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红
“是领路的内侍将我领到此处的。”
“你自己居心不良,还敢往内侍头上栽赃?!”
“……”
李元吉原本是不准备管闲事的,因为那个半大的小子,八成是因为不太聪明,且没有什么后台,被内侍和守门的监门给算计了。
李元吉还没闲心去教人变聪明,也没闲心去雪中送碳。
反正内侍和监门只是求一些钱财,不会闹出人命,也不会闹出大动静。
但听到了那半大的小子高喊自己是什么‘春州刺史冯智戴’以后,李元吉决定管一管闲事。
‘春州刺史冯智戴’七个字,还不足以让他出面管闲事。
真正能让他出面管闲事的,是‘春州刺史冯智戴’背后的越国公冯盎。
冯盎此前刚降了大唐的时候,被李渊封为了吴国公,四月份的时候,又被李渊改封为了越国公。
儿子冯智戴被封为了春州刺史,且被送到了长安城做质子。
李元吉对冯盎挺敬佩的,对冯盎所在的岭南,也有所惦记。
他刚刚从李世民手里讨要了一些大船,要是能跟冯盎合作的话,可以尝试一下开拓海运。
海运所能带来的利益有多大,别人不清楚,他却心知肚明。
而且通过冯盎,还能在岭南安置一窟。
往后他要是玩砸了,也不至于退无可退,搭上性命。
“敲诈呢?”
“勒索呢?”
“……”
当尹阿鼠跟内侍配合着将冯智戴快要逼到‘墙角’,快要达成所愿的时候,李元吉带着一众膀大腰圆的侍卫,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尹阿鼠见到了李元吉,就像是耗子见到了猫似的,下意识的就像找地方躲起来。
“殿下!”
“殿下!”
“……”
尹阿鼠周遭的其他人,见到了李元吉,脸色齐齐一边,纷纷躬身施礼。
尹阿鼠一下子就无所遁形了,想找个地方躲,都没办法找。
只能舔着脸,带着笑意,干巴巴的向李元吉施礼,“臣尹阿鼠参见齐王殿下。”
冯智戴在李元吉还没有入长安城的时候,就跟着李建成一起,见过了李元吉,所以在李元吉到了的那一刻,他就弯下了腰。
身在长安城做质子,他见谁都得矮一头,更别提见到李元吉了。
“我说呢,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太极宫内联合内侍,一起行敲诈勒索之举。原来是我们的尹国丈啊。”
李元吉上下打量着尹阿鼠,戏谑的说着。
在太极宫内,敢这么干的,估计除了尹阿鼠也没别人了。
毕竟,其他人没他那么大的后台,其他人也没他那么没皮没脸。
“不敢不敢!”
尹阿鼠慌忙的垂下头,急声辩解。
他可不敢在李元吉面前称什么国丈。
李元吉盯着尹阿鼠道:“我记得我父亲已经罢了你的官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官复原职了?”
尹阿鼠干巴巴的笑着,没敢说话。
他之所以能官复原职,也是因为他外孙辛辛苦苦的学会了写字,写了一篇中的篇章,讨了李渊欢心,李渊才重新任命他为监门。
不过,他外孙即便是将全部写出来,也不足以让他在李元吉面前造次。
李元吉以前是一个残暴不仁,且扶不上墙的烂泥。
在大唐虽然有话语权,但话语权并不重。
现在就不同了,现在是大唐正当红的东征功臣,话语权不仅重,而且相当有力。
李元吉击杀了王君廓,被半朝的文武弹劾,也没掉半根头发。
击杀了他,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李元吉见尹阿鼠不说话,微微瞪起眼,道:“我父亲重新任你做监门,那是信任你。你仗着我父亲的信任为非作歹,那就是在找死。”
尹阿鼠腿肚子一哆嗦,急忙道:“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元吉冷哼了一声,道:“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尹阿鼠赶忙点头,“臣明白了,臣明白了。”
李元吉m了尹阿鼠一眼,没有再搭理他,而是看向了冯智戴,语气温和了几分,道:“你无碍吧?”
