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厂当缝尸人那些年正文卷第二百八十九章苏锦云远嫁吐蕃中原美人,向来都是番邦男人的最爱。
正如中原男人,也会喜欢西域美女。
图的就是个新鲜。
长安多美女,随便挑选一个,封为公主,便可去吐蕃和亲。
历史上的文成公主,也非真正的公主,却为国家稳定、民族和睦做出了巨大贡献。
武三月只觉阳九所说,很有道理,只是禄东赞普打算在今天离开长安,现在要找到一个能掳获他的姑娘,恐怕来不及。
阳九笑道:“其实除了和亲,我们还有别的选择。”
“什么选择?”武三月想问难不成要打过去。
现在北边正跟金国交手,西边若再跟吐蕃开战,只怕别的小国都会蠢蠢而动,想要合力弄死大夏帝国这头巨象,然后分而食之。
阳九道:“我有办法让禄东赞普乖乖听话。”
忠心耿耿丹的事,自然不能让武三月知道。
禄东赞普身边的四大护卫,武功高强,但要击溃他们,还是很容易的。
“真的?”武三月瞪大眼睛。
阳九笑道:“包在我身上。”
“那就用第二种方法,咱长安的好姑娘,可不能让那种人给祸祸了。”武三月笑道。
老是呆在屋子里,甘思思觉得闷得慌,笑着请绝情到外面去散散步。
绝情还是很不习惯。
作为臣,却能在皇宫里行动自由,如在家里一般,这种感觉真的非常奇怪。
武三月对吐蕃还是颇为忌惮,就算能打得过,只要开打,也能让大夏掉一层皮。
究竟该如何掌控禄东赞普,进而让吐蕃永远臣服大夏帝国,需要好好商讨。
天空阴云密布,似要欲雨。
“思思,你是有话想问吧?”绝情并不傻。
这好端端的,甘思思约她出来散步,可不仅仅是让阳九和武三月商讨吐蕃之事。
甘思思笑道:“我就知道瞒不住你,那我就直说了,昨晚你和九郎有没有那啥?”
“那啥?”绝情假装听不懂。
甘思思嘻嘻笑道:“非得我明着说么?”
“你好奇这个干嘛?”绝情红着脸问道。
甘思思虽觉不好意思,但同为阳九的女人,有些害羞的事说出口,可能也没那么害羞。
“所以自从你有身孕后,就再也没跟相公……”绝情回想昨晚的事,愈发脸红。
本来她也很害怕,担心会伤到孩子,好在阳九很温柔,今晨醒来,也没觉得有任何的不舒服。
看来还是阳九说得对,只要小心点,就不会有事。
“是我输了。”甘思思轻叹。
绝情这才知道,昨晚甘思思和武三月呆在一起,竟是在拿此事作赌。
想到这点,她的脸色愈发红润。
“思思,相公的身边多了两个女人,你真的一点都不吃醋?”以绝情现在的身份,大可跟甘思思随意聊天,此前心头好奇的事,都可询问。
甘思思反问道:“那你吃醋吗?”
绝情摇摇头。
她是后来者,而甘思思拥有阳九时,阳九可是只有甘思思一个女人。
此后阳九的身边再出现别的女人,正常来说,甘思思心里肯定会不好受。
“刚开始的时候,的确很难过,但慢慢就习惯了,谁让我一个人无法服侍好九郎呢。”甘思思笑道。
绝情笑得很尴尬。
……
长安街头。
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这边在卖冰糖葫芦,那边在卖金银首饰,各种稀奇的小玩意儿,更是琳琅满目。
禄东赞普这边瞧瞧,那边看看,很是兴奋。
出发前往长安的时候,他可是答应过姐姐们,等他回来,定会给她们买许许多多的礼物。
了却来长安的事后,现在准备返回吐蕃,他自然得多买点东西,不然回去没法交代。
在街道的另一侧,苏锦云在丫鬟的陪伴下,也在挑选她喜欢的东西。
许是上天安排的缘分,许是不经意的巧合,苏锦云一转身,却是不小心撞在了禄东赞普的身上。
“公子,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苏锦云很是慌乱。
禄东赞普很是平静,一双眼眸瞪得很大很大。
这长安城的大街上,怎会有如此多的仙女呢?
“公子没事吧?”苏锦云很紧张。
禄东赞普回过神,微笑道:“被仙女撞一下,怎会有事?”
