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强烈的电流飞速的窜向四肢百骸,卫佑祺的五感顿时迟钝,眼前一阵旋转。
席盼盼飞身抢夺手环,哪知卫佑祺如此强悍,电流击溃全身之时还有力气挥剑刺来。
席盼盼眼疾手快的错身躲过,一脚踹上了卫佑祺的小腿,卫佑祺身手再敏锐,此刻的反应速度也比平常慢上许多,这一脚几乎用尽了席盼盼全力,卫佑祺小腿受力,身子撞到了床榻上。
一柄飞刀同时间从卫佑祺手中掷出,寒芒刺眼,席盼盼被迫退至门口,飞刀重重插入门扉。
卫佑祺那双漂亮到极致的寒眸,冷冷看着她,迸出腾腾的杀意,眼见他手掌撑床,即将缓过电流重新站起来。
席盼盼一跺脚,打开房门跑了。
客栈寂然无声,月色堪堪照亮轮廓,席盼盼穿过不算太大的庭院,一路跑至客栈前厅。
客栈值夜的小二躺在柜台后的凉席休息,听到踏踏急促的脚步声,揉着惺忪睡眼探出头。
只见一道白色身影跟鬼火一样,跃过座椅板凳,嘭的一声撞在门上,只听咔的一声,门栓被打开,那个火急火燎的白色身影融入漆黑的夜色,消失不见。
小二暗骂是哪个神经病住客,大半夜的梦游。
安静的街道伸手不见五指,延绵两侧的店肆犹如张牙舞爪的鬼怪,屋檐下零星几盏红灯笼,照出一片红色暗影。
席盼盼气喘吁吁的停在街道中间,望着黑暗无光的尽头,一时驻足不前。
她烦躁的抓了几把头发,再次转身回到客栈附近,客栈檐下挂着两盏灯,门扉已被小二关上。
席盼盼自然没有此刻回去的打算,她找了个便于藏身的地方蹲着,一偏头便能看见驿站的大门。
她身上除了一身遮体的衣物,连双鞋都没穿,急着逃命,随身物件全在驿站。
一想到手环在卫佑祺手里,席盼盼就气的冒火,她在心里暗暗发誓,终有一日,她一定将卫佑祺揍到满地找牙。
夜色更浓,一慢三快的打更声在寂静的街道响起,席盼盼见卫佑祺并未追出,放松的靠在摊位角落闭目养神。
打更声骤然消失,轻蹑的脚步声缓慢又有节奏的从四周靠近,几团影子慢慢聚拢。
席盼盼从瞌睡中惊醒,眯眼望去,这团团黑影不是什么夜鬼,而是一行身穿常服的男人,行踪鬼祟的将驿站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
“回禀大人,火油已到。”
“好,必要时燃尽这间驿站,也不能放任何人离开!”为首的男人说道。
“是,大人。”
妈蛋!古代人太能折腾了!天天搞事情,不累的吗!
席盼盼屏住呼吸,匍匐后退,退至小巷,猫着腰赤足走向小巷尽头。
驿站的天字号小院与这条小巷相连,后院有一条不算太宽的池塘通向外面的护城河。
席盼盼正奋力的想要爬上围墙翻进去,趁着火烧驿站前,将她的东西弄出来。
围墙高约九尺,席盼盼踮脚攀了许久,终究是自不量力。
她泄气的瘫坐在地,冷不丁瞧见角落有一个不起眼的狗洞,不知是何人用草堆遮掩住了。
席盼盼扒开草堆,弯腰往里看,朦胧视线中,形状粗糙的假山立在池塘边,青砖壁瓦的厢房坐落在四方。
正是他们歇脚的天字号庭院。
她心中暗喜,身体紧贴地面,跟个小猫似的往里钻,她体型纤细,轻松的从狗洞爬了进去。
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了一段路,瞧见北厢房的偏厅亮着灯,屋里投出走动的身影,席盼盼并未停留,踮脚朝西厢房行去。
西厢房房门大开,屋里静悄悄,在席盼盼再三确认卫佑祺早已离去后,猫着腰进了屋。
地上断裂的板凳,凌乱的床铺,提醒着不久前这里有过一场争斗,借着微弱的月光,席盼盼瞧见双肩包跟斜挎包安然无恙的堆在床头。
她迅速穿衣穿鞋,检查双肩包,包内物件原封不动,看来那见她就想杀的卫佑祺还算是个磊落的男人,并未随便翻人行囊。
路过北厢房时,席盼盼思忖片刻,转身去了北厢房。
包围客栈的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元菡茵对她多次相助,提醒一声也是应该。
北厢房灯火通明,房间虚掩,她心觉疑惑,踮脚望向东厢房的方向,奈何距离有些远,看不清东厢房的动静。
她眯眼靠近门缝,正要询问元菡茵是否在,骤然瞧见屋舍内摆满包袱,一个漆面小盒子摆在上面。
如果她没记错,那盒子里装的正是通行文书,是北晋国一路亮绿灯的后门。
席盼盼仅仅挣扎一秒,轻轻推开房门,逡巡屋内,见无人在,便行至桌边,打开盒子,将里面的文书藏到了文胸内。
“卫公子,进来再说。”
屋舍外传来元菡茵婉转的说话声。
席盼盼大惊,阔步走向矮榻的屏风后,她蹲下身,屏住呼吸。
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元菡茵神色匆匆进屋,双手紧张的交错在一起。
“行囊可都收拾好了?”卫佑祺平声问道。
“收拾好了。”元菡茵又将小慈唤进来,小慈惶恐的将桌上行囊归整,一人抱着行囊往外走。
没等她去找卫佑祺,卫佑祺自己送上了门,席盼盼打算见机行事,看能不能拿回手环。
“收拾完立刻走。”卫佑祺交代一句,跨步离开。
“卫公子。”元菡茵唤住他,语气急促道:“这些侍卫一路从长京城护送我到徐州,我以为他们忠心耿耿,没想到竟然泄露我们的行踪,对不起。”
卫佑祺转过身,语气平淡道:“你在九江救了我,此事本就与你无关,你无需道歉。”
“不好了,小姐,有很多人进来了。”
小慈在院外惊呼大喊,踉跄跑进屋,漆黑宁静的庭院一瞬间毛发皆竖。
脚步身嗒嗒的响起,伴随着几声重物撞开的声响,火把的艳光撕开夜色,驿站老板与旅客早就闭门躲藏,不算太大的西厢房很快被一伙人团团包围。
元菡茵与小慈吓的紧紧搀在一起。
“好久不见,卫二公子,别来无恙。”刘继在下属的簇拥下,缓步走出,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卫佑祺的寒眸漆黑一片,见到杀气腾腾的一伙人,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拨动。
“原来是监察御史刘大人。”卫佑祺唇角微勾,“竟不知区区监察八品也干起了督捕司的活,莫不是刘大人也开始摇尾乞怜了。”
刘继面色恼怒,转而笑道:“卫二公子还当镇国侯府是位高权重的忠军良臣?别说是我隶都察院,就算是一个平平百姓也想将尔等叛逆之臣缉拿归案!”
卫佑祺神色微凝,消瘦的肩膀有股凌然的傲骨之气。
刘继继续嘲讽道:“二公子不去京都收殓侯府百余人的尸首,却依仗着晋国公的掌上明珠,企图逃往北地,二公子当真是贪生怕死,不忠不孝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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