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儿,需要田,你让刘韬带着你去城外庄子,需要多少田,让刘韬他老子给你划拨。”
王若弗对盛长柏还是很大气的,没多说什么,直接就把自己在京郊最大的一个田庄,交给盛长柏折腾了。
管理庄子的就是王若弗身边的贴心婆子刘妈妈男人,盛长柏书童刘韬的爹刘管事。
第二天休沐,盛长柏带着羊毫,鼠须,刘韬,许三,并一帮子随从,来到了郊外的田庄。
出城二十多里外,一个叫上岗村的村子。
这个村子,最大的地主就是盛长柏的老娘王若弗。
山地,林地,旱田,水田,加起来有几十倾。
最值钱,能种稻,亩产最高的水田就有上千亩,单是一个庄子的价值,就是上万贯。
汴梁周边的良田,也是一天一个价,传承下去,不改朝换代,不战乱的话,价值也会越来越高。
村里有上百户村民,都是王若弗的佃户和雇农。
既然是农庄,当然不是简单的种植麦、粟、豆、稻、黍一点基础的农作物。
种植桑蚕、水果蔬菜,养殖牛,羊,猪,各种家禽,甚至池塘里面也有养鱼。
其实在农产品方面,盛家也不是需要买那么多的。
有自己的田庄,大部分产品,都是可以自给自足。
生活在村里的庄户人家的话,除了买一点盐和一些生活用品之外,就更是自给自足了。
庄户人家,男人女人都不可能闲着,男人主要负责下田耕地,女人主要负责养蚕纺织。
解决了衣食,不供子女读书的话,庄户人家最大的花销就是儿女的婚嫁了。
虽然只是一年过来庄子巡视几回,但是庄子里面也有一处三进的院子,是属于王若弗的。
当然了空着这一处院子,也不是王若弗奢靡。
这套院子,有库房,存储各种农具,库房,储存粮食。
仆役房,一些卖身给主家的仆役住的地方。
当然了像是刘家这种级别的管事,在村里有自己宅子,不需要住仆役房,甚至家有仆役伺候。
盛长柏是骑一个多时辰的马到的庄里,一路上风尘仆仆的,到了之后,当然是先洗漱一下,换身衣服,整理一番。
生活在这种腐朽的封建家庭里面,盛长柏也是学了一点腐朽。
“二郎,乡下地方,简陋了一点,你多担待。”
刘妈妈男人刘管事,上了一些茶水,果子之后,小心的说道。
其实王若弗从太师府,陪嫁过来的下人,还是挺有能力和规矩的。
管理田庄十几年,管理的井井有条,田庄的账目这些年,没出现什么差错,田产也比十几年前,要多上十来倾。
官本位的封建社会,官宦之家想要出现奴大欺主的情况,还是挺难的,主仆的地位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上的。
在盛家敢奴大欺主的下人,都是林檎霜在外面买来,亲自培养的。
听的也都是林檎霜的命令,说是这些下人在欺负人,还不如是林檎霜在欺负人。
“这已经很好了,茶水和果子,不比城里一般铺子里的差。”盛长柏喝了一碗茶,吃了几块果子之后,继续说道:
“刘管事,咱们还是先到田间看看吧,挑一块合适的地,我需要种点东西。”
在庄子看了一圈之后,盛长柏对于现在的农业耕作技巧,还是基本满意的。
不管是农具材质的改良,各种先进犁,耙,锄,不同款式水车的发明。
还是农业技术的发展,已经都处在了封建社会的一个高峰。
从良种选育开始,到移栽插秧,间作,套作,种植技术已经挺完善了。
施肥的时候,农民也已经掌握了不同的沤肥方法,基肥,种肥,追肥的施肥方式。
除草,除虫那更不用讲,本就是农民早掌握的传统艺能。
气候方面,这个时代,还是没办法改变的。
洪涝,干旱,蝗灾,在这个时候,怎么都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不攀科技树的情况下,盛长柏除了良种之外,还真的想不到有什么能明显提高产量的方法。
盛长柏签到的各种谷物,农作物,也不定完全都适用。
也不是说只要高产的品种就优秀,有的种子明显对土壤,气候,降水,要求会更高。
在很多地方,单纯的高产,就是不如抗干旱,抗病虫害更优秀的品种,产量更高。
还是要因地制宜,选择更合适的种子。
第一批,盛长柏也没种太多,各种谷物,各种豆类一样种个几亩,一共也就种了一百亩。
大周朝没有的农作物,盛长柏只是种了几亩的花生。
没有盛长柏从系统得到,盛长柏最想要的玉米,红薯,土豆,虽然可惜。
但是引进一个花生也还行,花生不只是怎么做都好吃,而且适合种植的区域广泛,大周朝疆域范围之内,可以说都可以种植。
价值也足够高,怎么也是一种高产的油料作物。
除了花生田,需要盛长柏看顾一下以为,其他的各种作物,田庄本就有种植,不缺伺候这些庄稼的老手,并不需要盛长柏费太多心。
也就是请了两天假,在庄子里面,待了三天,盛长柏就忙完了第一波的种田。
“恭喜父亲,贺喜父亲,步步高升,平步青云,入值中枢,指日可待!”