“公子真会说笑。”苏锦云心想若她真如仙女般好看,阳九又怎会不正眼看她呢?
禄东赞普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正常点,笑问道:“在下禄东赞普,来自吐蕃,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苏锦云。”苏锦云自然知道禄东赞普是谁。
禄东赞普一直盯着苏锦云看,看得苏锦云颇觉羞涩,轻声告辞。
禄东赞普望着苏锦云的背影,直到苏锦云消失在人群里,仍然站着没动。
“赞普,再不上路,天就黑了。”一个侍卫低声提醒。
禄东赞普扭头笑问道:“再多逗留几日,也可吧?”
几个侍卫都在点头。
事实上禄东赞普想在长安城住多久,就可以住多久。
吐蕃那边的事务,他的一群姐姐定能妥善处理。
禄东赞普嘿嘿一笑,道:“去打听一下,那位苏姑娘家住何处。”
那四个侍卫都是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他们也很喜欢长安,长安青楼里的姑娘,跟吐蕃的姑娘完全不同,百玩不腻。
再多留几天,不就又能好好玩玩了?
苏锦云的身份倒是不难打听,问旁侧的摊贩主人,全都知晓。
“准备好聘礼,我们去苏府下聘。”禄东赞普非常兴奋。
一个侍卫低声说道:“赞普,这苏姑娘是锦衣卫指挥使苏大人的独女,只怕苏大人……”
“你以为刚才真是个意外?”禄东赞普始终笑得很欢快。
那些侍卫面面相觑。
刚才是苏锦云撞的禄东赞普,若非意外,那就是苏锦云故意为之,为的是想引起禄东赞普的注意。
禄东赞普觉得这回有戏。
若能带锦衣卫指挥室的独女回去,大婚之后,他赞普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
吐蕃近些年发展得很好,兵强马壮,大有可为。
虽说这一切都是他爹打下的,但他爹的性子太过软弱,而且毫无雄心壮志,无法带吐蕃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苏擎苍正在书房看书,听到有人上门提亲,颇为震惊。
苏锦云也很震惊。
但在得知提亲者是禄东赞普时,她便心下释然。
有时候撒出一条饵,都不用再做什么,大鱼就会上钩。
苏擎苍让下人先请禄东赞普到客厅用茶,他快步去找苏锦云。
苏锦云的态度,完全出乎苏擎苍的意料。
“锦云,你真的愿意?”苏擎苍只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苏锦云笑道:“爹,有人上门提亲,至少说明我有人要呀。”
“你当然有人要……”苏擎苍感觉苏锦云怪怪的,有点陌生。
苏锦云呵呵笑道:“爹,那为什么都没有人上门提亲?”
以前她是得了怪病,可现在她的怪病早就治好了,为何还是没人登门提亲?
苏擎苍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仔细想想,他的这个闺女,已年过二十,许多姑娘家在这个年龄,娃都生了好几个了。
闺阁寂寞,这还真是女大不中留。
只是长安城中有那么多的青年才俊,苏擎苍中意的就有好多,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爱女远嫁吐蕃啊。
虽然跟禄东赞普没打过什么交道,几次短暂的接触中,苏擎苍觉得禄东赞普此人,狡诈阴邪,绝非善类。
将闺女交给这样的男人,只会毁了闺女。
“锦云,听爹的,咱条件并不差,总不能只要有人上门提亲,咱就得答应吧?”苏擎苍先得做好苏锦云的思想工作,才能去跟禄东赞普谈。
苏锦云道:“爹,女儿长大了,想要自己选择未来,行吗?”
“你选的不见得就是好的未来。”苏擎苍叹道。
苏锦云苦笑道:“那爹就能保证爹给我选的未来,就一定是好的?”
苏擎苍没法回答,毕竟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沉默半晌,苏擎苍长叹一声,皱眉问道:“你真想嫁去吐蕃?”
苏锦云点头。
苏擎苍又问道:“所以你是不要爹了?”
“爹,我只是出嫁,不是要跟你断绝父女关系。”苏锦云纠正。
苏擎苍哈哈一笑,连声道:“好,很好,非常好……”
目送苏擎苍大步离去,苏锦云的双眸中有泪水滑落。
为了追寻她想要的未来,只能暂时做个不孝女了。
苏擎苍来到客厅,抱拳笑道:“赞普这是唱得哪一出?”
