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气运祭坛
青州,光明寺。
大雄宝殿内寂静无声,连呼吸声都很小,整个光明寺内所有金刚境以上的宗师级武僧,全部被召集到了殿内。
一名眉目老态,双耳垂肩,身披方丈袈裟的老僧盘坐在首尾,正面看着身前的五位宗师,脸色有些凝重。
他便是光明寺新任主持,妙觉!
在耀心闭关求突破的几十年间,一直都是他主持着寺内的大小事务,早已经树立了权威,在青州境内也有极强的名声。
但今日,他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因为蜀州城那边的战绩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
“不知方丈唤来吾等所为何事?”肥头大耳,嘴角有一颗痦子的广亮和尚眉间有些不解的看着新任主持。
其余几位光明寺内的实权武僧也是满面的好奇之色,不明白,为何主持唤来他们所为何事,按理说,之前已经议过事了。
难道是寺中出了什么大事儿?
“今日召集诸位首座,是因为光明寺此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妙觉和尚脸色沉重的看着众人道。
几位光明寺的首座皆是一惊,他们光明寺在青州可是顶尖势力,能比肩的没有几个,怎么可能有生死存亡的大危机?
但主持这么说,必然是有其理由,旋即纷纷忙问道:
“主持,出了何事?”
“莫非有魔道妖人来攻?”
“还请方丈明言。”
“耀心方丈之前离开了结因果,去了蜀州,而他了结因果的人便是巡天司天字神使武安侯陈渊。”
妙觉一字一句的说道,但这些话不亚于在几位首座的心中炸开一道惊雷,所有人均是心头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是他?”
“竟然是武安侯。”
“怪不得方丈曾问过关于武安侯的事情。”
几人窃窃私语,不过很快便抓到了重点,难道主持放在所说的危机,就是来自于这个武安侯陈渊的身上?
感知到几人的心思,妙觉没有隐瞒,颔首道:
“方丈失败了,死于陈渊之手。”
听到这个消息,大雄宝殿内顿时寂静一片,所有首座均是一脸的震惊之色,愣在了当场,方丈.坐化了!
他们原以为方丈是回灵山转世重修了,结果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陨落陈渊之手,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
耀心的威望是非常强的,几乎是一手建立了光明寺,更是他们很多人的授业恩师。
妙觉轻叹一声,耀心方丈离开之前没有将这件事透露给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就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
只是如今方丈陨落,他必须要告诉他们。
因为根据他预测的一些关于陈渊的性格,势必会报复到光明寺的身上,他们必须早作准备才行。
“陈渊这魔头!”
“当镇压在灵山忏悔。”
群情激愤的声音响起。
“根据传回来的消息,耀心方丈是主动在蜀州城外邀战的陈渊,结果不敌被重创,后来方丈用出文殊菩萨之法旨,也被陈渊破碎,尸骨无存。
现在,我们要商议的重点就是如何迎接陈渊的报复,是弃了光明寺四散而逃,还是在此地坚守,等待其余寺庙的支援。”
天下佛门是一家,光明寺受到危机,一般其他寺庙都会前来帮忙,乃至是京城的那位普贤菩萨都会开口。
这也是他纠结的原因。
“当然是坚守寺院,方丈了结因果是他一人之事,岂能牵连无辜?这陈渊听说心怀大义,慈悲良善,想来也不会.”
“广明师兄切勿对此人抱有太高的期望。”一直沉默不语的广亮忽然开口道。
“广亮,你之前似乎跟此人打过交道?”
“正是,当初静心师侄陨落元空境,便是此人下的毒手,后来贫僧想要镇压此人,为他消去杀孽,结果半途青云剑派的顾淳顾长老出手,被姜河拦下,化解了此次恩怨。
而陈渊此子则是将这仇恨一直记挂在心中,青云剑派虽不是陨落他之手,但萧云升施主的独女萧轻慕却丧命于他。
此子之心性,狠辣非常,睚眦必报,吾等不得不防。”
广亮一口气将曾经的恩怨说出。
“那该怎么办?”
“方才主持也说了,陈渊在蜀州城大战一场,必然受到了不小的损伤,或许会休养一段时间,主持可以传信国师普贤菩萨,请皇帝开口,赦免光明寺的罪过。”
一名首座提议道。
“贫僧已经传讯给了菩萨,只是或许时间会来不及。”妙觉摇摇头,深思了片刻,目光坚定的沉声道:
“为防止万一,先将寺中的凝罡境以下弟子送走,等到渡过这一次劫难再召回来。”
“方丈!”
“方丈!”
几位首座皆是面色一震。
“就按贫僧说的去办,不能耽搁”
妙觉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的,一道道震耳欲聋的钟声响彻了整个光明寺。
钟声持续九次,顿时让大雄宝殿内的武者一静。
钟声九响,外敌来袭!
