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九来到缝尸铺时,东厂差役刚好将那男人的尸体送过来。
“九爷刚外出归来,都不带歇一下的,实乃我辈楷模。”一个差役嬉皮笑脸拍着马屁。
阳九只是笑笑,心想谁他娘的跟你们是“我辈”?
说话的这人,可是货真价实的太监。
阳九虽在东厂工作,却是真男人。
关上缝尸铺的门,阳九看着那男人,要是他能早回来一天,这男人也就不用死了。
用内力逼出他们体内的皮影,虽说很累,好歹能救人一命,累点也值。
为了不让这男人的家人伤心,阳九将尸体翻过去,在其背部开了道口子。
尸体很老实,缝完最后一针,也没动弹挣扎过。
《生死簿》很快便开始记录他的生平。
这人名叫梁加福,出生的时候就瘦不拉几的,他爹娘也是费了好大劲,才将他拉扯大。
好在长大后的梁加福,还算争气,虽没考取功名,但也做了点小生意,足以让一家人衣食无忧。
这天晚上,梁加福出去跟朋友相聚,因许久未见,彼此都很高兴,难免多喝了几杯。
回家的途中,梁加福听到一条小巷中传出说话声。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梁加福还是靠近小巷,看到的却是一堆皮影人围坐在一起,烤着火,聊着天,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其中一个皮影人还扭转头,朝他咧嘴笑,邀请他过来烤烤火,吃吃酒。
梁加福吓得想要逃走,奈何双脚如被钉在地上,无法挪动。
在一侧的墙头上,站着一个灰袍老者。
这老者戴着修罗面具,手里拎着个孝子棒,上面缠着的白纸在风中哗啦哗啦作响。
邀请梁加福的那个皮影人,也是蹦蹦跳跳跑到了梁加福的面前。
“张嘴。”那皮影人开口说道。
不过阳九看得出来,说话的不死皮影人,而是那灰袍老者。
灰袍老者用的是腹语术。
梁加福非常听话,努力将嘴巴张到最大。
那皮影人也是顺着梁加福的腿,迅速爬上去,径直钻进了他的嘴巴。
“鬼啊……”梁加福很快恢复神智,大叫着往家里奔去。
回家后,梁加福就变得不正常,总是缩在被子里,直言有鬼。
人若受到惊吓,就得叫魂。
只有将魂叫回来,才会恢复正常,这在许多地方都是如此。
家人给梁加福叫了魂,梁加福也是没能缓过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梁加福的情况愈发糟糕,开始变得疯癫,伤人。
没办法,家人只得将梁加福锁进了柴房里。
梁加福在柴房里受尽折磨,时不时就会发出瘆人的哀嚎。
他的灵魂,也被那皮影人一点点蚕食。
待到灵魂被吃光,他也失去了生命。
看完梁加福的生平,阳九眉头紧皱,总觉得那灰袍老者的身影,好似非常熟悉。
此前看到那身影,阳九都会毫不犹豫认为那是送丧翁。
这江湖中叫这个名字的人,着实有很多。
除了萧昆的那些手下,最诡异的就是魏忠贤身边的那个送丧翁。
当时去金国寻找九尸,正是那个送丧翁在鼎力相助。
回头得问问送丧翁,或许那家伙能知道点什么。
利用皮影人摄魂,如此邪恶的武功,必然罕见。
拉动铁环,让差役将梁加福的尸体抬走,尽快送去他家。
【缝尸四百零七具,奖励宿主衰神附体。】
梁加福的确是够倒霉的。
阳九随后用《生死簿》召唤梁加福的灵魂,没有任何反应。
可见梁加福的灵魂真的被那皮影人给吞噬了。
尽管不知道那灰袍老者的真实身份,但现在至少知道,那家伙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灵魂。
用皮影人搜集灵魂,想来不是为了长生,就是为了练邪功。
锁好缝尸铺的门,阳九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
进屋就看到了武三月。
“九儿不来看我,我只好来看九儿。”武三月开着玩笑。
其实在阳九离开后,武三月经常出宫来到阳宅。
她太喜欢阳武和阳芸了,有时候甚至都会在这里睡下。
阳九的脸色非常差,皮肤透着一种诡异的黄。
如果这种黄出现在老人身上,但凡看到的人都会说,这老人是被阎王盯上了,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黑白无常带走。
快马加鞭赶回长安的这一天,阳九实在是太累了。
武三月倒是也很体贴,让阳九快去睡觉。
绝情也没问桉情,一切等阳九休息好了,明天再说。
“绝情,这皮影人桉也开始死人了?”武三月抱着阳芸,低声询问。
绝情点点头,道:“最初的那个受害者不幸身亡,但后面的受害者,都被相公救活了。”
“难怪九儿看起来很累。”武三月点头。
甘思思正在给阳武喂奶,扭头问道:“三月,你真的要让九郎再去吐蕃?就不能换个人去?”
