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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江湖令系统的提示纷至沓来,李忘尘却兀自抬起头来,体查四周,颇有恍如隔世的奇异感受。
此前他也有触碰先天门槛的体验,那时候还是气力先天大门,而现在是神力先天大门,即便前者只是到了门槛晃荡一圈,两者的差异仍然非常明显。
气力先天大门给予李忘尘的感受,将是作为根基的丹田发出先天真气,随后带动整个人全身心地进入先天世界,体会种种后天所不能体会到的精微美妙所在。
但是这感受中终究有了一处隔阂,那就是内力。
内力先天,人本身并无先天,全因内力先天之后,将人带至全新世界。
就好像是浑身穿着救生服潜伏大海深处。
而神力先天大门则是另一条道路,李忘尘将清晰感受到自己位处极高所在,宛若身在云端,飘飘然兮悠悠然,他的目光、神思、大脑,都达到全新境界,而身体、内力,相比之下便皆是漏洞百出、陈腐难言、无一能足的东西。
他甚至大有冲动,想要脱去一身红尘滚滚烟火气,去当和尚、道士。
这当然是极为离奇的想法。
“不全。”
李忘尘的脑子,第一时间跳出这样一个词汇,浑身上下皆有难以形容的难受感觉,好似自己成了个不周全、不齐整的残疾人。
他左右四顾,看看自身,握了握拳,摇了摇头。
明明手还是手,脚还是脚,却有种欠缺了什么东西般的痛苦与悲伤,想要强烈将其补全。
这补全的欲望,当是来自于先天境界。
准确来说,这是神力先天境界所独有的特点,它本来战力并不如另外二者,却能在全新角度洞悉更进一步的关键窍门。
打个比方来说,一人如一国,精气如同文臣武将,神之所在便是皇帝尊位。现在的“李国”,就是个皇帝无比英明神武,而文臣武将全都费拉不堪的国家。
虽然现在的李忘尘有“人间行走”之助,有不输给任何小三合人物的自信,但这属于特例。
正常来说,这种皇帝拔尖的国家,真正打起仗来,自然是不如有文臣武将的国家。
不过这种国家,反而才能把握到如何提升境界,到达更高水平的关键。正因为皇帝能有无比准确的判断,方知晓自己未来的道路如何,更知道如何改变现状,只要给予一定时间,这个国家就一定能够慢慢兴旺发达起来。
这是一条更着重于长久的道路。
正因为皇帝的目光高远,要做一代明君,方能发现自己这个国家的种种谬处,并且进而补足文臣武将。
相反,精、气二道的小先天,虽然战力强横,却失之大脑,难觅道路,一时强横,但皇帝始终没有雄才大略,这个国家也永远没有真真正正的盛世到来。
从这个角度来说,那对自己不周全、不齐整的残缺而难受的欲望,却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了。
果然,李忘尘只需脑子一转,种种武道的妙法立刻层出不穷地涌现出来,令他极有把握去“补全”自己。
换言之,先天神力大门虽然战斗力提升不多,却能帮人快速进入先天精力、气力两大门槛。
李忘尘忽然想起了两个例子。
一个例子是当年的大唐双龙寇仲、徐子陵二人,他们机缘巧合下偶得奇书“长生诀”,初学即破先天神力大门,但是仍然对战斗力没有任何提升,有好一阵子先天高手被后天人物追杀的荣誉战绩,可是以战养战,一路提升,最终成为两位辅佐李世民创立基业的大宗师。
另一个例子,则是他的好二叔李寻欢。
李寻欢,似乎就是先一步踏入了先天神力大门,随即借着这个气势,再一步踏入先天气力大门,方有这样神力、气力两大先天,但是精力匮乏的奇观,能将任何人拉入奇妙无比的“飞刀游戏”之中,一博输赢胜负。
除去这两个例子外,武道历史上的种种奇迹、古怪、玄妙,都是通过这一条道路走出来的。
同理,精力、气力一道则容易自满,就好像是文臣武将功高震主,令人忽视了皇帝的重要性,这个国家也就只能够盛极一时,反而没有了真正的颈部。
李忘尘曾看过许多秘籍之中对精气神三花的阐述,但是有真正到达这个境界,方能完全体会到三者之间的关系,微妙无比,任何一者都不可缺漏,任何一者也都有其重要地位,全看一个人到底需要什么。
有的治标,有的治本。
有人急需武力,有人却走向武道。
——不过他随即就笑了笑,只因这种宛若挑选大白菜的心态实在不该用在先天武道之上,常人能进入触摸其中任何一条道路,都将是无法形容的荣幸,更遑论挑三拣四,寻求最优解了。
除此之外,尚有江湖令系统“兑换神兵利器、灵丹妙药等”的开放,令李忘尘惊喜万分,只因这一下他就有十足把握去完成斩铁草的再一步进化了。
一切思虑,不过在弹指刹那。
李忘尘收敛心神,转过身去,看向众人,“诸位,天下第七已经伏法,还有什么话说?”