“不好。”
妙觉目光一凝,甚至来不及去想为什么来的这么快,立即纵身出了大雄宝殿,身后几位首座均是跟随了上去。
数百光明寺武僧手持棍棒,脸色凝重的防备着门外。
此时,外面已经有两百各级巡天使堵在了门口,其余各处出口也都已经被围堵了上去,为首者,正是蜀州金使鲁仁义。
妙觉和尚脸色沉静,一步踏出,走到了最前方,环视一周,发觉没有陈渊的身影,皱了皱眉头,单手合十问道:
“不知施主贵姓?”
“本官蜀州金使鲁仁义。”
“既是蜀州官员,为何来我青州光明寺?”
“奉巡天司天字神使武安侯陈渊陈大人之命,特来剿灭窝藏无生教妖人的妖僧。”鲁仁义昂首挺胸,握住了刀柄。
“光明寺乃是佛门清净之地,岂会与魔道妖人扯上关系,鲁施主,你如此明目张胆的污蔑,难道不怕国师普贤菩萨在朝堂上参你一本?”
一名光明寺首座站出来呵斥道。
“呵呵,你觉得本官要是怕的话,还会来吗?尔等这些妖僧,不仅窝藏无生教妖人,还胆敢打上蜀州城,意图谋害陈大人,简直是罪该万死,现在放下棍棒,束手就擒,本官尚能饶你们不敬之罪,否则,今日光明寺上下,满门诛绝!”
鲁仁义目光平静的朗声道,在其身后,数百巡天卫纷纷将手伸到了腰间刀柄之上。
“大胆。”
“放肆!”
“尔敢!”
光明寺众僧听着鲁仁义满门诛绝的话,不论是脸上还是心里均是大怒,只觉得这个区区丹境宗师有些太过放肆了。
不管怎么说,光明寺都是江湖中的顶尖势力,在青州名望极高,单单一个金使还没有这样的实力敢直接如此说话。
“阿弥陀佛,鲁施主,此言未免有些太重了。”
妙觉依然还保持着沉着,虽然心中也有些愤怒,但也算是喜怒不形于色。
“妙觉大师尽管试试,看看本官是不是说话太重。”鲁仁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在场之中,只有他一个丹境宗师,但这并不妨碍他将姿态放高。
有自家大人在,光明寺,土鸡瓦狗尔。
“方丈与武安侯陈施主了结恩怨,是他一人之事,与我光明寺无关,这一点希望鲁施主转达给陈施主。
另外,贫僧也敢以心魔发出血誓,光明寺绝对没有与魔道妖人有牵连,如此可好?”
交手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他摸不清这些巡天司的底气何在,若是动了手,便站不住理,就算是国师也没办法为他说话。
“陈大人说有,那就是有,巡天司做事向来都是先斩后奏,皇权特许!陈大人说了,其他衙门不敢做的事儿巡天司敢做,其他衙门不敢惹的人他敢惹,尔等不过是一区区庙宇,安敢阻拦巡天司办事,莫不是寻死?”
鲁仁义冷哼一声,态度嚣张跋扈。
但他只感觉心里真的好舒爽,这种肆无忌惮的性格才是巡天司的性格,在京城那段时间可没有这么爽过。
怪不得武安侯行事一直如此。
“鲁施主这是非动手不可了?”
妙觉一步踏出,周身元神境界的修为轰然爆发,气势冲霄,淡淡的金色佛光笼罩方圆十余丈,犹如一尊仙佛一般。
鲁仁甲深吸了一口气:
“光明寺想要造反?”
“只是巡天司欺人太甚,佛门虽慈悲渡世,但亦有怒目金刚。”广亮随即站出一步,想要动手。
他一动,身后数百武僧便随之一动,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仿佛下一刻就将会刀兵之祸。
气氛僵硬,剑拔弩张。
巡天司一方所有巡天卫均是架起了弓弩,抽出了长刀,为首的鲁仁义皱着眉头环视了一周,忽的耳边轻动,心里顿时便有了底,抬起了手:
“既然尔等找死,那便怨不得旁人了。”
说罢之后,单膝向着左方拱手道:
“卑职巡天司蜀州金使鲁仁义,恭迎神使大人!”
“卑职巡天司蜀州青使.”
“卑职巡天司”
“恭迎神使大人!”
众人齐声大喝,方圆千丈的虚空中瞬间笼罩出一抹恢弘的气势,将所有人都给笼罩了进去,令人心头一惊。
虚空泛起涟漪,一袭黑色官服的陈渊面无表情的踏了出来。
妙觉顿时感觉有些不灭,连忙单手合十道:
“陈施主,贫僧光明寺主持妙觉,之前耀心罗汉一事.”
