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方思语不再插嘴,席盼盼头大的揉了揉眉间。
气氛再次笼罩紧张,席盼盼说:“我穿越到了一个叫北晋国的古代,在那里被人当做战俘关了六天五夜,我运气实在太差,穿越过去,正在打仗,我脸上贴了徐芳去年寄给我的万圣节仿妆皮肤,才躲过了那些士兵的强*,我一直在找机会逃走,后来有一批黑衣人袭营,我就趁乱逃了,强行打开时空壁垒,穿越到了青海。”
席盼盼一口气说完,越发感慨这一路走来,当真是惨绝人寰,内心一阵后怕。
一直安静倾听的方思语愁眉不展,神色复杂,伸出手温柔的抚在她脑袋上。
席盼盼眼眸发亮的看着方思语,激动的说:“我现在几乎很肯定外婆也穿越到了北晋国,我们要从长计议,去北晋国寻找外婆。”
方思语面色震惊,语气隐含微怒:“你怎么能拿外婆的事开玩笑!”
席盼盼一肚子的计划,因方思语严厉的语气,硬生生堵在嗓子眼。
“妈妈,我没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密室......。”
“盼盼!”方思语打断,语气强硬的说:“不要拿外婆的事开玩笑!”
外婆的事,一直是方思语心中无法抹平的痛,空气凝固,一时谁也没在说话。
方思语迅速调整情绪,开口安抚:“你先好好休息,妈妈去打个电话。”
席盼盼不可置信的质问:“打什么电话?心理咨询师的电话吗!”
方思语眼中噙泪,态度很坚定说:“盼盼,你听妈妈说,一切都过去了,妈妈会一直陪着你走出阴霾,你不要怕。”
席盼盼狂躁不已,“我没疯,我现在就带你去祖屋,祖屋有一间密室,真的可以穿越。”
“密室?我怎么不知道祖屋有密室,要真能穿越,我去穿一个。”方思语浑身绷紧,仿佛下一刻就会爆发。
席盼盼顿时禁声,脑海乱成一团,一会是战场的满地横尸,一会是倒在无情剑下的老人,一会是备受欺辱的女孩们。
夜更深了,病房内两道僵持的身影,硬如铁板,影子投在地上,分不清哪个更沉重。
在方思语看不见的盲区,席盼盼悄悄落了一滴泪。
席盼盼站起身,躺回床上,声音闷闷的传来,“我瞎说的,逗你玩,根本就没什么穿越。”
方思语叹一声,躺在席盼盼身后,母女二人紧紧贴着,“宝贝,妈妈刚才语气不太好,你不要难过。”
女儿身上的伤疤再次浮现在方思语脑海,只言片语怎能述尽皮开肉绽的疼痛。
医生说席盼盼营养缺失严重,短短六天是受了怎样的折磨,才让一个身体健康白白净净的女孩变成面黄肌瘦。
方思语更害怕女儿出现心理疾病,内心的愧疚几乎将方思语淹没。
“宝贝,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爱你,很爱你,有妈妈在,妈妈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席盼盼哽咽转身,窝在母亲怀里,“妈妈,你别难过,也别愧疚,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女儿的敏锐跟善解人意,总是让方思语难受,父母分离带来的痛只怕女儿一直藏在心里。
困意袭来时,席盼盼终于下定决心不将手环跟密室的事告诉方思语,手环只有一个,方思语必定不会让她以身犯险。
外婆将密室隐藏,必定也深知古代危险,不想方思语参合其中。
席盼盼经历了一场不太美好的古代之行,深刻明白什么叫走投无路绝处逢生,她不希望年纪已大的母亲再去经历这一切。
一周后出院,在席盼盼的坚持下,一家人回到了四明山。
明叔早早做好饭等在院外,瞧见席盼盼安然无恙的回来,布满皱纹的手捂着眼睛哽咽不已。
席盼盼的失踪,明叔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席盼盼不得不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安抚明叔的情绪。
“盼盼大二还是跟我回法国读巴黎萨克雷大学。”席宏盛憋了一路的决定终于说出口。
还算融洽的饭局顷刻间落针可闻。
方思语啪的放下筷子,直视席宏盛:“你什么意思?女儿跟了你十四年还不够吗!”
席宏盛语气平稳的反问:“你觉得你能照顾好盼盼?”
方思语这辈子最讨厌席宏盛言之成理的气势,她压下脾气商量:“这次确实是我做的不周到,仅此一次。”
明叔愧痛不已的说:“席先生,方总那天嘱咐过我,让我提早赶过来,是我来晚了,跟方总没关系。”
“明叔,不关你的事,吃饭。”方思语堵住明叔。
席宏盛:“盼盼当初是判给了我,我有权决定盼盼的去留。”
“席宏盛!”方思语站起身,倔强美丽的脸藏着一丝无人窥探的脆弱,“你应该是最清楚当初我为什么让盼盼跟着你,因为你比我细心,比我更好,所以我才将盼盼交给你,可你呢,你再婚了,跟个外国女人有了个儿子!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种话!”
席宏盛一直都知道方思语擅长掐住他的七寸,十四年的时光,终是磨不了方思语的棱角,席宏盛抿着唇不说话。
席盼盼像个工具人一样吃完饭,放下筷子,仿佛父母之前激烈的争吵对象不是她。
更或者说,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父母的相处方式。
席盼盼站起身,平静的看向父亲,“爸爸,我想留在妈妈身边,妈妈只有我。”
席宏盛惊诧的神情逐渐染上疼痛,女儿简简单单一句话,无疑给他判了死刑,他有了妻子,有了儿子,一直以为将女儿照顾的无微不至,却还是忽略了女儿内心的想法。
二十岁的少女秉性跟她母亲一样,心思玲珑,总能看透事情。
席宏盛伸手覆上女儿的头,“盼盼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你是真的想清楚了吗?”
席盼盼嗯了一声,却不忍看父亲。
席宏盛语气温柔:“爸爸知道了,爸爸尊重你的选择。”
晚饭后,席宏盛开车离开了四明山,上车前,席盼盼叫住了父亲。
“爸爸,我选择的生活方式,并不代表我不爱你们。”
席宏盛回头,五十岁的儒雅男人,眼眶通红,“爸爸一直都知道盼盼是最爱爸爸妈妈的人。”
席盼盼待在四明山的三天是方思语最紧张的三天,生怕之前的人贩子出现,除了上厕所,方思语全天都黏着席盼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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