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翻阅几眼,满眼戒备的打量马背上的男女,风气严明的北晋国男女共乘一骑,实为不雅,更何况此时天色微明,全城戒备,此时出城实在可疑。
席盼盼率先开了口,“你可是在肖巡检手下当差?”
士兵浑身一紧,语气有一丝慎重,“自然是在肖巡检手下当差。”
席盼盼厉声道:“你便去告诉肖巡检,一而再再而三的与国公府过不去,是嫌我国公府天高路远,摘不下他头上的乌纱帽吗!”
士兵被席盼盼铿镪顿挫的语调吓蒙了,唯恐给崇拜的肖巡检惹来麻烦,手中通行文书烫如山芋。
“混账东西,还不快开城门,如今监察御史刘大人正在追捕犯人,我等奉国公之命,与刘大人协助办案,耽误了追击逆贼的大事,信都城的所有官员都逃不了责任。”席盼盼逼迫的语气拿捏十足。
席盼盼不间断加重语气,“特别是屡次与国公府作对的肖巡检,只怕肖巡检要担个与逃犯同流的罪名!”
“还望大人明鉴!是我等眼拙,与肖巡检无关。”士兵被席盼盼步步紧逼的强盛气势吓蒙,毫无思考余地。
士兵再不敢有所阻拦,急忙奉上盖有国公印章的通行文书,并命人大开城门。
厚重城门从里被打开,迎面袭来一阵凉风。
卫佑祺勾了勾嘴角,甩动缰绳,很快出了城门。
苍穹的白光彻底露出远山,天际大明,乌压压的难民们纷纷从地上爬起,瞧见一骑快马绝尘而去,留下一地浮尘,昙花一现的城门再次绝情的关闭。
席盼盼坐在飞驰的马背上,心如鼓擂,她率先开口一搏,只是为了不给卫佑祺索要文书的借口,她将华妃的架势端的足足,几十年电视剧可不是白看的。
“咦?是不是走错城门了?”席盼盼迎着强风问话。
卫佑祺策马狂奔,并未回答。
席盼盼碰了冷钉子,很识相的没再开口,不过她很快想明白其中缘由,刘继顺着线索跟信息找到了信都城,想必也是知道卫佑祺要去往北地,此刻通往北地的城门只怕布上了天罗地网。
她与卫佑祺原路返回出城门,料谁也想不到卫佑祺千方百计入信都城,自己又原路出来,这也是为何城内紧锣密鼓的巡查,东城门却没几人的原因。
等刘继幡然醒悟,他们也跑出老远。
骏马在强势的驱赶下疯狂奔驰,席盼盼几次险些摔下去,短时间坚持这样快的速度还行,时间一长,她就有些受不住了。
烈日迎头,她热的满头大汗,几次出声让卫佑祺停马,都被他冷漠忽视。
席盼盼再也无法顾忌尴尬,直接一头栽在他背上,粘稠的血液糊了她满嘴。
这重重一靠,两人竟是齐齐摔下了骏马,骏马长嘶,马蹄顶入土壤,在强有力的阻力下,骏马差点栽入河里。
席盼盼摔下马后并未感觉太大的疼痛,身下的肉盾承受了重量,发出沉沉的闷哼。
席盼盼急忙起身,伸出手想要去搀扶卫佑祺,卫佑祺挥手弹开,踉跄着爬起。
他脸色苍白如死人,肩膀的剑伤此刻还在渗血,热风浮起他墨发上的红带,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布满血丝。
这样毫不掩饰的杀意,席盼盼早就领悟过,她后退几步,手中掏出手枪对准卫佑祺。
卫佑祺看向她手中漆黑的物体,眼眸不知闪过什么,下一刻,拔出腰间长剑。
二人短暂的和谐终于在马停时结束。
席盼盼气的恨不得一枪结果了卫佑祺,“在营地我喂你水,你要杀我,在客栈你还要杀我,我救你出信都城,你翻脸又要杀我!卫佑祺,你是不是疯子!”
“疯子?”卫佑祺嘴角含笑,眉间浅痣衬的他妖娆至极,只是他眼中毫无笑意,“救我,我便要感恩戴德?世上哪有无目的的恩德?”
“我救你能有什么目的?”席盼盼心虚一秒,这次救他确实是有目的。
卫佑祺不愿与她多言,直奔主题道:“文书交出来,我暂且可以不杀你。”
“狂妄!”席盼盼也不在装柔弱,凶巴巴的说:“手环还我。”
“不给?那便死吧。”
卫佑祺轻飘飘吐出一句,人已移至席盼盼身前,席盼盼大惊,暗叹卫佑祺受如此重的伤,动作竟还这么快,真是个怪物。
卫佑祺的剑身以极快的速度拍在席盼盼手腕处,席盼盼手腕吃痛,手枪啪的掉落。
席盼盼失去武器,反应迅速的一拳打在卫佑祺的伤口上,卫佑祺肩膀上的血洞瞬间喷出血。
席盼盼抓住对方迟钝的缝隙,一个飞身扑到他身上,卫佑祺长剑落地,未料到席盼盼会扑倒他怀里。
二人很快扭打在一起,一两只水鸟噗通飞走,卫佑祺实在没料到席盼盼跟个泼妇般毫无章法。
席盼盼也早就看出卫佑祺在死撑,才敢近身肉搏,在体力上压制住对方。
天旋地转间,卫佑祺头脑发沉,脸颊上被席盼盼抓出数道血痕。
只见卫佑祺右手聚力,一个翻身就将席盼盼压制在地,粗粝的手狠狠掐住她脖子。
席盼盼暗道失算,挣扎间呼吸困难,脸颊已成酱色。
妈的,要死了,这辈子要是能活下来,她一定要跟卫佑祺死磕到底。
呼吸急促,蓝天白云变成重影,卫佑祺如修罗般的脸也变的模糊不清。
快要昏死之际,席盼盼摸到了地上的枪,她绷着脖子,用尽全力举起了枪。
卫佑祺的手劲微顿,看向对准自己的不明物体。
嘭的一声巨响,震动着脆弱的耳膜,水林间的动物惊吓逃奔,哐当的子弹壳落在地上,危急存亡的时刻透出一缕生机。
卫佑祺重重倒在席盼盼身上,肩膀的枪伤血流如注,他发狠的咬向席盼盼的脖子,要与之同归于尽。
席盼盼吃痛大叫,一脚将身上的卫佑祺踹开,卫佑祺瘫在一旁,眼眸轻阖,鲜血几乎染红他俊美的脸。
太阳悬至正中,刺目的阳光明晃晃的照耀着大地,让喷出的鲜血更艳了几分。
席盼盼浑身发抖,脊背渗出一层层冷汗,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卫佑祺迟迟不动弹,再也经受不住恐惧,朝远处逃离。
一直跑,一直跑,仿佛这样就能减轻杀人的负担。
一块凸起的石头绊住她的脚,她重重摔倒在地,混沌的意识才找出一丝清醒。
枪早就被她扔在河边,她眼神呆滞的看向双手,手掌上残留着卫佑祺喷出来的血,她搓了搓手掌,站起身猛吸一口气,再次调头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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