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陈渊打断,只见他抬起了手掌,淡淡道:
“青州光明寺勾结无生教妖人,谋害当朝正三品天字神使,罪责当诛,今日,灭其满门,以儆效尤。”
“陈施主,你此事贫僧已经上禀给了国师普贤菩萨,希望施主能看在菩萨的面子上”妙觉连忙搬出普贤菩萨。
只可惜,陈渊不吃这一套。
“巡天司不是佛门,不隶属于国师麾下,妙觉大师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出来吧,待会儿,可就没机会了。”
妙觉深吸了一口气,知道此时已经再难挽回,当即也不再多言,而是双臂展开,一尊虚影缓缓凝现:
“光明寺罗汉真身,讨教陈施主了。”
说罢之后,一股庞大的压力朝着陈渊盖压而去,犹如天倾一般,但如此强大的压力在近身到陈渊身前三丈的时候却戛然而止,寸寸崩裂。
陈渊一步踏出,一缕刀芒自九天而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了下去,妙觉想要抵挡,但所有手段尽皆破碎也挡不住这一击。
肉身‘嘭’的一声爆成血雾,下一刻,一尊金光大盛的元神自灵台而出,直直的朝着陈渊点去。
周围的人寂静无比,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便看到了自家方丈肉身爆裂,元神出窍,朝着陈渊攻击而去。
但他们充满希望的眼神还是落幕了。
妙觉全盛时期都挡不住陈渊一道刀芒,更无须说是元神了,他的元神刚刚近前,一枚尖刺便自元神而出。
直接洞穿了妙觉和尚的元神。
这便是当初摩罗传给他的元神秘法,神刺!
周围的虚空好似寂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妙觉的元神瞪大了眼睛,气息从九天跌入幽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融,最终,消弭在所有人的面前。
光明寺主持妙觉,十息时间,陨落当场!
这其实很正常,妙觉的修为不过元神而已,连巅峰都没有达到,跟陈渊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他连炼神都能斩杀,更别说是元神罗汉了。
毕竟,方才的那一刀,也差不多是他的全力了。
一刀斩肉身,一刺灭元神。
“方丈!”
“主持!”
“主持!”
反应过来的光明寺众人看着主持陨落在面前,顿时心中一惊,除了愤怒的同时还有惊恐之意,连主持这等修为都被陈渊挥手而灭,那他们呢?
关于这些和尚的想法,陈渊没有去管,他只是随手一挥,一道劲气当场打死了两位丹境宗师,冷声道:
“满门诛绝,杀!”
“遵命!”
“杀!”
霎时间,光明寺血光冲天,煞气环绕!
半个时辰后,光明寺的交锋差不多便已经结束了,没有了主持妙觉以及几位丹境宗师,纵然这些武僧也都是精锐,但结果却是一面倒的屠杀。
这些低境界的屠杀,陈渊没有去管,没意思,他又不是什么杀人魔,杀人成瘾,正好让这些从京城调来的精锐多见一见血,光明寺是第一个,可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陈渊想在短时间内扩充势力,必须举起屠刀,斩碎一胆敢阻挡在身前的敌人。
“广亮大师,好久不见了。”陈渊看着双臂尽断,被强大压力压跪在地上的肥头大耳的和尚,和颜悦色的说道。
这可是他的老相识了,当初在元空境,顾浩跟静心联手想要杀他,结果被他反杀,这胖和尚便想着截杀他。
要不是姜河大展神威,斩了顾淳,还逼退了青云子的分神,他恐怕就有可能栽了,这份‘恩情’他一直记着。
不过由于身边的事儿太多,再加上姜河已经了结了上次恩怨,他并没有对光明寺做出任何的反击。
可不做,不代表他不记得。
滴水之恩涌泉报,一丝仇怨亦当了结。
他睚眦必报,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新愁旧怨一起算,灭了灵山在青州伸出的爪子。
“魔头!!!”
广亮满口鲜血,怒视着陈渊,那眼神仿佛要食肉寝皮一般。
“本官救下了凉州城数十万百姓,给汤山府数十万百姓带去安宁,为中原儿郎扬眉吐气,你说我是魔头?”
陈渊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反问。
“你你将光明寺满门诛绝,不怕遭报应吗?”广亮恶狠狠的骂道。
“光明寺,光明寺广亮大师,你不会以为光明寺真的带给了青州百姓光明吧?你们这些和尚不事生产,不交税赋,只知道习武打坐,收拢百姓手里的钱财,占据修行资源,嘴上说的冠冕堂皇,众生平等。
但实际上真的是如此吗?”
“当然,佛曰:众生平等。”
“那为什么佛陀高高在上塑金身,百姓穷困潦倒卖儿卖女?为什么佛门弟子嘴上喊着众生平等,却要信徒下跪才能表示诚心?
为什么佛门说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你觉得放下了屠刀,他身上的罪孽就真的洗清了吗?”陈渊笑看着他。
“诡辩,异端!”
“是啊,说不过就是诡辩,打不过就是异端,在这个世界上拳头才是最重要,能够解决一切的东西。
陈某一生不信佛,不信道,不信鬼神,不信天地,我信的只有我自己,要是我没有一个敢向上爬的决心,焉能走到这一步?”
陈渊俯视着广亮,犹如大雄宝殿俯视众生的佛陀。
“魔头,魔头!终有一日我佛会将你镇压在灵山脚下,让你用一生的时间去忏悔曾经犯下的罪孽!”
“行,那咱们就做个九泉之下的约定,看看有朝一日,是我被镇压在灵山忏悔,还是佛陀跪在我面前说众生平等!”
陈渊哈哈一笑,不顾广亮震惊的目光,一缕刀锋,划破在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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