禄东赞普这会儿,应该已经离开了长安城。
“苏大人,我是来提亲的。”禄东赞普笑着答道。
苏擎苍道:“小女自幼身体抱恙……”
“吐蕃多名医,我发誓,定会治好锦云的病,还望岳父大人成全。”禄东赞普说着直接跪下,杀了苏擎苍一个措手不及。
苏擎苍站起身,不知该如何应对。
“此事还得小女自己做主。”半晌后,苏擎苍方才说道。
禄东赞普跪着没有起身,道:“岳父大人,那就请锦云出来,若她拒绝,我断不会再纠缠。”
苏擎苍派人去叫,下人很快回来,说是苏锦云刚才又出门去了。
苏擎苍呵呵笑道:“赞普,你也听到了,小女不在家。”
“我可以等,多久都等。”禄东赞普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带苏锦云回家。
苏擎苍很是无奈,也不知道苏锦云这会儿出门去了哪里。
……
阳宅。
阳九和绝情刚回来,就看到苏锦云站在门外,怀里还抱着白云。
白云很是温顺。
“锦云,你怎来了?”阳九笑着走过去。
绝情也是笑着打招呼。
“阳大哥,我有事想问你。”苏锦云低声说道。
阳九打开门,笑道:“来,屋里说。”
就算禄东赞普已经出城,哪怕再耽搁片刻功夫,阳九也能追得上。
只要给禄东赞普一颗忠心耿耿丹,就能完美解决问题。
进入大门,来到院子里,苏锦云没有要进屋的意思,背对着阳九,轻声问道:“阳大哥,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本来要去沏茶的绝情,闻言愣住。
苏锦云也喜欢相公?
相公怎如此招姑娘的喜欢?
她停下脚步,呆呆看着苏锦云。
感觉好像只要跟阳九多有来往,年轻姑娘的心,就会被阳九夺走。
阳九没想到苏锦云竟会如此直接,轻笑道:“锦云,我一直都当你是妹妹。”
“那她呢?”苏锦云抬手指向绝情。
她自认为丝毫不输给绝情,可阳九在甘思思之后,竟然又娶了绝情。
既然都能迎娶绝情,为何就不能将她也娶了?
阳九看向绝情,道:“绝情不一样,我对她,早有情。”
绝情听到这话,莞尔一笑,迈步走进了厨房。
这茶就算苏锦云不喝,阳九也要喝。
等会儿还有要事要做,必须得吃饱喝足了。
“阳大哥,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要陪在你身边,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让我留在……”苏锦云双眸噙泪,没说几句话,便更咽难言。
阳九劝道:“锦云,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将来你一定会遇到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你也会……”
“所以哪怕我如此苦苦哀求,阳大哥还是不会娶我?”苏锦云擦掉眼泪,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阳九道:“对。”
“嗯,我知道了。”苏锦云笑笑,迈步离去。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就算现在会让苏锦云很难过,也好过让她一直活在幻想中,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相公,其实苏姑娘真的很好,你大可娶了。”绝情端着热茶从厨房出来。
阳九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见一个,娶一个,搞个佳丽三千出来?”
“也不用三千那么夸张吧?”绝情翻个白眼。
阳九真要有三千个媳妇,每人陪一晚,下次轮到自己,也得等将近九年,未免也太恐怖了。
阳九接过热茶,呷了一口,道:“茶不错。”
“我看得出来,苏姑娘是真的很喜欢你。”绝情就是觉得刚才的苏锦云太可怜了。
阳九将一碗茶喝干,笑道:“你好好休息,我去找禄东赞普谈谈。”
绝情摇摇头,早就有点犯困,想要睡会儿。
……
苏锦云回来时,禄东赞普还跪在地上。
苏擎苍几次搀扶,禄东赞普都是跪着不起。
在禄东赞普进门的时候,苏锦云就看在了眼里,知道禄东赞普是来提亲的。
她只是在长街上故意撞了禄东赞普一下,想不到禄东赞普居然会来家里下聘,尽管出乎她的意料,但这却是她所渴望看到的。
她偷偷离开家,跑去找阳九,也是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如果可能,她更想成为阳九的女人,哪怕没有任何名分,都无所谓。
但阳九的心,好像是用铁铸成的。
也可能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阳九的心才会变成铁的。
对甘思思,对绝情,阳九可是温柔得很呢。
“锦云,你回来得正好。”苏擎苍不用问,也能知道苏锦云的答案。
苏锦云之前就跟他提过,想要嫁去吐蕃。
再看禄东赞普如此执着,苏擎苍知道他们此前早就商量好了,无论他点不点头,苏锦云都会跟着禄东赞普远赴吐蕃。
“锦云,跟我回家吧?”禄东赞普看向苏锦云的目光里,满是期待。
不管禄东赞普是真情,还是假意,至少此刻在他眼里,她就是整个世界。
苏锦云点点头,也跟着跪下,道:“爹,原谅女儿的不孝。”说着额头触地,磕头谢恩。
禄东赞普依样画瓢,也给苏擎苍磕了几个响头。
苏擎苍朝外摆摆手,道:“走吧,走吧。”
苏锦云起身离去。
禄东赞普赶紧跟上。
苏擎苍霍然起身,将双拳攥得格格响。
难道真的就这样放爱女离开?
