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棂,古树青叶的剪影铺呈在窗口,屋里浅浅呼吸声。
席盼盼轻手轻脚的爬起来,抬腿越过床外侧的方思语,下床走向书桌。
她点开台灯,提笔思虑片刻,最后下定决心落笔。
写完信,她悄悄出房门,在隔壁屋的衣柜里拿出这几日收到的快递。
北晋国的着装跟汉朝有些类似,避免穿过去又被当成异类,她在某宝买了几件汉服。
她换上一件材质柔软的汉服,长发梳成丸子头,墨发间插上一只玉质发簪。
手机、充电器、折叠刀、防狼神器、化妆包、药品、卫生巾、包纸、外加多个救命神器--仿妆腐皮,装备齐全,装进专门定制的布质双肩包里。
席盼盼觉得徐芳就是她的再生父母,等她从北晋国找回外婆,势必要请徐芳吃一个月的大餐。
席盼盼下楼来到客厅,攧手攧脚的从衣架上取下母亲的包包。
她从包包里翻出钱包,果然在钱包的内扣处看见外婆的证件照。
照片是母亲从公安局专门提取的身份证头像,清晰度高,跟本人毫无差别。
她抠出照片放入口袋,做足思想准备,看一眼二楼的方向,带着冲锋陷阵的孤勇走入地下室。
地下室跟她离去时一样,乱七八糟的杂物堆在一处,她扶起当初意外触碰机关的古老灯架,打开密室吊灯,走向角落的雕花木箱。
席盼盼装上一袋金元宝放入双肩包,将子弹跟枪放在斜跨的小包里,拿子弹的时候意外发现箱子底部藏有几个烟雾弹,武器不怕多,多多益善。
再次检查装备,一切准备就绪,她将腐皮贴在脸上,深吸一口气,严阵以待的打开手环。
熟悉的白光再次席卷视线,万物消失,陷入黑暗。
汹涌的河水涌入鼻息口腔,湍急的水挤压身躯,窒息感充斥五感,席盼盼被强势的水压拉沉河底。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大脑空白片刻,求生的意识很快驱使她张开双臂,往聚光的河面浮游。
她探出河面,充足的氧气涌入鼻息,剧烈咳嗽后,她迅速朝河岸艰难游去。
河面看着平静无波,里面却乾坤汹涌,她费力的爬上河岸,瘫在泥水里仰天大骂一声。
“差评!差评!该死的穿越体验!”
穿越地点怎么变了?地点随机的吗?
席盼盼气的说不出话,两次了,次次生死时速,再来一次她要英年早逝了。
晴空万里,白云漂浮在树林间隙,清风徐徐,湿透的身体打了几个哆嗦。
席盼盼环顾四周,将脑海的疑问抛至一边,当务之急是将包包晒干。
河水波光粼粼,两岸峰峦环抱,几只水鸟间隙的落在水面,再展翅飞走。
席盼盼找了个背风的石墩坐下,将双肩包里的物品衣服拿出来晒干。
她摸了摸外婆的照片,照片没糊,才松了肩膀。
这次大概是做足准备,没了第一次的惊慌失措。
烈日烘烤大地,身上湿衣晒干七八分时,几个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少来河边打水,他们看一眼席盼盼,便神色木讷的灌满水囊离开,对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坐在河边毫无兴趣。
席盼盼收拾好东西启程,走到距离河不远的小道上,看到许多结队的百姓,有些是徒步,有些是坐着牛车。
他们枯瘦如柴,神色空洞。
“这位阿姨,请问一下,这里最近的一个城镇在哪里?”席盼盼问落在队伍最后面的中年妇女。
妇女疑狐的看她一眼,席盼盼才后知后觉自己用词太现代了,在外人眼里一定是古怪。
席盼盼将目光转向另一个带着孩子的一家三口。
“这位先生,请问最近的城镇在何处?”席盼盼询问。
村野之人被唤先生,男人不太好意思的摸摸头,“一直往北走就是信都城,到了信都城大家就有饭吃了。”
席盼盼看了一眼跟逃荒大队一样的人群,不解的问道:“附近是发生何事了?为何大家都举家迁走?”
一人忽然发笑,看着她不太友好的说:“小姑娘莫不是哪家出山游玩的富家千金?竟是不知人间疾苦?”
语气嘲讽,隐带妒恨。
那被唤先生的中年男子看了看席盼盼身上的锦绣华服,解释道:“最近战火连连,我们都是从徐州逃难而来,徐州多池沦陷,被叛军占领。”
另一人行至一旁说:“我是从田家村逃出来的,那里有一座麦积山跟天怒一样喷出岩浆,七排村、界桥村,好几个村庄全被岩浆毁灭,死伤无数。”
席盼盼一惊,界桥村不就是她被俘的村子吗?
“火山爆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席盼盼蹙眉问道。
“八天前,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半夜火光把天都烧红了,听说陈军在麦积山扎营全烧死了,那座山现在还冒着滚滚黑烟呢。”
又一人愤恨道:“一定是老天在惩罚陈军,挑起战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必遭天诛!”
八天前正是她穿越回去的那天。
席盼盼怔忪的立在原地,陷入一种可怕的思绪之中,一些被她忽略的声音此刻潮水般涌来。
“确定是否强制执行,后果严重,请尽快退出程序”
机械的声音几乎淹没她的回忆,穿越的刹那,她在白光火焰中听到一声响彻天地的轰炸声,那是一种巨大冲力产生的巨响,只是被当时急于逃命的她所忽略。
席盼盼双手颤抖,显些喘不上气。
莫非是她强行打开时空壁垒,引发了火山爆发?从而导致山谷的穿越落点消失,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她这次穿越点变成了河内。
并不是随机穿越,而是她破坏了壁垒缝隙。
“姑娘,你没事吧?”一个背着巨大包袱的中年妇人牵着一个孩童,担忧的询问,妇人见她泫然欲泣,安抚的说:“前面就是信都城,等我们进了城,会重新开始生活,总不会饿死。”
席盼盼看着逃难的难民,不知这里有多少妻离子散的人是来自那场火山爆发。
她抹了一把泪,点头说:“谢谢。”
“哎,都是可怜认。”妇人牵着孩子往前走。
席盼盼跟在后面再次开始她的旅程。
小小茶舍是这条通往信都城唯一一家供人歇脚的茶摊,虽名叫小小,却囊括五湖四海的大小八卦,往常这里不泛公子贵女、富甲商人、贩夫走卒,只是从一个月前开始,这里最常见就是逃亡北地的难民。
茶摊酒水的价格不得不降至一文一茶,即便贱卖,也达不到座无空席。
摊位里除了茶、酒水,卤蛋,再无其它,席盼盼让摊主将茶水卤蛋端给树林边席地而坐的难民。
难民们没想到这个看着丑陋的姑娘出手竟是如此阔绰,纷纷对她表示感谢。
席盼盼心虚的接受大家的谢意,从双肩包里拿出一锭金元宝付给摊主。
摊主两眼睁大,喝茶付金元宝的客人,他只在北晋国鼎盛时期见过,精明的摊主点头哈腰,见这姑娘独自一人并未带侍卫,也没多言,找了零钱就去照顾其他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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