赵铁冷、霍重这才从此前精彩无比的战斗中回过神来,两个人身子一震,又想到面前这位击毙强敌的圆脸青年是敌非友,不由得对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齐声道,“在下已无话可说。”
他们却没有一点反抗想法,因为深深知道,面对李忘尘,反抗将是无用之功。
两个六分半堂的堂主都这般神采,其他几人自然更不用多说。
李忘尘微微一笑,“那就让我们等一等小石头凯旋吧。”
……
结果令人失望,王小石是空手而归。
他叹了口气道,“抱歉,宋兄,我没杀过人,虽终于取得胜利,但还是棋差一着,他逃去了。”
李忘尘也哑然一阵,却不在意,白愁飞的江湖令虽然诱人,但此番收获已经足够,笑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以你的本事,未来的事情是少不了,今天你是胜势,尚有不杀的能力,他日你是败势,可就不能如此了,这次去京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就该杀个人去。”
转头看了看温柔和郭大路,叮嘱他们,“你们也一样。”
王小石不由踌躇道,“杀人啊……”
温柔在一旁不屑道,“杀人啊。”
郭大路瞪大眼睛说,“杀人啊!”
三个人态度不一,但都将目光同时投注到李忘尘身上,因为李忘尘刚刚才杀死一个人,而且是一个高手。
天下第七!
“杀人就好像是和女孩子上床,做之前觉得不过如此,却又紧张万分,做之后觉得稀松平常,但是天开地阔。”李忘尘用了个粗俗的比喻,“这是件很重要而又不重要的事情。”
温柔脸已红了,但还是装作不甚在意的模样,“哦,也就是这样嘛。”
李忘尘补充了一句,“对你来说,是和男人上床。”
温柔终于支撑不住了,哎呀呀了一阵,跌足道,“你这个登徒子,我若手中有刀,第一个杀的就是你——还有你们。”转头狠狠看向旁边两人。
王小石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郭大路道,“你手中不是有刀吗?”
温柔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忘尘哈哈一笑,转头看向其他人,饶有兴致地问,“接下来我该怎样处置你们呢?”
赵铁冷叹了口气,“当然全看公子的意思。”
霍重也使劲点头。
李忘尘沉吟片刻,道,“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涉足这件事情?”
几人茫然地摇了摇头,这大概也是他们心中的谜题,明明六分半堂斗得你死我活,怎么却惹出来这几位高手?
赵铁冷目光一转,“宋兄想必是金风细雨楼的高人。”
李忘尘笑道,“我当然不是,赵堂主……不,该是金风细雨楼的薛西神,你可千万别耍弄你的小聪明,否则非但给不了苏楼主强助,反而给他抹黑呢。”
这话别说令赵铁冷脸色一黑,旁边的霍重也见鬼似地盯上他,而旁边厉单、丁瘦鹤、顾寒林等辈的神色,也如出一辙。
温柔更是柳眉一竖,“啊,这四四方方、令人绑架孩子的大个儿是师哥手下的人?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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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石和郭大路也皱眉对视起来,方知道事情尚未真正停歇。
所有人目光盯准赵铁冷,他身上功力运足,但是又渐渐消散。
赵铁冷绝望惨笑道,“我本来千方百计地寻找脱身机会,但宋兄这句话,却令我只想要宋兄立即将我等人士全部所杀,只因我的身份消息,绝不能够传出去。”
李忘尘道,“我当然会将你们全部杀了。”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也顾不得许多了,霍重等人立刻道,“不可!”