夏播结束之后,盛紘这尚书台任的任期,也就结束,考功评级的时候,因为三年来盛紘没做太多的事,也就从没出过什么差错。
没人的话,可能就评一个‘中’,但盛紘背后有人,还有一点王家余荫,也就又得了一个‘优’。
迁授为朝奉大夫,工部郎中。
虽然工部就是干工程的,失去了文人的清贵,朝廷没什么大的工程,又捞不到油水。
除了提升了品级,盛紘的权利进步还是不大。
但总算是跨进了五品,可以穿着一身绯袍,进入到了大周真正中高层官员的行列。
以盛紘的能力,王家女婿的背景,这些年长袖乱舞,八面玲珑打下的人脉,盛紘也不是不能进去吏部,户部,这些实权热门部门,谋一份差事。
但为了避开两王之争,避锋藏拙,盛紘当然不会去冒头,争什么扎眼的实权位置。
盛紘的这个操作,盛长柏还是很认可的,就是一个字——稳。
盛家是清贵的文官之家,按部就班的走下去,迟早能走到高位。
又不是那些勋贵武将,打仗打不过辽国,也打不过西夏,就是在内乱的吐蕃也打不赢。
每一打仗,就是败多胜少,想要靠军功升职,加官,封爵,完全看不出什么希望。
看不到前途,所以才都去贪图什么从龙之功。
一群武将,不琢磨怎么强军练兵打胜仗,就琢磨怎么政治投机,攀龙附凤的搞幸进。
指望这些人,谈什么收服燕云十六州。
“低调,这些话咱们在家里说说就好了,还是不要到外面说了。”
盛紘顾做喜怒不形于色的说道,但是脸上止不住的笑意,还是证明了盛紘的开心。
一个文人,不想做宰相,那是不可能的。
只看品级的话,盛紘距离宰相,看上去也不能说是很远。
只要皇帝愿意,大周朝三品,四品官,得到参知政事的差遣,当副宰相的比比皆是。
但实际看一些盛紘做官的履历,就知道盛紘不是被当做宰相培养的。
如果不能成为皇帝宠臣,让皇帝破例,盛紘目前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入值中枢的迹象。
盛家有了喜事之后,当然还是一惯以来的传统。
亲近的故旧,自己一家小聚一下,就算是庆祝。
从尚书台换到工部之后,盛紘也没多大变化。
分配了一份修缮清吏司的工作,这算是工部最省心的一类工作,同样是很清闲。
正好继续帮盛长柏忙着,怎么把三字经,呈给官家的事情。
“长柏,我收到了宥阳那边的来信,长梧要进京了,过两天就到,你抽时间,去接一下长梧。”
盛紘工作不忙,越来越会偷懒翘班,整天的比盛长柏早下衙,盛长柏刚到家,就被提前到家的盛紘安排了。
大周朝官员的工作,真是没有最清闲,只有更清闲。
“父亲,大伯父决心要让长梧参加武举了”
盛长柏开口问道,要不然长梧也没来汴京的必要。
在宥阳当一个土霸王多舒服,到了汴梁,高门显贵那么多,大房这种一地土豪,只能成为一条小杂鱼了。
“你维大伯,信里跟我提了,让我帮长梧找一个好点的武举师傅,让长梧参加明年的武举。”盛紘回道。
“好,二日后,我到码头接长梧去。”
家里成人的男丁,也就自己和盛紘,盛紘去给长梧找师傅去。
又是一个长辈,也就盛长柏方便去接人了。
……
“长梧,数月不见,你又壮实了不少,这段时间,没少苦练吧”
在码头看了许久的热闹,进京的离京的,还是一番悲欢合离的场面。
这古代交通不便,不像现代,去哪都容易。
这些人见面,好多都是真的久别重逢。
分别的人,分别之后,真的大可能就真的见不到了。