他敢肯定,苏锦云去了吐蕃,必然不会有好日子过,说不定还会丢了性命。
饶是如此,他还是要放她离去?
此刻走出苏府的苏锦云,回头看着那座熟悉的大门,一咬牙,转身上了禄东赞普的马车。
禄东赞普跟着钻进来,看着苏锦云咧嘴直笑。
启程前往长安时,他就夸下海口,一定要带个最美的中原姑娘回来。
想不到临行前,竟还能带走大夏锦衣卫指挥使的独女。
禄东赞普自己都佩服自己。
“吐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苏锦云的双手紧紧抓在一起,低声询问。
禄东赞普笑道:“绝对是个你去了,就不想离开的地方。”
“比长安还要好?”苏锦云又问。
禄东赞普道:“肯定比不上长安的繁华,但比长安干净,我敢肯定,你会喜欢吉曲的。”
“但愿不会让我后悔今天的决定。”苏锦云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禄东赞普握住她的手,道:“我以赞普之名保证,绝对会对你好,不让你受丁点委屈……”
这些鬼话,苏锦云都在书上有看到过。
男人一般都会说这种话,但真正能做到的男人,少之又少。
未来或许她会后悔今天做出的决定,至少现在,她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从此要为自己而活。
苏锦云没有甩开禄东赞普的手,而是闭上眼睛,努力让心情平复下来。
前方的路肯定不好走,更得养好精神,保持警醒。
出长安后,苏锦云只觉鼻头酸涩,几次想要落泪,都是忍住了。
刚才从阳宅回家的途中,她感觉自己的眼泪,真的已经快流干了。
此刻她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从此以后,绝对不能再流一滴眼泪。
“什么人?”赶车的侍卫突然大喝。
跟在马车后面的三个侍卫,也是迅速拔出锋利的藏刀。
禄东赞普掀开车帘,问道:“什么情况?”
“赞普,前面的路中央,刚才有人。”赶车的侍卫说道。
那人明明就站在那里,但在他出声后,身子竟像是凭空消失了。
禄东赞普斥道:“别一惊一乍的,快点赶路。”
禄东赞普现在只担心一人,那就是苏擎苍。
远在吐蕃时,他就听说过苏擎苍的不少故事。
苏擎苍绝对是个宠女狂魔,但凡敢伤害他闺女的人,他都不会轻饶。
哪怕这是苏锦云自己的选择,苏擎苍也有可能会突然出手,不让苏锦云离开。
苏锦云貌若天仙,又身份尊贵,相信阿娘也会喜欢。
禄东赞普放下帘子,笑道:“没事,若你觉得困了,就先睡会儿。”
苏锦云闭着眼睛,并不代表她很困,仅仅是不想让眼泪流出来。
马车跑得越快,她就会越快远离家。
但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
禄东赞普颇觉恼火,掀开车帘,刚欲开骂,却是没看到赶车的侍卫。
他钻出马车,跟在后面的三个侍卫,也是不见了踪影。
他顿觉不妙,从袖中摸出一把短刀,道:“锦云,你呆在里面,别出来。”
苏锦云睁开眼,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的侍卫不见了,你呆在车里,我去找找看。”禄东赞普刚跳下马车,就看到从马车后面走出一人,正是阳九。
阳九娶第二个老婆,就连圣人都亲自到场祝贺。
禄东赞普也是在那时真正认识了阳九。
“赞普,我们又见面了。”阳九道。
禄东赞普的脸色很是难看,颤声问道:“我的侍卫呢?”