冯智戴赶忙躬身道:“臣无碍,多谢殿下替臣解围。”
李元吉点了一下头,点了两个侍卫送冯智戴出宫,并没有跟冯智戴多言。
以李元吉的身份,即便是要借着冯智戴认识冯盎,也没有上赶着攀上去的道理。
只有冯盎攀他的份儿,没有他攀冯盎的份儿。
有了此次结的善缘,冯智戴横竖也得拜一拜齐王府的门。
三两次以后,才是真正谈事情的时候。
李元吉派人送走了冯智戴以后,也就没有再搭理尹阿鼠,带着剩下的侍卫赶往了武德殿。
尹阿鼠在李元吉走了许久以后,依然心有余悸,吩咐副监守好了左延门,自己跑回家称病去了,他怕李元吉秋后算账。
其实李元吉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李元吉带着侍卫们匆匆赶到了武德殿门口。
武德殿门口早已站满了人。
杨妙言、陈善意带着齐王府大大小小,一大家子的人守在门口,翘首以盼。
李元吉一露脸,齐王府上下大大小小的人一脸喜色。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自从李元吉在苇泽关立下了大功以后,往日里并不怎么热闹的齐王府,顺便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往日里很少跟齐王府来往的一些嫔妃,以及各个王府的王妃,频频跑到齐王府走动。
李渊也会时不时的赏赐一大堆东西给齐王府。
以至于齐王府上下大大小小的人跟着都得了不少的好处。
她们都清楚,她们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李元吉带给她们的,所以见了李元吉,自然开心。
“恭迎殿下大胜而归……”
杨妙言带了个头,齐王府上下大大小小的人一起恭迎起了李元吉凯旋。
在自己人面前,李元吉就不喜欢整那些繁文缛节,大跨步的走上前,摸了摸李令和李媛两个小丫头的脑袋,又捏了捏刚刚被封为了梁郡王的李承业的脸蛋。
在李承业憋着嘴,表示我快哭了的时候,大笑着对府上的所有人道:“不必多礼。”
府上的人齐齐起身。
李元吉又笑着看向了杨妙言。
大半载不见,杨妙言拔高了一些,也圆润了不少,但看着不胖,反而恰到好处。
就是脸蛋看着依旧稚嫩。
“我不在府上的这些日子,没人欺负你们吧?”
李元吉笑问。
杨妙言笑吟吟的道:“阿郎在外征战,又打了大胜仗,别人巴结我们还来不及呢,又怎么敢欺负我们?”
“对,宫里的人提到了父亲,都说父亲很威风。”
李令仰着脖子,一脸骄傲的喊。
“哈哈哈……”
李元吉大笑着又摸了摸李令的脑袋,然后豪迈的下令,“回府!”
府上大大小小的人,齐声应允了一声,跟着李元吉,浩浩荡荡的进入了武德殿。
到了武德殿正殿。
杨妙言和陈善意一起上手,为李元吉卸下了甲胄,又准备一起为李元吉洗漱,被李元吉给拒绝了。
李元吉自己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换上了常服,将头发束在了脑后,出现在了正殿内。
在给府上大大小小的人分发了自己带回来的礼物以后,府上大大小小的人才散去。
李令、李媛吵着嚷着要跟李元吉玩,但是被她们的生母给生生拽走了。
陈善意借着要给李元吉的甲胄‘保养’的名义,也带着甲胄离开了。
大殿内很快就剩下了李元吉、杨妙言,以及杨妙言身边的一个贴身女官,还有那个名叫阿酒的侍婢。
烛光忽明忽暗,因为是夏日,杨妙言和贴身女官穿的略显淡薄,所以在烛光照耀下,若隐若现。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李元吉盘膝坐在大殿正中的长几后,脸上稳如老狗,心里却在咆哮。
狗日的前身玩的有点野吧?
不仅花开并蒂,还喜欢留着人在一边观战?
“阿郎……”
杨妙言坐在李元吉身边,轻咬着红唇,头别向了别处,轻忽了一声。uu看书
李元吉双眼目视前方,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
杨妙言咬咬牙,低声问道:“阿郎此番在外征战,可有受伤?”
这算是问了一句废话。
因为李元吉在外征战,如果受伤了的话,相关的文书早就递到李渊案头了,宫内宫外跟着也就全知道了。
但李元吉还是回答了杨妙言的问题,“没……”
李元吉话说了一半,愣住了。
因为杨妙言提到了受伤,他才想起,他此前一直忙着迎接圣旨,忙着各种揣测圣旨内不同内容的不同用意,把孙思邈给忘了!!
他没给孙思邈指定下榻之处,也没派人照顾孙思邈。
孙思邈一个人的话还好,以他的名头,去哪儿也不愁没地方住。
可孙思邈还带着一大帮的稚子!
“噌!”
李元吉猛然站起身,冲着殿门外高喊,“宇文宝何在?”
杨妙言和贴身女官,以及阿酒被吓了一跳。
殿门外的侍卫匆匆跑进了殿内,单膝跪地道:“宇文司马已经回府了,殿下有何吩咐?”
李元吉果断吩咐道:“拿上府上的印信,去给我追宇文宝,告诉宇文宝,立刻带人出城去迎孙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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