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大明
自古宴无好宴。
不是舍财,就是舍命。
前来赴宴的人很多,一时激动说错话的人也有不少,在当天下午就被弄去捡拾马粪了。
所有他们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财富,也都成了他门主子的战利品。
等于是空忙乎一场,到最后还是接了范复粹的班。
不过这些人对自己的认知挺有意思,认为自己只要干活卖力,下一个范复粹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人。
于是在他们捡拾马粪的时候,看着范复粹坐着马车出城,就仿佛下一位坐在马车中的人就是他们。
让本来等着一场谩骂随之而来的黄立极,也是不太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与此同时。
熊大人也已经回到了大凌河堡。
“熊汝霖部长,你下次要是再一个人深入关外,提前跟我说一声,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回到大凌河堡,就开始加紧训练自己手下的李过,见面之后就抱怨了一声。
要是被皇太极识破了熊汝霖伪装,很可能大明就要损失一位大官了。
“放心,你是没有见过关外深处具体是怎么样的,其实就算是皇太极发现了我的身份,也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熊汝霖很自信。
不是对自己的能力,而是对大明的强大。
只有走出去了,才能够明白一个强大国家,才是自己面对别的势力,最大的底气。
说句不客气的话,他要是亮明了身份,死活赖在盛京不走,皇太极晚上睡觉估计都不会安稳。
“濮兴德给我进来,把你看到的都给我画出来,仔细一些啊。”
转悠了一圈,收获很大,自从接手了军情部之后,里面的许多的人才,让他是大开眼界。
濮兴德的本事,就是能够把看到的所有东西,短暂的记在脑子里,随后在用画笔画出来,不一定会准确,可大致的方位和地形形貌还是可以辨识的。
一个低调的,看起来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进来,除了一身的侍卫衣服惹眼之外,根本就看不出来此人有着怎样的能力。
“来人,带他去静室,然后守着,所有饭菜都要检查,可不能把人给吃坏了。”
瞧见濮兴德,李过眼睛就是一亮。
对于这种特殊的人才,崇祯从来都是不吝啬赏赐。
旁人觉得无用的本事,经过了皇上化腐朽为神奇办法,立刻就成了那个部门都很稀缺的人才。
做工程的人想要,道院的人也想要,据说就连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都后悔把这样的一个人才送了出去。
为此还找上熊汝霖吵了好几架。
“听说骆指挥使,为了他可是吵架是不是真的?”
在熊汝霖带着濮兴德出去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有这件事情,随手一查,好家伙,他们大凌河堡也需要这样的人才。
“吵架?你怕是小看骆养性了,我们可是打了好几架的。”
熊汝霖乐呵呵的笑道。
见到这样说,李过不用去想就知道,肯定是熊汝霖赢了,不然那会轻易的说出自己的臭事。
当然他也不想问下去,大佬之间的输赢,他知道的多了并不好。
“这次去盛京可还顺利?”
“顺利,怎么不顺利,还发展了一位他们内部的探子。”
探子是谁,李过想知道,可他不能问,除非熊汝霖自己说出来。
“就是说一次性谈妥了开市的事宜?”