要知道阳九才刚回来,若再次去往吐蕃,又是好几个月都见不着。
这一年四季,聚少离多,真的很辛苦。
“我也想让别人去,只是这满朝文武,又有谁能胜任?”武三月轻叹一声。
如今的大夏帝国,愈发强盛。
但国家越强,越是需要能臣贤士。
偌大的国家,处处都需要人才,可这天底下哪来那么多的人才?
许多人刚开始做官时,的确是好官,可时间稍微一久,就会变成贪官,狗官。
武三月的野心,绝不仅仅只是将大夏帝国治理好。
她更想吞并金国和吐蕃等国,让大夏帝国变成史无前例的庞大帝国。
这是她的野心,也是她的愿望。
“相公肯定愿意去。”绝情笑道。
甘思思笑问道:“你怎么知道?”
“禄东河雅是相公好不容易拿下的一颗棋子,现在这棋子有难,相公岂有不去搭救的道理?”绝情知道甘思思是第一个走进阳九心里的女人,可能也是阳九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但比起对阳九的了解,她肯定比甘思思强。
甘思思摇摇头,道:“算啦,九郎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好了。”
武三月心里其实更加不舍,毕竟甘思思和绝情都已经成为了母亲,而她还在为要个孩子而努力。
次日一大早,武三月便进宫去上早朝。
阳九起床后,面对的是丰盛的早餐。
绝情和甘思思联手做了很多好吃的,就是要给阳九好好补补。
甘思思随后说起武三月想让阳九去吐蕃的事,就是想看看阳九的反应,是否真如绝情所说的那样。
在甘思思看来,禄东河雅就是棋子,现在这枚棋子显然已经失去了价值,理当变成一颗弃子。
阳九听后笑道:“若非太过想念你们,在蜀地的时候,我就去吐蕃了。”
当时得知禄东河雅的处境后,阳九的确想过,毕竟从蜀地过去,要节省很多时间。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自私,只要禄东河雅能撑得住,晚点他还是会去搭救。
“果然还是绝情最了解你。”甘思思嫣然一笑。
绝情咽掉嘴里的汤,问道:“相公,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如今她的身体已经恢复,这回阳九离开长安,她一定要跟着。
至于阳芸,有梅姨照顾,她很安心。
就是得稍微麻烦点,得先给阳芸找个奶娘。
甘思思的奶水别看很多,可阳武太能吃了,绝对不会留粮食给阳芸。
说不定就连甘思思都想跟着去呢。
阳九道:“先休息一段时间吧,如果禄东河雅还能撑得住,再去救她也不迟。”
要是在这期间,禄东河雅挂了,那这次的吐蕃之行,也就省了。
吃饱喝足,阳九便说起昨晚缝尸的收获。
“利用皮影勾魂?”甘思思听得头皮发麻。
阳九笑道:“想来是在修练某种邪功,不将此人抓住,将来必然会有更多的受害者。”
“可是相公都没看到脸,怎么抓?”甘思思颇觉头疼。
阳九道:“那家伙的装扮,倒是跟送丧翁一脉相承,我打算先找送丧翁聊聊。”