“放心,他们就在后面,相信很快就能赶上来。”阳九笑得人畜无害。
禄东赞普的心却是凉飕飕的。
坐在车上的苏锦云听到阳九的声音,娇躯剧颤,轻轻掀开窗帘的一角,正好能够看到阳九。
她的嘴角露出笑容,果然,阳九心里还是有她的。
她陡然提出也想嫁给阳九,当着新婚娇妻的面,阳九肯定不好意思答应。
但在得知她要跟着禄东赞普去吐蕃时,阳九也着急了,这才追来。
这事也怪她,她不该逼得那么紧,绝情能够如愿嫁给阳九,肯定也是一步步慢慢来的。
“赞普,可否借一步说话?”阳九指向一侧的林子。
禄东赞普皱眉沉思,还是跟着阳九走到林中。
苏锦云不会武功,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必然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阳大人,有什么事,还请快点说,我急着回家。”禄东赞普说道。
阳九笑着问道:“赞普回去后,是否会对大夏发起战争?”
“不会。”禄东赞普回答得斩钉截铁。
他刚当上赞普,就挑起战争的话,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阳九追问道:“那以后呢?”
“以后……也不会。”禄东赞普明显犹豫了。
未来的事,谁能说得清?
况且他早有入主中原的野心,等拥有足够的实力,若不干一番大事,岂非白活了?
阳九猛地出手,一拳将禄东赞普拍晕。
由于出手速度过快,又是从侧面偷袭,禄东赞普都没看到是阳九出的手。
捏开禄东赞普的嘴巴,将忠心耿耿丹塞进去,阳九轻叹道:“若非不想看到无辜百姓遭难,我也不会浪费这颗忠心耿耿丹。”
等在车上的苏锦云,忍不住跑过来查看情况。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阳九和禄东赞普需要谈这么久?
跑过来后,看到禄东赞普倒在地上,阳九神情紧张地站在旁侧。
“阳大哥,怎么了?”苏锦云颤声问道。
阳九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赞普突然就晕过去了。”
苏锦云蹲下身子,轻轻拍打禄东赞普的脸,将他叫醒。
禄东赞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怀疑很可能是阳九对他下的手,却是没有任何证据。
“锦云,你怎会在赞普的马车上?”阳九笑着问道。
说实话,在发现苏锦云的那一刻,阳九非常震惊,甚至都想过要暂时放弃行动。
苏锦云还没开口,就听禄东赞普抢着答道:“我去苏府提了亲,苏大人也同意了。”
阳九看着苏锦云问道:“你也愿意?”
“阳大哥,你不是来追我的?”苏锦云眸中泪花闪烁。
她看得出来,阳九在来这里之前,应该不知道她已跟禄东赞普离开。
阳九是为禄东赞普来的,不是她。
“你们聊,我困了,想睡会儿。”苏锦云转身小跑着奔向了马车。
扑进马车里,她再难自控,泪下如雨。
才刚决定此生不再流泪,转瞬就哭成这样,还真是讽刺。
阳九展开轻松,一晃就到了马车旁边,掀开窗帘说道:“锦云,你是不是被胁迫的?”
“我是自愿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我爹。”苏锦云将脸埋在衣襟里,声音带着哭腔。
阳九皱眉问道:“那你哭什么?”
“我想哭就哭,跟你无关。”苏锦云心如刀割,苦不堪言。
禄东赞普在此刻跑了过来。
他的四个侍卫,也在此刻赶了上来。
“赞普,对锦云好点,莫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阳九退后几步,轻声叮嘱。
禄东赞普点点头,道:“好。”
此刻面对阳九,禄东赞普心头有着非常诡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让人很是害羞。
禄东赞普跳上马车,亲自赶车。
马车走远后,阳九也没有追,而是返回了长安城。
坐在马车里的苏锦云,终究是空欢喜一场,心也碎了一地。
她也不知道究竟她是有多糟糕,阳九才会如此对她。
回到长安的阳九,径直来到苏府。
苏府正厅的外面,横七竖八倒着不少红布包裹的箱子,有的箱子被摔得四分五裂,原本装在里面的布匹,也是散落了一地。
苏擎苍坐在厅里,正在吃酒。
他的脸已经喝得潮红,仍然举着酒坛子在猛灌。
“苏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阳九沉声问道。
苏擎苍虽然有点醉了,但神识还很清楚,将事情详细说给阳九听。
苏擎苍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苏锦云竟要离他而去,一去就是去往吐蕃那么远的地方。
阳九听后心情反而更加沉重,难怪此前苏锦云会突然跑过来,还说出那种话。
看来正是他的拒绝,让苏锦云下定决心,要离开长安,前往吐蕃。
“苏大人,我去将她追回来。”阳九说道。
苏擎苍拦道:“没用的,是她自己要走,就算抓回来,她还是会想办法离去。”
阳九将拳头攥得格格响。
“阳大人,有那力气,不如坐下来,陪我好好喝一碗。”苏擎苍一抬手,便将一坛还没开封的酒扔给了阳九。
阳九揭开酒封,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酒是好酒。
只是这酒喝进肚子,却如刀子般扎得人心疼。
喝得烂醉的阳九,最后是被苏府的下人给送回阳宅的。
本来苏擎苍想要留阳九睡在苏府,转念想到阳九才刚大婚,总不能让新娘子独守空房。
“对不起……”阳九的嘴里不断说着这三个字。
对不起谁?
