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北美1400年:正在建国
神旨到来。
大家潜意识里都在想会不会有密旨,例如事关审判之征的指引赐下。
然而,两封神谕开启,并没有如大家所想。
可谁知……
密旨竟给了奎兹提特科?
这就是选召之人所得恩宠吗?
——恐怖如斯!
奎兹提特科到底是新人,即便大家已用兄弟姐妹相称,但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排外情绪的。
我比你来得早,所以我自然比你更得吾主恩宠。
然而,奎兹提特科却颠覆了这个既有概念。
真神选召之人,与常人不同。
以至于周继军得“长生赐福”的风头,都在此时被碾压了下去。
奎兹提特科更是茫然,抬手指着自己,“我,得密旨?”
周大民令法则修士翻译,“对,此为吾主旨意。”
人们面面相觑,又是羡慕,又是好奇。
不过,在此时又有另一人打破了平静,“吾主有旨,命奎兹提特科为‘副督查’,与我同领审判之事;另遣‘周大民’等人为督查组侍卫,听我二人差遣。”
周大民立即领旨,赞颂真神。
但大家的关注点还在奎兹提特科身上……
副督查,密旨;还派专人护卫,周卫国此前也没有这种待遇,现如今反而是沾光了?
奎兹提特科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一双双目光注视,令他无所适从。
不过牛屎与周卫国已很快平静下来……
吾主均衡之旨,子民只需遵行。
“奎兹提特科,你去偏厅领悟神谕吧,我等把守在外,不会有人窥视。”
奎兹提特科深吸一口气,才从神像前起身,带着一脸茫然走入偏厅。
周大民为他关闭房门,守护在外。
场间氛围依旧古怪。
牛屎便岔开话题,“继军得‘长生赐福’,是因吾主赐下考验……”
“吾主注视世间,早已洞彻那山丘城之主维胡特尔犯下的罪,然而圣殿山修士不知因果,吾主便令我均衡百万子民破题。”
“山丘城之主因何犯下了罪?”
“最终竟是继军在最高长老殿与圣殿山修士面前,作出了答桉。”
“吾主有言,人人说他愚笨,殊不知此为大智若愚,并为继军赐姓……周若愚。”
听得这件事,大家注意力总算被转移回来。
爬山的五官已经挤在了一起,笑得睁不开眼,“若愚,若愚好啊!听着就比继军好听!”
周继军之名是牛屎、小花所取,意为继承铁骑荣耀;如今得吾主赐名,才是真正的福泽加身。
众人连忙向爬山道贺——
“审判长,你家四子,人人为天上星辰,耀眼夺目。”
“兄!此事应庆贺一场,遥拜吾主神恩。”
“吾侄继军……啊,不,吾侄若愚今后岂不是要成智者?”
另一边,牛屎又道:“信中还写有各家事……斗鳄大头领的儿子,已突破法则高阶,有踏入圣殿山的资质,正立誓要向法则大圆满发起冲击。”
“周向西,你族也得赐姓,以霍为名,你现在应为霍向西。”
“还有……”
一件件家长里短的事宜吐露,让场间重回欢愉。
此间有人出征一年多,先去铜谷,又到霍霍坎城,接着就去12号大城搞建设。
即便是新军,出征也有半年之久了。
人人都思念神国与亲族,如今听得他们一切都好,只觉心中生起一阵满足感——
吾主荣耀赐福下,神国唯有喜乐与安宁。
与此同时。
偏厅内。
奎兹提特科沉默了许久,才坐于椅子上,开启了信封。
吾主知他姓名,就让他受宠若惊了好几天。
如今又成副督查,还得密旨,让他觉得压力巨大,越是得真神的恩宠,越是觉得无以为报。
他唯有默念,“吾主在上,我愿奉献我的一切……”
信封很厚。
取出第一张,却是他没见过的‘图画’。
奎兹提特科年轻时曾在大城学院进修,虽远不如均衡法则奥义,但他大概能认出,这似乎是一份地图。
分辨许久,他渐渐震撼——
“此为塔洞城全图,包括那几条入城密道都在其中,甚至还有我所不知的几处小道……”
“吾主难道要令审判之军秘密入城?”
“可就凭这逼仄山石缝隙入城,一天也通行不了几人,还会被城中驻军发现。”
他不明其意,便将地图放在一旁,又把第二张取出,却吓得他发出一声惊呼:“啊——”
屋外,周大民听得动静,就让他铁骑团中通会阿兹特克语的人传来问询:“副督查,你还好吗?”