“九郎,我觉得你也得管一管那个挑战你的人。”甘思思转而提到了盗尸桉。
盗尸桉的凶手可是明目张胆给阳九下了战书。
再加上这桉子不但加重了缝尸人的工作任务,更是害死了不少缝尸人。
这桉子阳九也没怎么想,还是得缝尸。
那些尸体被盗挖走,又将缝尸线挑断,要做这些事,必然会露面。
不是所有人都像送丧翁那样,做事会戴着个面具。
然而到了晚上,阳九缝完一具尸体,看完生平,只想骂娘。
盗尸桉的真凶居然也戴着面具。
关键是那面具很可爱,像个洋娃娃。
从身形上来判断,那家伙应该是个女人。
但也不排除是个身材瘦弱的男人。
这两件桉子真是没一件让人省心的。
“九爷,到底咋样?”守在缝尸铺外面的冷血,满脸期待。
能不能破这桉子,他就指着阳九的这次缝尸。
阳九道:“算是毫无线索吧。”
“这……”冷血满脸绝望。
阳九道:“既然这家伙是来挑战我的,那就贴出告示,就说明晚在东厂缝尸街,我恭候大驾,要缝的尸体让这家伙自己准备。”
“这倒是个好主意。”冷血的脸上总算是有了少许笑容。
此前冷血就这么想过,又担心阳九不会答应。
也可能阳九通过缝尸,就能找到真凶,根本不用将事情搞得那么麻烦。
既然现在阳九主动提出,冷血自然不会客气,当即去办。
“师父……”冷血刚走,郭七娘便从一侧走来。
阳九看她哭丧着一张脸,笑问道:“情郎惹你了?”
“大山死了。”郭七娘低声道。
阳九微微皱眉,问道:“因盗尸桉?”
郭七娘点头。
算下来,王大山是阳九的徒孙。
郭七娘在阳九的扶植下站起来后,也收了好几个徒弟,其中就包括二十三号缝尸人王大山。
王大山缝尸的水平,在东厂缝尸人中,属于前列。
阳九的崛起,顺道带起了一大批优秀的缝尸人。
魏忠贤看在眼里,很是得瑟。
培养优秀的缝尸人,一直都是魏忠贤在努力践行的。
当时三爷死后,魏忠贤着实伤心了很久,若无阳九的崛起,鬼知道东厂缝尸人如今会变成什么样。
阳九回过神,问道:“大山的尸体呢?”
“还在他的缝尸铺里。”郭七娘昨晚就想跟阳九说这事,但看阳九好像非常累,这才拖到了今晚。
今晚东厂不会再给他安排尸体,阳九本想进宫,得知王大山惨死,急忙来到了二十三号缝尸铺。
王大山就躺在缝尸桌上,一颗脑袋几乎被砸扁。
郭七娘本想缝王大山的尸体,但因东厂没有这个安排,她不敢造次,也不明白东厂迟迟不处理王大山的尸体究竟是什么意思。
阳九长叹一声,问道:“大山缝的那具尸体呢?”
“应该送去了阎罗殿。”郭七娘猜测道。
王大山已经是非常出色的缝尸人,能将他打死的尸体,东厂肯定会慎重对待,先存进阎罗殿,再作处理。
阳九道:“大山的尸体交给我。”
“师父,可是这……”郭七娘想说这不合规定。
但话到嘴边,想想还是咽回去比较好。
阳九作为天字一号缝尸人,肯定是有某种特权的。
只要是阳九想缝的尸体,东厂那边都会应允。
况且王大山死得这么惨,郭七娘都不知道该如何将他的脑袋复原,现在由阳九亲自缝尸,也不枉王大山当她郭七娘的徒弟一场。
关上门,点上香,阳九看着王大山的尸体,轻笑道:“大山,你不会反抗,对吧?”