“还是皇上算的准啊,建奴们已经憋不住了,打又打不过,只能急切的想要用物资去交换。”
熊汝霖是又得搞不懂。
既然建奴这么好对付,为何之前的朝廷,总觉得很吃力,这就很奇怪。
不过以前想不通,见了一次那些大明的叛臣们,心里也就有了模糊的想法。
然而另一个想不通的问题,有涌上了心头。
那就是,为何那些大臣们会傻了一样的,接二连三做出不智的举动。
“嘿嘿,以前他们缺少什么了,前来大明抢,什么都有了,现在抢不到了,自然要讲规矩了,看来所为的温顺,还都是打出来的。”
李过眉头一挑,琢磨着要是开市之后,就没有办法再去打劫了。
是不是提前来一次大的,好给自己的手下,多发点赏银。
刚好新来的火炮,他还没有试验过。
“那必须的,不过有一件事,我可要告诉你,就是皇太极告诉我,袁崇焕已经还占据了朝鲜的平襄,他们和咱们已经不是一路人
了。”
平襄离着大明还远。
根本就是鞭长莫及,熊汝霖也是没有办法向那个方向渗透。
陆地上隔着大清,水面上隔着大海。
除非是皇上的水军,已经壮大,随时可以登陆作战,那样的话,对袁崇焕还有些威胁。
随后的日子就是等待。
等待开市的那一天。
在修建宁锦到山海关的官道上,车队渐渐地多了起来。
除了铁器和粮食之外,什么样的物资都有,商人的种类也多种多样。
有家族全员行动的,也有三五人合伙的做派。
一辆板车就能够拉上不少的货物,若是卖的好的话,很可能顿时间就能赚到一头牛。
虽然车上都是一些常见的东西,可对物资贫乏的辽东来说,还是一笔大买卖。
而工程队中的韩爌已经不再悠闲了,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看到过报刊,也弄不清楚有多久没有见到过陈新甲和史可法。
劳累的生活,几乎快要让他喘不过气来。
没了熟悉的人去照顾,总算是体验了一次躬身其道是多么的艰难。
可比他曾经埋头苦读,钻研八股文章困难多了。
“听说了吗?大明又要和建奴开市了,别又是一场抚顺的大事件。”
陈新甲知道史可法最近在钻研数算,然而此次的传闻,让他不得不找上门去,好好的发泄一番。
按照他的想法,开市一点好处都没有。
还可能养出一些蛀虫出来,让大明再次陷入危难之中,纯粹的吃力不讨好,皇上就不应该答应这个请求。
“是吗?你给我说说,开市是买卖些什么东西。”
一直把在的关在屋子里的史可法,好半响才回过神,想明白这件事情代表的什么意义,才问出了这句话。
他现在的想法,早就和陈新甲不一样了。
大明的火枪兵这么厉害,如此贸易次能够公正,当然是大明的公正。
“有区别吗?”
陈新甲有些疑惑的问道。
买卖肯定是那种商品赚钱,才会出售那种商品,难道其中还有其他的说道不成?
韩爌看到了官道上,不断运送的各种物资,也想要知道,是不是大明又要和建奴开展了,所以在休息的时候,找了过来。
只要不逃跑,周围的那些看押人员,还是很宽容的。
此时刚好听到了陈新甲和史可法的对话。
少了报刊上的消息来源,韩爌也是两眼一抹黑,浑身都不是很自在。
“当然有区别了,你想啊,造火枪,火炮肯定是要用铁的,要是这次的交易当中没有铁,那么就是大明得利,当然还要算上粮食,这个大明现在也很紧缺。”
史可法挠了挠头皮。
皇上把粮价控制的很好,让大多数的百姓,都能吃饱肚子,可这个是无底洞啊。
暂时解决不了天灾,时间久了也是要出问题的。
除非能够找到灵位一个粮食来源,或者把其他的地方也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拖延到一年之后,等到土豆和红薯多了。
也能够解决掉温饱的问题。
“那建奴们凭什么要和大明做交易?”
都知道这两样才是最赚钱的,缺少了买卖可就做不成了。
韩爌听了还一会,也有些迷糊,不由的问道。
“建奴们有什么?无外乎人参和皮货,要知道这两样的价值是很高,可不用的话也死不了人,所以对大明来说并不是必需品。”
史可法把数算用到贸易上,在心里只要过一遍,就能够算出,大明到底是亏了还是赚了。
“而且你们可能不知道,建奴们的物资贫乏的几乎除了这两样,就只有牛羊和战马了,只要咱们大明的香皂,肥皂之类的东西流入那个地方,结对能够赚回更多的价值,不要忘了,那个地方还缺少茶叶。”
韩爌的脑子有点跟不上。
在以前最生意,可都是建奴们需要什么,他们才会卖什么,到了现在却成了大明卖什么,建奴们就得买什么。
是他的生意经有问题了。
还是那些建奴们的脑子有问题了?
