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对“绛珠仙子”这个别号很满意,并且表示要给陈颍也起一个号。
陈颍自然是乐意的,笑着应下,期待着黛玉会给自己取一个什么样的别号。
黛玉促狭笑道:“不若就叫你‘小夫子’好了,是不是比你那什么‘小魔王’的诨号好听多了?”
“小夫子,好奇怪的别号
啊。”宝琴好奇问道:“林姐姐,为何你给颍哥哥取这样一个号呀,难道也有什么典故吗?”
黛玉笑道:“典故倒是有,不过是出自他自己身上罢了。”
宝琴不解,疑惑道:“颍哥哥自己?”
黛玉道:“你就不觉得他平时总爱一本正经地给人讲道理,严肃的像学堂里夫子一样,我可是好久之前就想这么叫他了。”
陈沁忙赞同道:“林姐姐说的对,哥哥严肃起来的时候就跟外公一样,老气横秋的。”
黛玉掩口轻笑,问道:“哥哥,这个别号你可还满意?”
陈颍笑道:“既然玉儿想这么叫我,那便依你就是。其实我倒觉得这个号挺好听的,既俏皮可爱,被人叫起来又有一种尊敬的感觉。
若是将来有一日世人皆称我为小夫子,那今日之事便是一桩雅谈了。”
“好为人师”是贬义词,但陈颍觉得,若是能以满腔热血砥砺前行,最终一举成为天下师,那这个词便也就不再是贬义词了。陈颍心中便有此宏愿,要做天下人心中共尊的夫子。
陈颍和黛玉互取了别号之后,陈沁、宝琴还有秦可卿也想了别号自封,至于香菱她们,以她们目前的学识,还不够作诗的水平,尚需努力。
陈颍说不参与便真的没有作诗,一直在旁边负责烧烤,时不时点评几句黛玉四人作出的诗词,黛玉和秦可卿还有宝琴的学识和文采陈颍是很看好的,倒是一向不怎么出彩甚至厌烦读书的陈沁进步很大,给了陈颍一个惊喜。
“哥哥,怎么样?”陈沁嘻嘻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可不是以前那个不会作诗的沁儿。”
陈沁一副快夸我的表情,得意洋洋。
陈颍看向秦可卿,拱手谢道:“想来定是可卿你的功劳了,多谢你费心教导沁儿。”
秦可卿连忙屈身还礼,“爷你客气了,是姑娘她自己聪慧,才有现在的成就。以前是爷和老太爷不舍得逼她读书,如今我爷只是在一旁激励她,当不得爷的谢。”
陈沁道:“秦姐姐,沁儿也很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时常点醒我,带我读书,叫我画画,我现在还是那个贪顽淘气的小丫头,只能让哥哥保护,一点忙也帮不上。”
“现在我也可以帮哥哥做些事情了。”陈沁神色坚定地道。
宴会结束已是子时,陈沁从秦可卿手里接过整理好的诗作,走到陈颍面前递与陈颍,笑道:“哥哥,沁儿也能帮你了呢,这些诗有林姐姐的,秦姐姐的,还有宝琴和我的,都给哥哥,哥哥拿去用罢。”
陈颍接过诗稿,摸摸陈沁的头温声笑道:“谢谢沁儿,我们沁儿长大了。”
大家尽兴顽到子时,又都吃了些果酒,此时已是困倦欲睡,便一齐回去歇息。黛玉暂住的未取名的院子和陈沁的望曦轩很近,宝琴则是和陈沁住一处,秦可卿也住在望曦轩照顾她们,陈颍将她们送回住处后,便带着晴雯香菱回听雪院。
“爷,我有件事想和你说。”回到听雪院洗漱过后,香菱站在陈颍面前,弱弱地道。
陈颍笑道:“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你也想学着作诗对不对?这是好事。”
“爷,你怎么知道?”香菱先是错愕,然后开心道,“爷,你答应教香菱作诗了?”
陈颍道:“你愿意学我自然愿意教你,不过我常要忙外面的事,时间不多,这样罢,我给你找一个好老师,明天我带你去向玉儿拜师,你跟着她好好学,以后做一个诗翁给我增光。”
“谢谢爷,我一定好好学。”得了陈颍的允许,香菱高兴不已,脸上满是纯真的喜悦笑容。
陈颍又看向晴雯问道:“晴雯你呢,要不要也和香菱一起学诗?”
晴雯连连摇头道:“爷,我可不喜欢作诗,光是爷每天布置的功课我就很头疼了,我还要给爷做衣裳鞋子,荷包香袋儿呢。”
陈颍道:“衣裳鞋子可以让府上的绣娘做,荷包那些我还有许多新的,你多读点书总是好的。”
“那些人做的和我给爷做的怎么能一样!”
