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之中,伏量催动出来的画面渐渐模糊,最终如同镜花水月,消散于虚无。
“呼……”
这位遗族族长缓缓放下掐诀的手,细看之下,他的身体竟在微微颤抖,看来刚才施展的术法,给他带来的消耗不轻。
“徐道友怎么样?”片刻后,他走了过来,低头看着倒在牧初璇怀中的徐越,开口问道。
“还好,只是晕过去了。”牧初璇将徐越抱在胸前,复杂的眼光盯着他的脸,心中莫名的触动。
或许,只有在这种一人已经重伤晕倒的特殊时候下,她才能说服自己做出现在这样的动作吧。
“需要吾帮忙吗?”伏量似笑非笑地问道。
“不必。”
闻言,牧初璇抬头看了伏量一眼,小心翼翼地将徐越从怀中扶起,再把他放平,随后用自己温暖的掌心,轻轻按在了徐越的眉心上。
嗡……
柔和的金光不断闪耀,如水似纱,透过徐越的眉心灌注进他的全身,让他原本痛苦的神情渐渐舒缓了下来,浑身的血液也被帝光的力量蒸发殆尽,变得干净又舒爽。
伏量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为徐越尽心疗伤的牧初璇,不知在想什么。
“伏前辈若是无事可做,晚辈倒是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日后如何在此地布防吧。”牧初璇头也不抬地说道。
“哦?此话怎讲?”伏量面色平静。
“徐越的救世大计,最强一代的优先级和重要性甚至高于天玄境修士,而定点猎杀他们的人,毫无疑问就是为了破坏这个计划……现今既然已经确定袭击最强一代的凶手是低语者,那这片他们曾经频繁活动过的区域,伏前辈难道不防?”
闻言,伏量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目光闪烁地看着四周,特别在那几根残破的石柱上留意了几息,才缓缓说道:“低语者不是妖魔,这不仅是我身为遗族族长最直观的判断,五年前,各宗用天魔岭后山的枯井碎片铸成了探妖泉镜,但由于遗族封闭,仙盟便将灵镜交予了我,让我自行测查西漠以西的情况……当时,低语者还没有消失,我也带着灵镜来到了这里,结果显示,并无异样。”
“可是,单从结果来看,最强一代陨落,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妖魔。”牧初璇坚持道。
“这只是你的猜测罢了,若低语者与妖魔无关,我却在此地严密布防,到最后岂不是徒耗巨大的人力和财力?”伏量反问。
闻言,牧初璇顿了几息,最后抬起头来,直视着伏量,轻语道:“无数年前,你遗族先贤,面对仙碑宗修士关于妖魔入侵的警告时,或许也是这样想的。”
呼……
空气瞬间凝固,周遭的灵力被无形的力量所冻结,这是伏量情绪突然失控,体内的力量自然外泄所造成的异象。
谷肓/s不过下一瞬,世界就重新运转了起来,伏量的神色也恢复了正常,直直地盯着牧初璇,冷声道:“你还真敢说啊。”
“初璇所言句句肺腑,亦无异心,有何不敢?”
牧初璇一边说,一边将手从徐越的额头上挪开,眉头微蹙看着他,俏脸带着些许苦恼。
“怎么,情况不妙?”伏量随口问道。
“不,没有……”
牧初璇摇了摇头,道:“他肉身和神魂的创伤并不是外力所致,昏迷至此,应该是遭到了术法的反噬……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帮他勉强稳住机体,减轻痛苦,真正要度过此劫,还是得靠他自己才行。”
闻言,伏量也低头观察着双眼紧闭,平躺在地上的徐越,用莫名的语气说道:“确实,他刚才所施展的术法,先有因果之力弥漫,后有不灭仙光沸腾,绝非仙域之法,相当玄妙,受到反噬,也属正常……若说先前我还对他不感兴趣,现在倒是有些好奇了……牧帝女,可知晓徐道友的底细?可否与我说说。”
闻言,牧初璇心中微凝,不动声色地拉住了徐越的手,同时微微挪动身子,挡在他前方,面色平静道:“徐越的法如何,我不清楚,但伏前辈的手段,可谓高明至极,我从没想过,遗族的‘复原’之术竟还能如此使用,重现昔日某处某地的场景……这一点,与仙碑宗的过去碑,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呵,你不必这么着急转移话题,也不用这般紧张地护着徐越,吾既已承认他对仙域的作用,便必不可能对他出手的。”伏量看着挡在徐越身前的牧初璇,笑着说道。
但牧初璇听后,依旧不准备让开,只是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岿然不动。
对此,伏量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言,继而接着牧初璇刚才的话语,缓缓道:“你说的没错,我遗族的秘术,在某些方面确实与过去碑的功能有些相似,这不足为奇,仙碑宗的三生碑乃镇宗之宝,我族先祖身为宗主道钧的族弟,怎么讲,也算是宗门高层,能接触到三生碑的机会很多,对其有所参悟,非常正常。”
“伏前辈言之有理,可是,不止如此吧?”
牧初璇眨了眨眼,声音如同婉清的灵鸟,轻声道:“刚才伏前辈催动神术,逆转阴阳天地时,除了遗族秘术极为玄妙外,这地下的某样东西,也在源源不断地为您提供能量,不是吗?”
伏量双眼一眯,这一次,他没有立刻接牧初璇的话语,而是过了好久,才缓缓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心中有感,自然有所察觉。”牧初璇平静道。
“是么。”
伏量点头,第一次开始认认真真观察眼前这个女子,同时低语道:“牧初璇,渡劫境后期修为,当今仙绝榜第四,守护之族,倚帝山帝女,或者现在,称你为帝山之主也不为过,在仙盟之中,亦有不俗的话语权……百年前,你也是徐越晓组织的智囊,可以说没有你,他根本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听着对方一一数落着自己的各种身份,牧初璇无言,静静地听着。
直到对方的下一句话,让她彻底变了颜色,无法再保持镇定了。
“原来我遗族千万年来一直在等的人,就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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