一个个的感情,都很真挚,对于盛长柏来说,看这份烟火,都比去勾栏瓦舍,看戏有意思。
受这边的气氛影响,盛长柏看的长梧的时候,还是很欣喜的。
“柏哥儿,我这段时间在家,是没少加练,等你有空闲了,咱们再练一下手。”
长梧看到盛长柏也很热情,不是看到官员的谄媚热情。
是真正看到兄弟之后,喜悦的热情。
“长梧,不要在船头闲站着了,快来帮着招呼一下,把货先给卸了。”
两个人没说几句,就听到了船舱里,传出来了对长梧的呼喊声。
“松哥儿,也来汴京了啊”盛长柏听出来了是长松的声音。
“我第一次出远门,父亲和大哥哥,都对我不放心,大哥哥就和我一块过来了,正好也可以往汴梁做一趟生意。”
长梧带着点尴尬的解释道。
十几岁的年纪,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大人,大人觉得是个孩子,盛长柏多少可以理解一点。
盛长柏当初一个人回宥阳,也是家里实在没其他人能送,要不然就是有持续十几年,少年老成成熟稳重的表现,盛长柏也不可能一个人回宥阳的。
这古代的治安,很难让人对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独自出门放心。
“我跟你一起,先见一见松哥儿去。”
长松和长梧这次上京来,又是装满了好几条船。
当然了这些东西不可能都是送二房的,盛长柏刚从宥阳装了两船财货回来,没有几个月的。
不管大房有多少家底,也是遭不住这样送的。
把货物和大房的伙计,随从,都安排好了之后,盛长柏就把长松,长梧带回了盛宅。
一路上聊了一些,盛长柏也搞清楚了,长松这次来汴京的所有任务。
长松这次过来汴梁,就是为长梧解决所有后顾之忧的。
为长梧创造最好的武举条件,除了托二房,帮着找师傅这些事之外。
长松还要在汴梁,给长梧置办下来一处宅院。
长松既然是走武举这条路子,肯定是要进禁军发展的。
禁军除了去戍边,就是常驻京师。
长梧以后也要长驻汴京,这就有了买房的必要。
大房又不差钱,没有让长梧寄居在二房的必要。
为了方便和长梧联系,在汴京城,大房也要置办下几家商号。
大房的生意重心,以后也要往汴京偏向不少。
大周定下来的强干弱枝计划很成功,整个大周朝,有理想,有野心,有能力的人,最后都要聚集到东京。
在地方上,确实是混不出什么大出息的。
在地方上上限太低了,乡绅土豪就是极限,当权着想要收拾的话,可以说是随时。
“沉稳内敛,精明强干,松哥儿真是得了你父亲真传,你父亲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第一件事,还是拜见长辈,大房过来人之后,老太太只有欢喜,完全没有不愿见人的说法了。
盛老太太看到长松之后是赞不绝口。
盛老太太和大房这一脉,还是很有感情的。
在大房太爷和二房太爷,都迷恋小妾,宠妾灭妻的时候。
同病相怜的大房老太太,和二房老太太,结下了深厚的情义。
“气宇轩昂,英姿勃发,梧哥儿现在也长大,出息了,有你们这样两个出息的孙儿,也足够我那老姐姐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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