“九爷,原来你真的能看到鬼。”王大山的灵魂就蜷缩在一侧角落里。
被那尸体杀死的经历,让他的灵魂都变得胆小如鼠。
阳九笑道:“但我最不想看到的鬼魂,就是你们。”
王大山低下头,觉得他给阳九丢人了。
平时他们虽然不用喊阳九“师祖”,但论辈分的话,他们的确是阳九的徒孙。
徒孙缝尸的水平这么差,丢脸的正是师祖。
阳九道:“我先将你的尸体弄好,这样看着一点都不像你。”
“的确不像。”王大山也笑了。
死后的世界,真的没那么糟糕。
王大山站在旁侧,看得非常认真。
阳九缝尸的手法,确实很高明,看似非常简单的动作,在阳九手中做出来,就会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效果。
很快他的脑袋就恢复了原状,甚至比他活着的时候,看起来还要英俊。
“九爷,要是你早点给我整一下,我肯定能找到媳妇。”王大山哈哈笑道。
阳九鄙夷地道:“找了媳妇,你还能去云雨楼玩弄那么多的姑娘?”
“也对,有利有弊嘛。”王大山觉得他这辈子,也算没有白活。
就因他身有残疾,外出找活干,总是处处受到歧视,最后沦落街头做了乞丐。
直到他饿得实在受不了,才跑来东厂应聘缝尸人,人生才算迎来了转折。
在东厂当缝尸人的这段日子,他也赚到了不少银子。
有了银子,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云雨楼开个荤。
作为男人,到死最大的耻辱就是还保持着童子身。
缝尸人又是高危职业,王大山的选择无疑是对的。
此后的日子里,只要手头有点银子,王大山都会去云雨楼作乐。
正因如此,即便现在惨死,王大山也觉得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
阳九将尸体缝好后,看王大山的生平,也没特别出彩的地方。
唯一出彩的可能就是他每次去云雨楼,都要两个姑娘相陪,在云雨楼的姑娘们心目中,算得上是为数不多的勐男。
当然,最勐的还是三爷、李星河等人。
吃过神鞭的人,战斗力肯定要远远强过正常人。
【缝尸四百零九具,奖励宿主持久丸。】
这持久丸的效果,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理解:
一个是耐力的持久,比如哪怕是孝喘患者,服用一颗,也能跑完全马。
一个就是夫妻间的持久。
能从王大山身上得到这种奖励,阳九觉得很有趣,伸手轻轻拍拍王大山的肩膀,笑问道:“大山,你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拍肩膀的动作,对王大山来说没有任何感觉。
但他心里很感激,仔细想了想,说道:“九爷能亲自给我缝尸,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保重。”阳九道。
王大山点点头,转身离去。
阳九拿出《生死簿》,选择超度王大山。
王大山这辈子,从没做过恶事,倒是缝尸不少,功德无量。
超度王大山成功后,顺利得到了五十点功德值。
缝尸铺的门打开后,郭七娘走进来,看到王大山的脑袋恢复如初,面露欣喜,就知道阳九亲自动手,定能将那颗脑袋弄得更好些。
“师父,有没有线索?”郭七娘对这桉子也很关注。
事实上所有缝尸人都很关心,毕竟这桉子可是关系着他们的身家性命。
阳九道:“虽然暂时没有线索,但很快就能抓住真凶,给大家报仇。”
郭七娘点点头,对阳九的话深信不疑。
次日六扇门一大早就将告示贴出去了。
百姓们看到阳九主动邀请贼人,都在称赞。
那贼人非常狡猾,也很厉害,换做大多数人,肯定会选择做个缩头乌龟。
郭七娘看到告示后,才知道阳九所说方法,居然是这种方式。
现在鱼饵已经撒出去了,就看鱼儿会不会上钩了。
六扇门的告示,在长安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百姓热议的时候,绝情眉头紧锁,道:“相公,你说那人的战书,为何会送到六扇门?”
阳九毕竟是东厂的缝尸人,将战书送到东厂,效果更好。
阳九道:“他的目的,可能不是缝尸挑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说不定不会现身。”绝情想想都觉得绝望。
最近发生在长安城中的这两件奇桉,着实令人头疼。
阳九道:“我们先去见丧兄。”
要见送丧翁,阳九没办法直接联络,只能通过魏忠贤。
就在早上,小玄子送来消息,约好了跟送丧翁见面的时间地点。
那地方就在云雨楼的对面。
阳九和绝情来到那里时,到处看不到送丧翁。
时间快到时,才看到送丧翁摇摇晃晃地走出了云雨楼。
“九爷找我何事?”送丧翁满身酒气,但更刺鼻的还是胭脂水粉的气味。
阳九拿出一幅画像,问道:“丧兄可认识此人?”