周卫国诵读神旨后,他们这百人团将为督查组侍卫。
奎兹提特科很想让牛屎、周卫国为他指点迷津,却记得此为密旨,不得让第三者观看,便只有强压震撼与恐慌,“我没事,没事……”
只见在他手中,竟有一活灵活现的人,被封印于纸张之内。
他不知此为何物,惶恐不已,就将那纸张放在一旁,继续开启信奉。
到第三张信纸取出。
他见到了熟悉的文字。
城邦联盟的通用文字,只在学士、贵族间流传,大国城邦都很重视教育,而文字是传递知识的重要工具。
当然,他们所用的文字,还属于象形文字范畴,并不太成熟,不具规范性,以至于阅读时经常发生偏差与误会。
更多时候,阅读这种文字是要靠‘领悟’的。
如同语文法则的‘阅读理解’。
简单的一句话,可以延伸出无穷无尽的中心思想。
而眼前的象形文字,更需要这种以点到面的延展性。
奎兹提特科倒是没遗忘他所学的知识,知识是宝贵的,他在城主家族为奴仆时,也会经常阅读来自大城的书卷,或替维胡特尔与其他权贵作书信往来。
他认真阅读那信中文字。
只是第一句话,就令他脸色苍白,恐惧颤栗——
“神说,世人有罪。”
“那名为‘金色的树’之人,不也曾因虚假的诱惑,为罪恶的助臂?”
扑通。
奎兹提特科如遭雷击,跪在了地上,老泪纵横,“真神啊,是的,我,我也有罪……”
为城主之仆三十余年,怎可孑然一身?
奎兹提特科并未刻意隐瞒自己的罪行。
只是在那一夜厄难救赎后,他已全身心的投入均衡之中,信仰真神,聆听她的意志。
也可以说,这是一种潜意识的自我逃避。
如罪大恶极之徒,入庙宇梯度为僧,几十年如一日侍奉神佛。
起初是为救赎,而在真正的投入信仰后,他已被自己所洗脑,忘却了曾经的一切。
得听旁人的阿谀,与自诩虔诚的信仰,而代入到一个全新的角色。
奎兹提特科就是这样……
他在审判之日,立于高台,发出信仰的呼唤,俨然成为了感召万民臣服均衡的传教士,真神的代言人。
又在维胡特尔死后,他曾经所经历的一切,都将被历史尘埃掩埋。
然而,这虚假的伪装,却在此时被硬生生的揭破。
奎兹提特科恐慌,羞惭。
在这一瞬间,他脑子里不断蹦出逃亡、自缢,或坦白一切而得审判罪罚的念头。
神祇洞彻世间一切,又怎会不知他犯下的罪呢?
可恰逢此时。
他又听得门外,一群‘弟兄姐妹’的欢声笑语,让他勐地恍忽……
“等等……”
“吾主不是已赐下恩典,命我为副督查了吗?”
“真神宽恕了我的罪?”
奎兹提特科又见生的希望,连忙低头,继续将那封神谕看了下去——
“你曾见得均衡的光芒,此为你至诚之心的显现。”
“但你曾为恶,亦是不争的事实!”
“而这世上犯下与你一般罪行的人,数之不尽;若均衡一一判下审判的罪罚,只会令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虽然雷霆、雨露皆为神恩,但吾不愿再以神罚,令一切归于湮灭。”
“吾已将意志昭示万民。”
“凡愿亲近我,信仰我的,我便赐予他仁慈的注视!”
“吾愿给你,或如你一般的人,一次新生的机会。”
“吾不再问你什么……”
“而是要你们心自问,你是否愿摒弃一切的恶,向吾之均衡走来?”
“若你已作好了选择,那便以你得见均衡光辉的至诚之心,向与你一样的罪人,发出询问——”
“你们,是否要得救赎,洗褪罪恶,向吾之均衡走来?”
“吾会保守你们曾犯下的罪,让你们身旁的‘弟兄姐妹’不向你们投来异样的目光!令羞辱与责难远离你们。”
“你们须知……”
“万物众生,皆为吾,均衡之主的孩子,是吾之圣灵挥洒,造物这宇宙星辰的一部分。”
“均衡之下,皆为子民。”
“均衡,存乎于万物之间!”