他想不明白,可史可法已经想明白了。
用皇上的话说:必需品这种东西,其实没什么是必需的,市场就是把一些不是必需的东西,弄成必需的,才能够赚到钱。
所以让建奴放弃对铁器和粮食的追求,而去享受大明的一些奢华。
拿
自己很平常的东西,换取自己稀缺的,就是赚了。
想的越深,史可法的眼睛就越是明亮,他已经看到了皇上对建奴的驯服,只要那些人放弃了铁器和粮食。
就是放弃了权利和野心。
只要没了这两样东西,一个只有四五十万人口的女真人,最后还剩下什么,就很难说的清楚了。
或许在再过上几年时间。
消耗完了从大明抢到的财富,就要开始消耗人口了,久而久之,不需要打仗,手上也不需要沾上血迹。
就能轻松的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然而这些前前后后,史可法很难讲给陈新甲知道。
“茶叶我懂,快到清明了,新茶快要上来了,可以卖个好价钱。”
陈新甲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去做一场生意。
反正他们家的族人还是挺多的,闲着也是闲着,若是行情不错的话,还能够买下一个茶园,专门做茶叶生意。
“除了茶叶,还有卫生纸,餐巾纸,这些才是最赚钱的。”
史可法嘴里说着,心里也在计算着,相同的一车茶叶,和一车这样的纸,之间到底是多少利润。
最后得出的答案就是。
茶叶还没有纸赚的多。
两者都是消耗品,茶叶可以少喝一点,只有卫生纸却是每一天必须要用的,用过了这个东西,谁也不愿意在用厕筹去办事。
难受不说,还一不小心弄自己一手。
吃饭的时候,只要想到这一点,那还会吃的下下去。
“你说的卫生纸和餐巾纸,在大明本身就是赚大钱的,根本就是供不应求好不好。”
平常的纸张,很容易生产,皇上弄出来的这两样东西,居然很考验手艺。
不需要光滑,反而需要柔软和皱褶,以前就很少有人想到。
毕竟纸是要书写圣人经典的,谁会想到哪去解手用?
那不是侮辱圣贤吗?
两人的交谈并没有避开韩爌,可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老人,根本不就不会知道这两人在讨论者什么。
几次三番的想要插几句话进去,好好的说说国家大事。
然而两人都在讨论的是如何做生意,如何才能赚到钱这种俗事,哪还有一点读圣贤书时那种为了见过天下的理想和抱负。
可他忘记了,他自己就是那种放下的书籍,就在也记不起初心的人。
哪还有资格去评判别人。
“你们就不能够说一点正经事?谈谈天下大事不好吗?一身的铜臭味,对得起你们学过的文章?”
为了展现自己的存在感,韩爌还是一声怒喝,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这样做确实引起了陈新甲和史可法的注意。
然而两人看他的眼神,飘着一种诡异,仿佛他身上长着莫名其妙的东西一样。
“你老人家收银子的时候,难道没有沾到铜臭味,更何况我们的钱,可是自己挣得,这一点总是要分清楚的。”
陈新甲看了良久,才发现一脸正气的韩爌,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认真的。
“那能一样吗?读书人之间的礼尚往来,那会沾到铜臭味,我们可不是开口闭口就谈钱的。”
到现在为止,韩爌都不认为自己给错了。
贪赃枉法的罪行,只是让他绝得,自己不是和皇上一条心。
只要以后皇上记起他了,他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至于贪婪钱财,那更是无稽之谈,读书人之间的相互捐赠。
那能叫贪赃枉法?
不过是人在世上,不得不做的人情世故罢了。
陈新甲最开始也是这种想法,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冀州官府官员之间的环境改变,这种认知也在慢慢的淡化。
此时再次被韩爌提起,总觉得陌生之中,又有些熟悉。
哪里不对,却又哪里都对一样。
史可法还年轻,他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更快,抛弃自己过去的认知,也更加彻底。
对于韩爌的说法,是一点都不认同。
动不动就拉上读书人的事,仿佛只要有了这样的一身虎皮,就能把许多的罪孽隐藏其中,愚弄别人的同时,也把自己给愚弄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已经老了,你们的时代,在你走出朝堂时候,皇上回到京城之时已经结束了。”
史可法不在去解释什么。
对于这样固执的老人,说什么都是白搭。
除非是顺着他的性子来,但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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