“就像这瓶子里的魂魄,终究是注定的结果。”
“我算什么?”司宛箬问道。
“七魄里的雀阴,爱情鸟飞来的影像,在晚上控制生殖功能的恢复,雀阴出现问题轻则身体不适,重则影响人伦之道。”荆棘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里没有丝毫表情。
司宛箬笑了,放声大笑:“情感,爱情,所以,她也在利用月老给我和江祭臣之间所牵的这条线,是吗?所谓人伦,就是他该是我哥哥,但是却跟我有一条月老的红线,是不是!”
荆棘不语。
“她人呢?”司宛箬彻底疯了,“从我小时候开始,她就计划好了的,是她故意让我和江祭臣做了交换,她故意的!”
荆棘慢慢靠近司宛箬,轻轻地将司宛箬抱在怀中,用力抱紧。
司宛箬在挣扎着,却挣扎不脱。
就这样,荆棘抱着司宛箬,就像是想要化解司宛箬心中的痛,但他其实无能为力。
到最后,他还是利用了司宛箬对自己的感情吧,所以......
就这样去吧.....
荆棘的手心生出一团火焰,朝着司宛箬的头慢慢靠近过来。
司宛箬突然就不动了,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就这样结束了......”
荆棘的手停在司宛箬头的后方。
“就这样结束也很好,终究,是我不完整的一生,或许下辈子.......”司宛箬脸上所有的伤心都不见了,只留下脸上的泪痕,就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轻轻地靠在荆棘的怀里,微笑着,用力吸一口荆棘身上的味道,贪恋的。
“我没有喜欢过江祭臣,即使他才是月老给我牵的那条红线,有时候,我觉得月老真是老糊涂了,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在最后的时间里,荆棘,我想要告诉你,我一直都喜欢你,从来没有变过。”
司宛箬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都没有睁开,她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温和而美好,就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姑娘。
“若说我做错了什么,其实,并没有造成任何结果,我不过是想要活命罢了,却被认为做错了,十恶不赦了?真不公平啊。”司宛箬轻声说着。
荆棘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其实司宛箬说得不错,只是以前,他并没有想那许多,只是爱着曼珠,她想要的,他便帮她去得到,哪怕是另一个男人的心。
可是,司宛箬不是这样的女孩,她虽然在曼珠身边长大,甚至早期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曼珠饲养的灵体,可是.......她为自己而活,荆棘其实是羡慕司宛箬的吧。
司宛箬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知道,阿宁为什么会背叛她吗?”
司宛箬到现在这个时候,已经不愿意再叫曼珠一声姑娘,甚至连名字都不想叫,她恨她,因为她曾经那么爱她,就像是真的亲生母亲一样地爱她。
“玲珑.......”荆棘叫出司宛箬的名字,那是专属于缀锦楼里司宛箬的名字,接下来,他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司宛箬笑着,仰着头,就像是年少时候一样,看着荆棘:“你以为阿宁傻,背信弃义?其实不然,阿宁胆子很大,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不愿意任人摆布,更不愿意成为别人的牺牲品,我真羡慕她啊。”
荆棘的喉头上下滑动着,他动容了。
司宛箬重新靠在他的怀中:“都说她阴冷狡猾,是曼珠手里的鞭子,可是,那鞭子有自己的想法,不像你.....。荆棘,你真的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留在她身边又能如何呢?”
“别说了。”荆棘打断了司宛箬的话。
“你怕了!”司宛箬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但是说话的声音却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柔软,“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荆棘的眼皮在跳动着,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什么大意付出,我怕不信的,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司宛箬顿而绝望,她慢慢拉住荆棘的手,慢慢地将那只宽大修长的手靠近自己的脸,“既然现在无法选择,我只愿,让你永远记得我......”
司宛箬将荆棘的手,拉到自己的头顶处。
一阵灼热的烟雾,伴随着嘶啦的火声。
没有尖叫,没有恐惧,只剩下绝望。
司宛箬没有痛苦,留着眼泪,笑看着眼前已经惊呆在原地的荆棘:“荆棘,他们都说你冷血无情,我不信,我觉得,这些亲人中,你是最为有情有义的,死在你手里,我.....愿意....../可是......可是......”
司宛箬口中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她的全身已经烧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一张纸,慢慢地会为灰烬。
最终,只有一颗粉红色的灵魂在空气中晃悠着,就像是懵懂的新生婴儿一般,不知何去何从。
荆棘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轻轻得将司宛箬的魄收入手中,那魄便像是找到了归宿的孩子,上蹦下跳,满心欢喜的样子。
他记得司宛箬在看到琉璃收魂瓶中的那些已经收集好了的魂魄时候所说的话,她那么聪明的女孩,最终,也变成了自己口中所谓的无脑蠢货。
到底谁错了,到底该怎么做?
荆棘望着手中粉红色的魄,甚至不想将她和其他那些手机而来的魂魄装在一起。
他像是有私心的,就好像,那些来路不干净的魂魄,会污染了手中这颗粉红色的魄,现在的司宛箬,便只剩下这小小的一盏亮闪闪的小灯,到这种时候,还想要照耀着自己的心。
但他别无选择,他不能否定这几百年来自己的付出,他不敢想,到头来,却是被他们所认为最下等的凡人所教诲,这是耻辱的吧。
荆棘紧咬着牙,他想起,自己将司宛箬拖行到缀锦楼的时候,他其实是故意的,他必须要让自己这么做,否则,他无法对司宛箬下手。
可是,明明在街角,他就可以对司宛箬下手,让她直接变成这一缕粉红色的魄,但他为什么没有做?
舍不得吧
他一直陪在她的床边,等待着她的苏醒,他还想跟她说说话,在她生命最后的时间里。
“你为什么不逃”荆棘轻声看着手中的魄,“你为什么不跟着王子彧逃跑?他爱上你了,我知道,我知道这样的感受,你为什么要脱离他们的保护?独自离开?”
荆棘盯着手中的粉红色灵体,突然,他好像顿悟了什么。
粉红色的灵体似乎感觉到荆棘的难过,它跳到荆棘的脸上,轻轻擦拭着荆棘脸上的泪水,那些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泪水。
他被她骗了......
她伤心了,如果要死的话,她宁愿死在他手里,她早就知道,一切都要开始了,而她的一切,也要结束了......
荆棘的手剧烈地颤抖着,那粉色的灵体却远离了荆棘,自己打开了琉璃收魂瓶,跳入了那些“无脑的蠢货”中间去。
她心甘情愿......</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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