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杨廷张开嘴,口齿之间皆是血色的尖牙。
他的面部变得狰狞起来:“江祭臣!因为你,我永远失去了我爱的人,现在,我要你同样死在你爱的人手上!”
话语间,司杨廷的尖牙已经刺向了江祭臣的脖子。
江祭臣一惊,抬手一把将司杨廷的胳膊向前一扯。
司杨廷被甩出去,飞身一跃,稳稳地落在江祭臣的对面,他的眼神阴冷,带着笑意,他的唇边还残留着刚刚刺破江祭臣脖子时留下的血迹。
陈霓裳看在眼里,默默地举起手中的匕首,对着江祭臣:“祭!接着!”
江祭臣回眼,抬手便接住了陈霓裳扔过来的匕首。
那匕首握在江祭臣的手中,宛若回到了主人的身边,江祭臣觉得异常的熟悉。
但现在却不是询问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对着司杨廷的方向冷冷一笑:“你便是陈夫人刚刚口中的白泽?白羽的哥哥?”
对面的司杨廷听到,顿时大怒:“我不是她的哥哥!江祭臣!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当年若不是你的话,白羽又怎么会认识那个云檀!一只狐狸罢了!有什么好的!”
江祭臣大概听出了所以然,现在,他已经习惯了这些人口中那些莫须有的事,他猜测,他口中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被叫做沙华的人。
“既然是这么久的恩怨,你便放过司杨廷,这件事与他又有什么关系?”江祭臣尽量控制着情绪,“来!我人就在这里,你想要拿走什么,便拿去!”
司杨廷冷喝一声:“骗子!全都是骗子!”
说着,弓起身子,宛如一只愤怒的野兽,喉咙里发出刺耳的低吼声:“把白羽还给我!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
江祭臣没有反应过来“白泽”所说的意思,刚抬眼看向陈夫人的时候,司杨廷已经跃身而去,再一次扑向了江祭臣。
江祭臣回身,躲闪,双脚快速后退,他的鞋底在地面上摩擦着,砂石飞溅。
眼看着明明是司杨廷的人,正对自己横眉冷对,要上来对他下了死手。
他刚才说什么?把白羽还给他?难道白羽现在被挟持了?还是说......
司杨廷的手变成了一对利爪,刺向江祭臣的身体。
“祭!你手中的匕首能够斩妖除魔!他们都怕它!”陈夫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江祭臣无暇思考其他,抬起手中匕首,一个翻身,从司杨廷的身上翻滚而过,跃身到另外一侧,同时,手中匕首刺向司杨廷的身体。
司杨廷唇角一勾,反而不躲闪,微微转身,便将自己的心脏位置直直得对准江祭臣手中的匕首。
江祭臣见状,猛地收回手中匕首,睁大了眼睛。
是了,现在,杀与不杀,都在江祭臣的一念之间,他现在对付的人,却不仅仅是白泽,现在的白泽,用的却是司杨廷的身体。
匕首还是划破了司杨廷心口上方位置的皮肤,血水渗透出来。
江祭臣的心跳很快。
司杨廷低头看到身上的血渍,笑出声来:“杀,是你的选择,不杀,仍是你的选择,倘若不将白羽的尸体还给我的话!我便还你一具司杨廷的尸体!让你知道我心中的痛苦。”
江祭臣一顿,看向陈夫人。
陈夫人却只是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却似乎并没有想要上前来帮忙的意思。
司杨廷再次张开口,扑向江祭臣。
江祭臣眯着眼睛,将手中的匕首横着挡在司杨廷的面前,就在即将靠近过来的瞬间,江祭臣将匕首的方向一转,自己的手掌握住匕首刀刃的一边,将把手对准了直冲而来的司杨廷的嘴。
司杨廷的尖牙咬住了江祭臣手中的匕首的把手,一瞬,他的脸上开始发出灼热的烟雾,宛若从体内发出的火焰,他的皮肤开始有星星点点的火苗在冒出来。
江祭臣一惊,想要抽回匕首。
但司杨廷却像是故意一般,将匕首的把手咬得更紧,同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江祭臣惊慌,猛地看向背后的陈霓裳:“陈夫人!白羽在哪!”
陈霓裳的脸上淡定如初。
江祭臣低吼:“陈夫人!白羽在哪!”
陈霓裳看着江祭臣手上因为匕首而划破的伤痕,脸上这才有了些许表情的变化。
“祭,杀了白泽!”
江祭臣气红了眼:“你是故意的?!故意引我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杀了白泽?”
陈夫人神色似乎也有了些许慌张:“祭,这是应该做的事,只有你能杀了他!否则,他还是会回来复仇!”
江祭臣转眼看向司杨廷的方向,眼前的人,明明就是司杨廷啊,杀了他身体里的白羽,是否司杨廷也就活不成了
凭什么?这件事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他们千年前的恩怨,与司杨廷又有什么关系?
江祭臣突然松手,放开了手中紧握的匕首。
“司杨廷!你给我醒醒!听见了我!我是江祭臣,我来救你了!但是现在,你更需要的是自救!”江祭臣嘶吼着,他想要唤醒沉睡中的司杨廷。
面前的人依然咬着匕首的匕首一端,即使脸已经被烧得通红,冒着热气,但表情上依然是带着嘲讽的笑意。
“司杨廷!你给我清醒过来!”江祭臣抬手,一把拉住司杨廷的胳膊,用力晃动着。
对面的司杨廷似乎有了反应,他的表情在痛苦与嘲笑之间切换着。
“喂......江祭臣......”司杨廷的声音很虚弱。
江祭臣惊喜:“司杨廷,快醒过来,这件事与我们无关,我带你走,只要你醒过来,我现在就可以带你离开!”
