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坐在对面的凄城,欲言又止,早已经能够重新说话的他,此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初次见面之时的场景,回荡在脑海中。
平静下来的内心再一次掀起浪潮。
事情发生在一千五百年前,玉衡山上。
昔年,他还只是少年,师兄也刚继任儒圣明德主事没有多少年,修为远不及如今高深。
彼时的他心中还有些自卑,以及害怕。
怕自己在师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虽然我们才刚认识,但毕竟是同门。
凄城,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吧?」
身为长兄,蔺重阳代表蔺天刑与非常君,邀请凄城前往德风古道,与他们一同生活,并且直言蔺天刑碍于长辈的面子,不好意思开口才由他来。
同时,蔺天刑的底子都被他给卖干净了。
比如说——
「别看他平时板着脸,那是因为他嘴硬,不善于表达自己,什么事情都自己强撑着,其实非常的心软好说话,是一个非常温柔的长辈。
非常重感情。同时也很脆弱。
说了这么多,目的还是最初的那个,希望你能随我们一起回德风古道生活。」
彼时,凄城认为自己背负有血海深仇,将来找到仇人之后,必定会与其一决生死,就这样跟着去德风古道,届时可能会产生相应的影响。
少年心中并未奢求太多,因为,他害怕失去。
曾经拥有过,但又在眼前被碾碎,而后重新得到,才让他始终惶恐不安,过去,现在,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报,或许此生都难以将恩情偿还。
不仅指蔺天刑,还有两位师兄与其他同门。
没有谁比当事人更清楚,自己能走到如今这一步是因为什么,凄城一直将过往记在心中。
一字一句,就这样回荡在凄城内心深处。
千年之前如此,千年之后如此。
欲言又止的白发青年回神,只闻话语传至:
“这些年你不是在潜修,便是在历练,一直没有回去过玉衡山,既然做出选择,决定重新用回屠苏一脉姓氏,大仇得报后自然要让族人知晓。”
清冷的声线述说着温和的话语,落在凄城身上的目光也很平和,与他将此事解释明白。
坐在桌前的身影丰姿如玉,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语,都透露着刻在骨子里的从容与自信,面对师弟的蔺重阳,仅作为一名合格的兄长。
并未有其他身份加诸在身上。
如果要加上坐在他身旁的霁无瑕,那便再加上一层,作为丈夫的身份。
毕竟,当下桌前有三人,而非两人。
没有儒门剑皇,没有儒门司命,也没有儒门司寇,没有另外的身份,所以能暂时放下其他,专心安排眼前之事。
就如同几名即将归家的游子,仅此,而已。
霁无瑕出言询问:“你知道哪里能买到?”
同样,也将略显沉重的气氛打破,以凄城的性格来说得到反馈的过程不会短。
“我也是主持过祭祀的。”蔺重阳回答。
儒圣明德主事要学的东西很多,这是从夏戡玄在任期间确立的,一直在被沿用。
贪多嚼不烂?
那是对普通人来说,他们的精力与寿命有限。
所以只能向着一个方向发展、深入,然后将成果代代相传。
对天才而言,学的越多精的越多,一些技艺与知识哪怕用不到也需要明白,先天人不缺时间,早晚能够将自己一身所学全部精通。
儒圣明德主事向来擅长自己给自己上强度。
不管是夏戡玄,蔺重阳,亦或者如今在任的夏承凛,在这方面可谓是一脉相承。
事实证明,确实有着极高的可行性。
因为,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一直闭关。
闲暇时稍微学一些,积年累月,自然能够做到这一步,尤其是先天人群体加入生产关系之后。
通俗来讲,就是:除了武道之外,什么都学只会让人能力均衡,全面发展,这是身为一脉主事最基本的素养。
武道方面想要全面发展就是另一个难度。
凄城出言道:“劳烦师兄费心。”
“茶要冷了。”蔺重阳给自己也添了茶。
…………
西武林。
身为天下封刀主席的赤麟,正在考虑是否要以神武峰为中心,再在四方建立几处据点,像德风古道那样以中央进行统筹。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一个想法。
目前的天下封刀,还没有基础对其进行落实。
也就是说,众人如今都生活在神武峰上。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皇旸曜雪终于有时间来找人修自己的佩刀,赤麟与他讲,驺虞是他们天疆第一神匠,此事大可放心交给他来办。
但。
谁能告诉他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你管这叫天疆第一神匠?
典雅院落之内,一座铸炉矗立在院中,一只白毛黑纹的猫趴在软塌上,其之毛发长而浓密,看上去极为优雅。
并且,它的尾巴相当之长,比身体都要长。
此时此刻,猫咪正在用那条尾巴,卷着一本书册观看。
上书《金光银影永相随》。
虽然这只猫的颜值与气质都要高于苗儿,但皇旸曜雪总觉得,那本书,不像是正经书,而且天疆第一神匠为什么是一只猫?
“铸刀还是修刀?”
将书往软塌上一扣,收回尾巴,略显稚嫩的少年音传入来人耳畔。
白毛黑纹的猫咪从软塌一跃而下。
在落地前一瞬,一股清风凭空而生,似乎已经形成一种本能。
只见皇旸曜雪将飞雪浮白化出:“修刀。”
此时。
猫咪的身体迅速膨胀,拉长,不过一瞬,一头高八尺五寸的猛虎现于眼前,如此变化险些让皇旸曜雪直接拔刀。
不过,这个形体……
倒是与院落之中的布置契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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