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之上,鸟儿不再鸣叫,树枝也不再摇曳。
这些动植物似乎都察觉到了气氛的不正常。
刘昂抬头,看着面带微笑的司闲,却在对方眼中发现了一丝威胁。
他的牙齿开始不由自主地打颤,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无法开口。
这时,脑中突然传来一阵酸痛,随后刘昂就觉得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头颅里。
那道声音也再次响起了。
“这是噬神蛊,可以吞食灵智,抹杀感情,让人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你知道该怎么做。”
闻言,刘昂终于顶不住了,躬身对着司闲一拜,做出了选择。
“启禀帝使,我是前天绝宗精英弟子刘昂,现为灵剑宗外门弟子!前些时日,天绝宗宗主段勋倒行逆施,带着门徒四处攻伐劫掠,甚至骚扰凡人,最终好战而亡,天绝宗败于灵剑宗之手,乃天意也!相信帝使这等爱民如子之人,也定不会饶恕天绝宗!”
刘昂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司闲,咬牙道:“此外,段勋确实曾向天绝七老求助过,但不知为何,几人并未顺利前来天绝宗,还请帝使明察!”
话音落下,整个灵剑宗落针可闻。
甚至其他几个天绝宗弟子都回神了,见了鬼一般地看着刘昂。
如此这般,岂不是彻底跟灵剑宗绑在一起了?
但最后,他们还是齐齐拜下,选择与刘昂共同进退。
不远处,灵剑宗众人则感激地看着几人,心情激动。
如果有刘昂等人作证,那就算司闲想为难灵剑宗,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这小子还算懂事。”徐越脑海中响起王霸的声音。
“嗯,路走宽了,不过事情还没完呢。”徐越轻轻点头,继续看向前方。
不知过了多久,司闲才淡淡开口道:“如此说来,倒是我误会灵剑宗了。”
刘昂急忙跪下,臣服道:“不敢不敢!帝使乃职责所在,是我等惭愧。”
司闲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一踏,走回了空中。
“呼,逃过一劫了。”远处的秦蕴松了一口气,庆幸道。
“嘘!还没完呢!”庞卓不满地横了她一眼,随后看了看徐越。
只要师叔还稳得住,那就说明问题不大。
回到程莫元前方,司闲面沉如水,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冷声道:“程宗主,我也不欺你,段勋与我有旧,如今却被你等所杀……你说,我该如何处之?”
话音落下,现场的气氛再次降到冰点,程莫元心中一凉,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帝使!两宗交战,伤亡在所难免,吾等若不杀段勋,如何自保啊!”
“既能杀之,为何不擒?难道倚帝山境内的同门之谊,在你这儿只是儿戏吗?”司闲寒声道。
“这……”程莫元咬了咬牙,腮帮子都在微微颤抖。
看来今日之事,无法善了了。
突然,下方的刘昂高声问道:“帝使,如此说来,天绝宗四处攻伐,也从未把其他宗门当成友宗同门啊!而且他们烧杀……”
“多嘴!”
司闲猛地大喝,一巴掌就朝着刘昂扇去。
下一刻,明明还隔着数十丈远的刘昂凭空受到重击,直接倒飞了出去,鲜血飞溅,半边脸都凹了。
“刘师兄!”
有弟子急忙将其接住,同时愤恨地看向司闲。
“快给他吃这个!”
庞卓等人迅速赶来,并从怀中拿出最好的灵药与刘昂服下,总算是阻止了伤势恶化。
“师父,刘师兄他!”秦蕴看着刘昂破碎的脸颊,声音有些无助。
庞卓林倚等人都握紧了拳头,在尽力克制自己。
上方,程莫元平静地问道:“帝使,是否有些过分了?”
司闲缓缓收回手,气定神闲地说道:“我等对话,岂是他一个小辈能插嘴的?该打。”
闻言,性情刚烈的长老夏厚惇终于忍不住了,高声吼道:“帝使身份崇高,我灵剑宗已无人可与您对话了,请回吧!”
空气骤然寂静,紧接着,就是一声娇喝。
“大胆!”