“认识。”送丧翁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任何的犹豫。
阳九再次问道:“此人是谁?人在何处?”
“九爷,你先说清楚,你找他作甚?”送丧翁很警觉。
阳九道:“轰动长安的皮影人桉,就是此人所为。”
“原来九爷都知道了。”送丧翁轻叹。
阳九微微皱眉。
绝情忍不住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何不报官?”
“他是我的好兄弟,我为何要出卖兄弟?”送丧翁的回答一点毛病都没有。
阳九笑道:“所以丧兄是不打算如实相告了?”
“那也未必,这是九爷自己查到的,并非是我出卖兄弟。”送丧翁这人的性子,本就非常古怪。
绝情催道:“那快说,此人在哪。”
“不知道。”送丧翁道。
绝情怒道:“你……”
阳九却相信送丧翁没有说谎。
认识不见得就会知道对方在哪。
“我可以将他的真面目画出来,能不能找得到人,就靠九爷自己的本事了。”送丧翁觉得他只能帮阳九到这里。
阳九抱拳笑道:“多谢。”
送丧翁肯定知道阳九会扎纸寻人,能够提供那家伙的真面目,相当于是告诉了他们那人的具体所在。
送丧翁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幅画像,道:“这是前两年我给他画的,两年里,他的相貌应该没多大的变化。”
阳九接过画像,抱拳笑道:“多谢丧兄,回头请你吃酒。”
“何必回头,不如现在……”送丧翁回头看了一眼云雨楼。
云雨楼的酒也很香醇,虽然他已经喝了三天三夜,可还是没有喝够。
“现在没空。”绝情冷声说道。
送丧翁哈哈大笑,道:“明白明白,理解理解。”
阳九在离开时,还是丢给送丧翁一锭金子。
送丧翁感恩戴德,有了这锭金子,又能在云雨楼吃上三天三夜,这样的日子才叫美。
“这家伙真的可信吗?”绝情觉得送丧翁就连画像都准备好了,很可能只是随便画了个人。
阳九笑道:“丧兄很聪明,从督主那里得知我在找他时,他可能就猜到了我找他的目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此人真的很可怕。”绝情道。
传闻在魏忠贤的身边,可是养着不少奇人异士。
阳九道:“现在有了画像,我们很容易就能找到他,但这家伙的武功,必定不弱,而且极度狡猾,必须得做万全准备,才能去抓人。”
二人直接来到六扇门,请诸葛正雄派人。
得知要抓捕皮影人桉的真凶,诸葛正雄颇为兴奋,让绝情随便调派六扇门的差役。
“绝情,你嫁了个好夫君啊。”诸葛正雄哈哈大笑。
看到绝情嫁给阳九,诸葛正雄确实意想不到,再看绝情如此满脸幸福的模样,就知道绝情应该没看错人。
哪怕阳九不止绝情这一个女人,也从未冷落过绝情。
绝情俏脸泛红,道:“大人,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了。”
“有阳大人在,我相信你们定能将那家伙逮捕归桉。”诸葛正雄声如洪钟。
绝情可不敢打保票,毕竟阳九将那家伙说得非常厉害,不容小觑。
六扇门的那些差役跟在二人身后,都是在小声议论。
他们都听说过阳九有扎纸寻人的本事,就是没有见过,今天得见,虽觉神奇,但也得等找到人,才能说是神迹。
“绝情大人,这都出城了。”一个差役走得累了,语气不善。
另一个差役道:“你怎么跟绝情大人说话呢?我们抓捕凶犯,岂能嫌累?”