司杨廷张开嘴,口中的匕首叮当一下掉落在地上。
“司杨廷,能听到我说话吗”江祭臣轻声问道。
背后的陈霓裳低吼:“祭!杀了他!”
江祭臣突然动怒,转头对陈霓裳:“你给我闭嘴!倘若司杨廷死在这里,我会杀了你们所有人!所有人!包括那个曼珠和云檀!”
江祭臣的声音很大,在屋内泛着回声。
对面的司杨廷愣住,他的眼神更加清醒一些。
江祭臣上前,不顾一切,一把抱住司杨廷,紧紧得。
司杨廷仍在挣扎着,他眉心的金色一闪,唇齿之间的尖牙再次露出,瞬间刺入江祭臣的脖子。
江祭臣闷哼一声,却没有松开司杨廷的身体。
“白泽,倘若我的死是你想要的,那你便拿去好了!等我死了,便放过司杨廷,他虽然不是我的亲弟弟,但是在我心里,他比谁都重要,就像白羽在你心里的位置是一样的。”
江祭臣说话的时候,声音越来越虚弱。
司杨廷的唇齿间皆是血色,他的视线抬起,眼神开始便得清醒起来。
司杨廷突然用尽全力,将江祭臣的身体从自己的怀中推开。
江祭臣脸色惨白,被推开的瞬间,白羽的身体从司杨廷的身体里脱离而出。
白羽一脸哀伤得倒在地上:“我从来不想......伤害谁......我只是想要用我的能力,让他看到我才是她的良配......如此,也错了吗?”
司杨廷虚弱得倒在地上:“喂,江祭臣.....你不要命了吗?”
江祭臣也倒在地上,看着司杨廷笑出来,但早已红了眼睛:“你醒了....真好。”
陈霓裳远远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人,从地上捡起那柄匕首,悄悄地凑近白泽。
白泽早已洞悉了陈霓裳的动作,他不但没有抬头,反而低下了头,唇角慢慢上扬。
江祭臣大惊:“白泽!”
白泽明明听到,但他还是保持着刚刚的样子:“白羽,他们不愿意把你还给我,那我......便去下面找你,我不会让你孤单的,我......想要一直陪在你身.....边......”
白泽话音未落,陈霓裳手中的匕首已经深深地刺入了白泽的后背。
白泽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向后拱起,眉心的金色宛若一条火蛇,挣扎着,发出刺耳的嘶叫之音,最终,火色逐渐退去,宛若被烧焦的炭火,最终,停在白泽的眉心,一动不动。
而白泽的皮肤也笼罩在一片火色之中,红灿灿得,沾染了他白皙的皮肤。
他没有挣扎,没有反抗,慢慢地,倒在地上,看着江祭臣和司杨廷的方向,唇角上扬,最终,闭上了眼睛。
江祭臣长着嘴吧,睁大了眼睛。
这件事,到底是谁错了?
“白泽......”江祭臣的声音很轻,他知道,白泽已经听不见了。
江祭臣从地上爬起身来,想要靠近白泽已经被烧焦的尸体。
司杨廷在背后拉住江祭臣的胳膊:“江祭臣....”
江祭臣回过头来,轻轻得看一眼司杨廷。
司杨廷的手慢慢放开:“小心一些。”
江祭臣点头,起身走向白泽。
白泽的皮肤全部烧成了灰烬,就像是一块干瘪乌黑的木炭,中心的位置,仍然在冒着火芯,他身上白色的长衫也早已烧化。
江祭臣猛地抬头,盯着陈霓裳。
“陈夫人,你故意引我来,为什么?你不是说,只有我才能杀得了他吗?为什么?!”江祭臣的心在疼,“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好人的人,你们不过是因为害怕和胆怯,才会去伤害那些你们以为会伤害你们的人,人性!到底是什么??!”
江祭臣越说越激动,他因为愤怒而红了眼。
陈霓裳从来不曾见过江祭臣如此生气的样子,即使是当年得知自己的母亲死因,也没有如此生气的样子。
但此刻,她甚至开始怀疑,曼珠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
“说话啊!”江祭臣对着陈霓裳低吼一声。
陈霓裳慢慢开口:“确实只有你能杀了他,但你不愿意动手,只能由我来动手。”
“到现在你还在胡说八道?!他死了,你们都开心了?因为恐惧而伤害旁人,这就是你们要做的事?”江祭臣气得发抖。
陈霓裳抬起手中的匕首:“这匕首的刀刃上,沾染了你的血迹,所以,我才能用它杀了白泽!还有!你明明就知道,白泽并不是无辜的,他收集凡人的欲,他在作恶!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作恶!”
江祭臣大笑出声:“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作恶?难道凡人不是如此?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难道你们都不懂吗?不用总是受害者的身份去加害旁人,你们......无耻!”
江祭臣一字一句得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陈霓裳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发怒的江祭臣。
是啊,他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再也不是十年前那个孩子,那个看上去聪明伶俐,却可以任由摆布的小男孩了。
他会反抗,会思考,会排斥不想做的事,即使.....是这种看上去似乎合情合理的事。
江祭臣慢慢起身,居高临下得望着陈霓裳:“陈夫人,白羽的尸体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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