绝情很是好奇,跑去厨房熬了碗醒酒汤,慢慢喂阳九喝下。
阳九安静下来后,她出门一打听,才知道苏锦云竟然跟着禄东赞普走了。
苏锦云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晚上,绝情一直在照顾阳九,都没好好睡过。
次日阳九醒来后,仍觉头疼欲裂。
宿醉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相公,苏锦云是故意撞了禄东赞普,然后……”绝情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全都调查清楚,就是希望阳九别将此事怪到自己头上。
那是苏锦云自己的选择,无论未来如何,也只是她自己的事。
阳九笑道:“其实锦云能跟了禄东赞普,也不是坏事。”
相信有他的叮嘱,禄东赞普一定会小心呵护苏锦云。
苏锦云因怪病从小就被关起来,没有朋友,没有恋人,苏擎苍又经常因为太忙而忽视了她,才会让她变得极度缺爱。
相信以后禄东赞普的疼爱,她会好起来的。
绝情笑着点点头。
只要阳九这么想,她就放心了。
吃过午饭,阳九又在院子里画符。
绝情坐在旁边看着,很是好奇。
“九哥,督主有请。”小玄子突然进来。
阳九留了一些灵符给绝情,说是必要的时候,或能防身,然后便跟着小玄子去见魏忠贤。
魏忠贤在此刻召见,多半是为了以后缝尸的事。
在院子里,魏忠贤正在修剪一棵牡丹树。
阳九记得这牡丹的树形,原本很好看,被魏忠贤一修剪,奇丑无比。
阳九上前行礼。
“阳九,你不是想知道,阎罗殿里存放的尸体,跟登记名册上的尸体数量,为何对不上?”魏忠贤做事,从来都不喜欢拐弯抹角。
阳九笑道:“愿闻其详。”
“坐吧,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得慢慢说。”魏忠贤笑着走向一侧的亭子。
亭中的石桌上,有点心,有水果,有酒也有茶。
准备得如此充分,看来魏忠贤想要说的故事,真的很长。
阳九拿起一个桔子,剥开后,一瓣一瓣放进嘴里。
“在阎罗殿里,原本有一百多具非常特殊的尸体,这些尸体的特殊,并不说他们很危险,很难缝,而是时间足够久远……”魏忠贤决定好好给阳九讲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此前他对三爷也讲过。
不管三爷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三爷无疑也是个非常出色的缝尸人,但要完成魏忠贤想做的事,终究差点。
魏忠贤都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偏偏在那时,阳九的出现,再次点燃了他的希望。
阳九这一路走来,带给了魏忠贤太多的惊喜。
不到两年的时间,阳九就腾空了阎罗殿。
黄字号房的那些尸体,就算阳九不再去缝,有阳九的徒弟郭七娘在,假以时日,也能清空。
天字号房的尸体,要么非常强大,要么非常重要。
但真要论重要性,自然比不上那些特殊尸体。
“最久远的一具尸体,少说也超过了两千年吧。”魏忠贤语出惊人。
阳九愣道:“尸体能保存如此久?”