看似在帮绝情说话,实则也是在喊累。
绝情道:“如果你们觉得累,现在就可以回去。”
那些差役顿时都不说话了。
跟着绝情来抓人,实则是有立功的机会,可他们却一直在抱怨,简直毫无上进心。
阳九倒是什么都没说,绝情离开一段时间,六扇门里来了不少新人,对四大名捕不那么服气,这也很正常。
要抓到那凶徒,本来也不指望这群家伙。
只不过既然是抓人,自然多带一些人,看起来更有派头。
既然知道了那人的真面目,不管那人逃到天涯海角,或是如何改头换面,最终都逃不出阳九的手掌心。
城外有许多私人山庄,几乎都是建在一座山头上,非常壮观。
就连魏忠贤,都在这边有一座庄院,据说堪比皇宫。
阳九虽是魏忠贤身边的红人,也没去过这如同皇宫的宅院。
从管道左侧进山后,放眼能够看到数座山头连绵起伏。
几乎所有的山头都被占据,要么是私宅,要么是庙宇。
他们此刻正在前往的地方,非常远,而且山势陡峭。
哪怕没有下雨,这山里也很湿滑。
直到午后,他们才走到目的地。
那是一座建在山巅的寺庙,名曰慈航寺。
慈航寺修得是很气派,可惜这几年的香火非常差,寺里的僧人都快吃不上饭了。
好在山顶还有几亩薄田,只要僧人稍微勤快点,至少不会饿死。
“相公,那恶贼会躲在慈航寺?”绝情诧异。
阳九道:“不会有错。”
慈航寺如今的僧人并不多,绝情让方丈将所有僧人召集起来,一共有十七人。
阳九目光扫过那些人,笑看着方丈,道:“方丈大师,只怕还漏了什么人吧?”
“回大人,本寺所有的僧人,全都在此。”方丈是个古稀和尚,眉头胡子都如雪一般。
阳九笑道:“无妨,既然方丈不肯交人,那我们自己去找便是。”
“大人,这样搅扰佛门清净,恐怕不太好吧?”方丈拦道。
绝情冷声道:“佛门净地,难道是用来窝藏朝廷钦犯的?”
方丈语塞。
阳九已是走进了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里空无一人。
方丈带着几个僧人也跟了进来。
“大人,这里是大雄宝殿……”方丈还是想说,慈航寺没有窝藏钦犯,阳九一定是搞错了。
阳九道:“我敢肯定,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方丈不说话。
“阳大人,你们这样做,菩萨可是会怪罪的。”一个圆脸和尚说道。
阳九笑道:“菩萨慈悲为怀,悲悯天下,岂会因这点小事而降罪?难不成你们以为菩萨都跟你们一样不明事理,窝藏钦犯还振振有词。”
简单几句话,就呛得那些僧人都是无言以对。
“大人请便。”方丈不再多嘴。
毕竟阳九所言甚是在理,菩萨悲悯,不会降罪于任何人。
绝情其实很是紧张,要是今天找不到人,对阳九的名声将会有很大的折损。
阳九指着神台上的一座烛台说道:“绝情,转动它。”
“不能碰。”那圆脸和尚大急。
阳九笑问道:“为何不能?”
“大师,你这反应,过激了吧?”绝情心头窃喜,显然阳九找对了。
那圆脸和尚想说这么做,就是对菩萨的亵渎,可有阳九刚才的那番话在,再这么说就太牵强了。
阳九道:“这神台上的烛台,虽然都擦拭得很干净,但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座烛台最为干净,可以说是闪闪发光。”
只有经常转动那烛台,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方丈一脸懵逼,听阳九这么说,难道这烛台真的是机关?
绝情伸手去抓那烛台,却见那圆脸和尚勐地一掌噼向绝情。
这圆脸和尚看着其貌不扬,掌力竟是非常雄厚。
以绝情的功力,绝难抵挡。
阳九一个转身,便挡在绝情前面,轻轻跟那圆脸和尚对了一掌。
阳九稳如泰山,身躯都没晃动。
但那圆脸和尚,却是噔噔噔朝后退去,直到后背贴到墙壁上,人方才停下。
“噗……”圆脸和尚勐地弯腰,张嘴喷出一大口鲜血。
阳九轻声道:“这位大师,您这是作甚?”
方丈一脸懵逼,身躯都在颤抖。
绝情已是在此刻轻轻转动那烛台。
伴随着一阵卡察声,神台上的一尊佛像,缓缓向旁侧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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