王小石和郭大路都很不忍心道,“宋兄……”
温柔也急忙道,“宋大哥!”
李忘尘抬手,将众人声音掩盖,“你们还记得白天所见种种吗?那些断手断脚、残疾畸形的孩子,本有无限美好的过去,现在一辈子已被毁了,成了傻子、痴人,哪个不是他们造就的业果?小石头,大郭,温柔姑娘,咱们练这一身武功,不去处理这种事情,谁来处理?”
三个小年轻顿时语塞,无话可说。
霍重等人听到他话语早已下定杀心,更根据话语内容,脑海浮现出一个一个残疾孩子的面容,当即也冷汗涔涔,口干舌燥,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赵铁冷苦笑道,“我不求其他,情愿一死。唯有这件事情,但求宋兄不要外传,否则将误了公子的大业。”
旁人看他视死如归的神色,明知道他是敌对势力的卧底,却仍记挂着苏梦枕,此时也不由生出佩服之心。
李忘尘转头看向身旁的三人道,“你们怎么看?”
温柔不忍心道,“啊……就,就答应他吧,他好可怜啊。”
王小石沉吟片刻道,“我也赞同不予公开,只因若说出这番事情,说不定反而对孩子的父母产生偌大影响,京城势力,本来不是六分半堂、就是金风细雨楼,他们夹在中间,只能选择一方,若公开事实,既不能投身于害了孩子的苏梦枕,又不是回转到已背叛的雷损麾下,反而为难。有些事情,掩盖着或许才是好事。”
郭大路却忽然道,“我支持公开。”
面对李忘尘的目光,他坦然道,“这事儿的确会造成些不好影响,但今日我不公开,他日你不公开,这种事情长此以往,没人将会公开,永远得不到安宁,永远也会发生。世道就是因为常常有这样那样的人顾全大局,所以才有礼崩乐坏、瓦釜雷鸣的说法,我在家乡的时候,一个人体虚力弱,常年卧病在床,给他一直吃药也没办法,但我教他每日打熬身体,过不了三个月便好了——宋兄,我现在只深恨自己武功不高,没办法教这个世道练武了,但怎么也不能继续吃这些乱七八糟的药吧!”
郭大路总结道:“我的意思是:真相比一切都重要!就算有短暂的痛楚,也一定能达到美好的未来!”
他看来五大三粗,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旁边的众人都目瞪口呆。
李忘尘只是笑着,眼睛明亮无比,他笑着的样子好像遇到了一个知己,却不急着回答郭大路,而是看向王小石,“小石头,你现在又怎么觉得?”
王小石沉思片刻,只说了三个字,“我错了!”
温柔也跟着说,“我也错了——嘿,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以为我听不懂吗?”
李忘尘只好收回惊讶的目光,真心真意地道了一声歉,最后对赵铁冷微笑道,“赵堂主,大郭说的话对极了,正是我的意思……看来不能答应你这个请求了。”
赵铁冷仰天长啸,“我真是愧对公子!”说话间,身子一震,然后脑袋一歪,倒了下来,已经七窍流血。
竟然是自绝心脉。
李忘尘不得不佩服一句,“手段卑鄙,但是个汉子。”又看向其他人,悠然道,“你们呢?我猜这么多人,未必有人能有他这般的决断吧?想要和我交交手吗?”
等到离开此地的时候,身后已经是一地尸体。
李忘尘对王小石、郭大路、温柔三个人有些感叹地说,“其实你们或许并不知道,我一直想要当个低调的人,想要过一些安生日子。但是我今日之后,终于明白了一点:以我的武功,我的性子,想要如此,非得当上一只缩头乌龟不可。”
他又叹了口气,“这么一闹,我此去临安府一行,必然成为众矢之的,在入京之后,可预见的未来里,似乎也没个安息日子了。”
他最后也不感慨,也不叹气,而是笑了笑,“——但是,管他呢。”
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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