看到这里。
奎兹提特科已是感动的泣不成声,浑身颤抖不已。
这是真神要为他们保守罪名,令他们得真正的救赎啊!
因此,这份神谕才是密旨,不得让第三人所知!
一直到泪水都将信纸打湿,要让神旨破碎,他才勐地惊醒——
“愿,吾主,我愿!”
“我奎兹提特科是为罪人,但愿以您所赐下的仁慈救赎之道,去拯救一切与我一样的可悲之人,令他们重获新生!”
他抹去泪水,渐渐平静下来……
又翻开下一页,得见那密旨的全部。
至此,他已再无惧怕,潜意识中暗藏的沉重巨石已被神祇意志粉碎。
令他认清了自己,认清了自己的道路。
他为罪人!
若想要踏上真正的救赎之路,就必须施以均衡的意志,令那些与他一样的罪人,走向均衡。
许久后。
奎兹提特科重新拿起了那份曾令他惧怕的“封印”。
此时,他已认出,“我记得,此人是图戈的管家!也是与维胡特尔作奴隶贩卖之事的帮凶!”
他再次通读一边神旨,走到偏厅中央的火堆旁,只留下“封印与地图”,便将其余投入,化作火焰。
已不知过了多久。
卡嗒。
偏厅紧闭的大门重新开启。
众人便见到奎兹提特科走出的身影,他先向大家示以微笑,才道:“我已领受吾主神谕,须立即作些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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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众人好奇心愈发浓郁,却没有一人多余发问,探听密旨。
牛屎若有所思,片刻后道:“吾主已命你为副督查,并遣周大民这百人骑士团为督查组侍卫,你若需要人手,可从他们中挑选。”
“正有此意。”奎兹提特科颔首,也不多解释,带着周大民与几位铁骑离去。
厅内人见他们离去,又面面相觑一阵,便重回议事的状态——
“说正事吧。”
“明日午后,于后山北坡进行黑火药爆破试验。”
“各战团头领需全数到场观礼,知黑火药药性,才可作攻打塔洞城之策略。”
“吾主有旨,全军整备,十日内必要将那塔洞城纳入囊中,高呼均衡的圣名!”
众人齐声赞颂。
“赞美吾主,赞美均衡!”
“均衡存乎于……”
另一边。
奎兹提特科带几名骑士迅速离开镇厅,辗转来到大城南道,走进一家旅店。
从中找出一个中年人,又辗转来到旅店后的僻静小院。
中年人有些忐忑。
审判之军多有亲民之举,平日里与大家相处融洽。
可此时已是夜幕降临,镇长突然带人来寻他,明摆着有什么事情与他相关联。
“镇长,此处已无外人,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中年人正是那得旅店赔偿的跛子蛇。
浑身上下显得几分机灵劲。
恰是这份机灵,令奎兹提特科觉得没找错人,“跛子蛇,我不是要吩咐你,而是请求你帮忙!”
“此事事关审判之征,也为吾主旨意;你是否愿为吾主真神奉献一份力量?”
跛子蛇大惊,“吾主旨意?”
他连道:“我愿,我当然愿!若非吾主令审判之军降临,我还生活在贫瘠困苦当中,遭受那恶人的欺压!”
“我这些天一直难以入眠,不知要如何感恩吾主真神的恩典,唯有日日祷念她的圣名,赞美均衡!”
“镇长,你大可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完成!”
奎兹提特科略作沉吟,道:“可此事会有危险……”
他将事情讲明。
当话音落下。
跛子蛇脸上已然露出难色,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奎兹提特科并无责难,澹澹笑道:“无妨,如此重任太过艰难,你本就身患残疾,好不容易得喜乐富足的生活,理应过几天好日子。”
“我再去找找别人吧。”
说着,他就要离去。
偏是这番话令跛子蛇羞愧难当,他连忙拉住奎兹提特科,“我愿负担重任!”
“若非真神赐予我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我去哪里过什么好日子啊?”
“就算真的会死,我也不怕,至少我的妻儿,都已得喜乐!”
“镇长,你说吧,什么时候出发!”
奎兹提特科见他郑重的模样,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稍后就走!你可与妻儿道别!”
“但你无须过于惧怕担忧……”
“你须知晓,此为吾主旨意的降临,她的荣耀与光辉将时刻庇护着你,直至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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