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帝没有看手札,不知道仙域是个秘境,那他肯定觉得徐越的理论匪夷所思,甚至不可理喻。但现在,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合理,似乎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你能说,最强一代是在吸仙域的血吗?不能,更准确的比喻,是仙域察觉到了灭亡的危险,要将包括天穹封印在内的所有能量全部拿出来,投资在最强一代身上,赌一波,赌他们能战胜妖魔!All-in!所以现在,仙域是璀璨的,就像烟花,毁灭前的爆发,最为绚烂!“这就是为什么在你的计划里,最强一代绝对不容有失,也是为什么你觉得,天穹封印将灭,还不如自主毁掉封天阵阵眼,来完成巴别之路。”帝苦笑,语气颓丧。“是的。”徐越点头,万分认真。“唉。”帝一叹,再也不像之前初次听到这个回答那般愤怒和不解,而是变得无力,且迷茫。他似乎已经没有理由再阻止徐越了,若不和仙域一起搏命,只能等死!可是,封天阵阵眼他守护了这么多年,就这样白白毁去的话……“罢了。”最终,纠结之下,帝决定先不想这个问题,而是再次拿起桌面上的手札,开始翻阅。手札的后半段,主要是妖魔对仙域地理环境的记载。这一次,帝用徐越方才的“唯物史观”,并带着“仙域是秘境”这个观点重新阅读,很快就有了新的发现。“咦……”帝皱起了眉头,沉思之状引得徐越好奇。“怎么了前辈?”徐越发问。“既然我们仙域是秘境,那是否也有过世界之心这些原始的物质?它们在何处,又是否在漫长的岁月里,演变成了其他东西。”帝看都不看徐越一眼,依旧盯着手札,目光闪烁。“这……”徐越一懵,随后露出异色!这个问题,他以前虽然也想过,但却自觉没什么办法,因为仙域可不是那种无人的秘境,这么多年来,各大宗门肯定把能分的地方分完了,该探索的也都探索了,若有原始物质的消息,早该发现了才对。但眼前这个人,不一样!他可是继承了仙碑宗大多数传承的现在碑碑灵,堪称世间知识最渊博的人!对方肯定知晓很多绝密之事!果然,不久后,帝开始讲述了。“这手札记载,当年妖魔的主攻方向是东方,我也想起来了……曾经,东方有一条纵贯南北的大裂谷,灵力充裕,滋养万物,灌溉了谷边的一大片平原,让那里成为少有的洞天福地,这不就是世界之脉吗?而那片平原,现在叫做东域,那裂谷,就是如今荒城之下,被称为古渊的深渊……难怪了,当时妖魔打那里,是想抢占灵力富足的世界之脉,以为己用啊!”帝捏紧了拳头,幡然觉悟,终于凭着多方信息的整合,弄明白了当时妖魔的意图。“还有……当初,我宗寻便天下奇石,欲铸成碑,可却一直无所收获!直到后来,意外在现今南岭的群山之中,找到一块‘仙光弥漫,九窍玲珑,上刻四季节气,下雕灵芝兰草’的神石,以其为胚,千锤万炼,一分为三,终成‘三生碑’……现在细想,那石头,定然是仙域的世界之石!只有如此,才能解释它的神奇和奥妙。”“这……”徐越震惊了,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得知了三生碑的起源,还是帝这个当事人亲口说的!世界之石!三生碑的原料,竟是世界之石!“徐越!”突然,帝一喊,将他惊醒。筚趣阁“古行舟,那个上古之人,你认识吧?”帝严肃地问道。“自然……古大哥身世悲苦,一生都在为重返虚水而做努力,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才真正认清了自己,可惜已经晚了。”徐越微微低头,情绪由惊转悲。“就是他!”但帝却无动于衷,他并不在乎古行舟生死如何,只是接着说道:“他被上古宗门用秘术封印到了仙碑宗时代,后虽被我们发现,但还没来得及研究,妖魔就攻过来了……而他那个时代的最强者,你了解多少?”“最强者?”徐越皱眉,想起当初古行舟来基地岛时,说过的一些上古之秘。在虚水的时代,有一老农,栖居于现在天州区域的某棵大树之上,孤身一人,没有成立宗门,却被世人奉为世尊,万分推崇。他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仿佛天地万物都与他无关,但神奇的就是,他种出的东西,全是灵丹妙药,他养的家畜,均为神兽仙禽,他睁眼间,可天晴万里,风调雨顺,他一挥手,整个世界都会随之风云变幻!“前辈想说的,可是那树神!”徐越说出了当时古行舟对那老农的称谓。“就是他!”帝郑重,沉声道:“据我仙碑宗研究推测,树神的境界,绝对不可能是天玄境巅峰!因为我的主人道钧,就是意外获得了他的传承,以及某些遗物,得以在那个时代崛起,并统治了仙域……现在看来,那些遗物里,应该就有少许成仙物质,只是当时主人并不知道,而树神之所以那么强,应该就归功于他居住的那颗巨树了。”“世界之树……”这一次,不用帝提醒,徐越就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了。“没错,那树神,应该就是世界之树的树灵,汲取天地之力,从而成仙!这也可以解释他为何不问世事,一生只在树上生活……只是最后,或许是随着世界的变化,或许是因为时间的推移,他也跟着世界之树一起泯灭了。”帝捏着下巴低语,而第一次听闻这个说法的徐越也十分意外,问道:“世界之树泯灭了?”“是的。”帝点头,目光下移,看着脚下这座三十三重山,道:“知道仙碑宗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建宗立派吗?最初的时候,此地并没有山,只有一个枯死的巨型树桩,整座山,都是以这树桩为基底,经过亿万年岁月,一点一点垒土而成的。”帝蹲身,抓了点陪伴了他一个纪元的山巅泥土,搓了搓,放在鼻前嗅了嗅,仿佛闻到了上古的味道。最后,他合上了手札,转头眺望夜空下的仙域大地,自语道:“至于最重要的世界之心,我亦没有丝毫头绪,做为可以轻易摧毁一切的东西,相信它一定藏在仙域某处,尚未被人发现……不,我希望它,永远也别被人发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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