“这就是寒玉棺的妙处。”魏忠贤道。
只要尸体躺在寒玉棺里,寒玉棺不被损毁,无论过去多少岁月,尸体都会完好如初。
“时间距现在最近的一具尸体,也超过了三百年。”魏忠贤继续说道。
三百年前,前朝都还没建立。
那时候武道昌盛,江湖中能人异士奇多。
再将时间往前推,江湖中的那些顶尖高手,上天遁地,无所不能,简直就是百姓心目中的神仙。
故而研究这些古尸,往往能有意外的收获。
“以前吧,我就是个普通人,净身后,只想在宫里混口饭吃,多活几年,但在机缘巧合之下,我接触到了一具古尸,练就了《葵花宝典》……”魏忠贤拿自己做例子,更能让阳九相信他所说的话。
魏忠贤修练的是《葵花宝典》?
也不知道小玄子需要练多久,才能追得上魏忠贤?
就算两个人都拥有顶级天赋,也在练同一种神功,最终所能取得的成就,也不会相同。
“你交给小玄子的《葵花宝典》,也是从尸体身上得来的吧?”魏忠贤再次开口,就让阳九目瞪口呆。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魏忠贤。
阳九觉得现在他的武功非常高强,可不知为何,在面对魏忠贤时,总觉得自己毫无胜算。
这也是他暂时仍然对魏忠贤言听计从的原因所在。
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先夹好尾巴,不作不死。
阳九笑道:“督主果然什么都知道。”
“不过嘛,你给小玄子的《葵花宝典》,并不完整……”魏忠贤语出惊人。
要知道,阳九给小玄子的《葵花宝典》,可是从系统那里得来的。
系统所给的东西,从来没有残缺一说。
但魏忠贤既然敢这么说,想来已经看过小玄子的《葵花宝典》。
魏忠贤能看出那本秘笈是残缺不全的,这就说明魏忠贤自己修练的,乃是真正完整的《葵花宝典》。
“别紧张,小玄子是个可造之材,故而我已将完整的《葵花宝典》交给了他,至于他将来能取得多大的成就,还得靠他自己。”魏忠贤的笑容,看起来非常慈祥。
阳九给自己倒了碗酒,一口喝尽。
魏忠贤今天将他叫来,所说的事,骇人听闻,非常重要。
“人都是贪婪的,但凡能接触到那些古尸的人,恨不能成天都跟古尸呆在一起,尽管寒玉棺能很好地保存尸体,但若棺盖经常打开,尸体还是会腐烂,会化成白骨。”魏忠贤这些年也在研究那些古尸,因他而腐烂消失的古尸,也不在少数。
阳九问道:“督主,目前还剩下多少古尸?”
“不到五十具。”魏忠贤道。
阳九迫不及待想去看看那些古尸。
“阳九,你可信人能长生?”魏忠贤突然将话头一转。
阳九想了想说道:“我信,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我正是从一具已经消失了的古尸身上得知,只要找到九具特殊的尸体,组成某种古老的阵法,就能让人得到长生。”魏忠贤竟将此事也说了出来。
魏忠贤说出越多的秘密,阳九的处境反而会越发艰难。
“万剑山庄的尸王,你家里的小虫,还有藏在镇尸司的一具尸体,都属于这九具特殊尸体。”魏忠贤看来真的打算毫无保留。
阳九并不关心长生,皱眉问道:“督主,要是得到九具尸体,真的得到了长生后,那九具尸体会怎样?”
“会消失。”魏忠贤答道。
他知道阳九之所以会这么问,只因在担心僵小虫。
人就是这样,只要跟一件东西在一起待得久了,就会产生感情。
有了感情,就会有牵绊,终难割舍。
“我知道,你舍不得小虫,但小虫毕竟是尸体。”魏忠贤的意思是尸体是不会有任何感情的。
阳九道:“若能为督主长生出点力,也是小虫的福分。”
“这种拍马屁的话,就不要说了。”魏忠贤哈哈大笑。
阳九也跟着在笑。
感觉魏忠贤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没说到关键处。
“我始终相信,在我们的身份,就有长生者。”魏忠贤说这话时,眸子里精芒闪烁,满脸都是羡慕。
阳九愕然道:“督主,应该没有吧?”
“你可知血柳之乱?”魏忠贤提到这个词时,颇为兴奋。
阳九点点头,道:“此前狄阁老对我说过,当时僵尸横行,有一个道人出现,提出缝尸可化解浩劫,但那道人最后却被一群血衣人杀死,尸体挂在柳树上,都将枝条给染红了。”
魏忠贤笑着点头,端起茶碗,轻呷一口。
阳九又喝了口酒,问道:“督主是怀疑那群血衣人就是长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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