宁清柳眉倒竖,抬起手就要朝下方拍去。
刹那间,灵剑宗众人都感到一股压迫感,极为难受。
那是来自精神层面的压迫,可以让人疯癫崩溃,甚至当场魂飞魄散。
化神境及其以上的标准战斗方式。
“好了师妹,何必与他们相争。”
这时,司闲抬手轻轻一挥,压迫感骤然消失。
与此同时,王霸那微微抬起的前肢也放下了。
“师兄为何不让我教训教训他们?”宁清转头,满脸不解。
司闲轻笑:“一群依附我宗的下属修士罢了,你又何必与仆人动怒?”
闻言,宁清点了点头,表情再次变的如先前一般淡然。
“好了,程宗主,究竟是谁对段勋下的手,交出来吧。”司闲盘坐在了空中,闭上了双眼:“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莫要不识趣。”宁清也冷笑,将剑抱在胸口,饶有兴致地看着众人。
她最喜欢这种感觉了。
这种凌人欺压的感觉。
下方,程莫元深低着头,苍白的长发垂下,显得暮气沉沉。
他身为宗主的程莫元,必须要做决断了。
若把其他人交出去,司闲必然会将其当场诛杀,难逃一死。
唯有自己,靠着灵剑宗宗主的身份,或许能够……
“帝使,段勋乃我所杀,与门下弟子无关,还请赎罪。”
一声悲叹,如同暮鼓之音,敲打在每个灵剑宗弟子的心头。
这位重伤未愈,雪鬓霜鬟的老者,准备扛下这一切了。
“不要!宗主不可啊!”
“宗主为何骗人?段勋明明是我杀的,我啊!”
“帝使!段勋死于我等的乱刀之下,还望帝使责罚!”
一时间,庞卓林倚等人纷纷出声,对着高空嘶吼。
“哼。”
空中,宁清一声冷笑,猛地拔出了佩剑。
锵!
清鸣声传来,随后便是一道剑光闪过。
宁清对着灵剑宗山门一劈,一条半人宽的沟壑出现,切口平整无比,让人心寒。
“聒噪。”宁清收回宝剑,冷冰冰盯着众人。
一旁,司闲也终于睁开双眼,微眯着看向程莫元。
“程宗主,你可想好了?”司闲一笑,眉宇间却带着丝丝狠厉。
他岂不知程莫元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凭宗主身份,逃过一死罢了。
但他真不敢杀程莫元吗?
以他的身份,就算杀了,也只是杀了而已。
听到问话,程莫元微微点头,准备接受司闲的怒火了。
然而,就在这时,下方的一个独眼老者却举起手来,开始破口大骂。
“我呸!帝使,就凭你也配叫帝使?黑白不分,仗势欺人!你不愧与段勋那小杂种是旧友,行事风格如此相像!他被我杀时,还祈求爷爷我放了他,但我……”
司闲嘴角掀起一抹弧度,身体消失在了原地,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夏厚惇身前。
“听你之言,人是你杀的了?”
司闲拳头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轻轻挥出。
啪。
然而就是这么软绵绵的一拳,却含有无限杀机。
噗的一声,夏厚惇如遭雷击,似想吐血,却又吐不出来,想反击,更是使不上力。
“这是针对灵魂的攻击,别费劲了。”
司闲轻笑,收回拳头一步后退,回到了空中。
“与你这等将死之人动手,着实脏了我的手,这一拳会慢慢消磨你的魂光,直至死亡,其中痛苦,慢慢体会吧。”
司闲说完,不屑地看了看双眼泛白,口流白液的夏厚惇,转头对着程莫元笑道:“程宗主,凶手已经伏法,本尊就先走了。”
程莫元低头,只字不语。
司闲眉头一挑,径直走过去,伸手抓向程莫元腰间的宗主令牌。
那是身份的象征,也是一个宗门的精神支柱。
“这东西就送我吧,也不枉我来此一游了。”
程莫元身体一阵颤抖,但最终还是没有反抗,任司闲将宗主令牌拿走了。
“呵,废物。”
司闲轻笑,声音通过灵力传遍整个灵山,让所有人都听到了他对程莫元的蔑视。
王霸睁眼,刚迈出一只脚,就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它抬头看去,便看到徐越向自己摇了摇头。
思虑了一下,王霸再次闭上双眼趴在地上,如同一尊石龟。
最后,司闲和宁清二人翩翩而去,留下一众失魂落魄的灵剑宗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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