陈颍见她确实不愿,也不强求,“那好罢,你不愿学诗就算了,但是每天读书识字的功课可不能少。”
“知道了,爷都是为我好,我一定每天认真读书,向香菱学习。每次都说这些,我都会背了。”晴雯小声地嘀咕着,表示自己的不满。
“晴雯你嘀咕什么呢?”陈颍突然问道。
“没没,没什么,我说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不给爷丢脸。”晴雯慌忙解释道。
“你明白就好,不光是为了我的脸面,也是为了你好,读书识字多些见识总不会错的。”陈颍语重心长道。
话锋一转,陈颍又道:“对了,我还有件事要和你们说呢。”
香菱和晴雯都静静候着,等陈颍吩咐。
“再过几天,咱们要去京城?”
“什么,爷你要去京城?”晴雯惊呼道。
“别咋咋呼呼的,不是我,是我们,都去京里。玉儿她外祖母非要接她去贾府,我不放心,再加上有些事要去京里办,过几日咱们就动身,这两天你们收拾一下要带的东西。”陈颍道。
晴雯担忧道:“可是爷,沁姑娘她要是知道了,……”
陈颍也有些无奈,说道:“没事,明天我就和她说,沁儿已经长大了,她会理解的。”
“先不说这个,我说这个是想告诉你们,等去了京城,你们就是贴身丫鬟了。”
“贴身丫鬟?爷,你是什么意思?”晴雯疑惑道。
“就是字面意思,等去了京里,要贴身伏侍我,晚上也不用睡厢房了,就在我房里的外间或是暖阁睡。”
陈颍突然要她们贴身伏侍,还侍寝,让晴雯和香菱猝不及防,为之一愣。
“爷,你原来不是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人在外间守着吗,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啊?”晴雯问道。
“你们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实诚的香菱忙选了真话。
陈颍道:“原因有两个,第一是咱们马上就要进京了,到时候必定会有许多人要窥伺我,我打算放出一个烟雾弹迷惑些人,做出一副荒唐好色的样子扰乱他们那的视线。”
晴雯问道:“爷,那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至于第二个原因嘛,就是我也想和你们多亲近些。”陈颍伸手捏了捏晴雯的小脸,故作邪魅地笑道。
晴雯俏脸一红,低声求道:“爷你快放开,香菱看着呢。”
陈颍转头看向睁着大眼睛一脸娇憨的香菱,伸手在她脸上也捏了捏,笑道:“这样不就行了。”
“其实主要是晴雯你,香菱我对她另有安排。”陈颍又道,“香菱,我要是让你去玉儿身边照顾她,跟着她学诗,你愿不愿意?”
“爷……”
“我这里有晴雯呢,不用担心我,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去帮我照顾玉儿,雪雁像个小孩子一样,不够稳重,我怕去了京里她照顾不好玉儿。”
香菱重重地点头道:“爷,我愿意的,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林姑娘。”
陈颍摸了摸香菱的头道:“那我先谢谢香菱了,明天我们去找玉儿把学诗的事和这件事一起告诉她,问问她愿不愿意。”
翌日,陈颍带着香菱前往黛玉的院子去拜师学艺,顺便商量进京的事情。
“哥哥你来了,快进来坐,今儿个可真冷。”黛玉见陈颍来了,忙把陈颍和香菱让进屋里,“雪雁,快倒两杯热茶来。”
“玉儿,我此番来是有事情想求你帮忙。”
“哥哥有事说便是了,怎地还用上求字了,故意羞我不是?”黛玉略带不满怪道。
“是我的错,不该和玉儿客气。”陈颍笑道,“香菱她想学诗,我总要忙外面的事,没时间教她,不知玉儿可有意收下这个弟子?”
香菱忙恭敬向黛玉道:“若是姑娘不嫌弃我粗笨,教我作诗,就是我的造化了。”
“我虽不同,大略倒也教的了你,便收下你这个弟子。”
香菱忙恭恭敬敬地行了拜师礼,陈颍取出一个包裹放到桌上,说道:“这是香菱的束脩。”
黛玉笑道:“什么难事,竟弄的这般正式。作诗不过是起承转合四句罢了,当中承、转是两幅对子,平对仄,虚对实,要是有了好句奇句,更是连平仄虚实都不对也是使得的。”
香菱恍然道:“怪道我看爷给我的诗集,里面有对的极工整的,也有对不上的,总是疑惑,原来还有这样的规矩。”
黛玉因问道:“他给你看的是什么诗集?”
香菱答道:“是一本”
黛玉道:“倒是极好的,你且先把王摩诘的五言律诗读上一百首,细心揣摩,遇到不解的便拿来问我,等读的熟透了,再读老杜的七言律,然后再读李青莲的七言绝句,肚子里有了这三个人的诗做底子,再把陶渊明等人的诗略一拜读,以你的聪慧和努力,不用一年功夫,不愁不是诗翁了。”
“还有一事要和玉儿你说。”说完学诗的事,陈颍又道:“过几天我们便动身上京了,到了京里贾家老太太定然是会安排丫鬟‘照顾’你,雪雁虽和白鹭她们学了不少,但性子还是太幼稚了些,容易让人哄骗了去,我打算让香菱跟在你身边伏侍、照应,正好还能跟着你这个老师学诗,玉儿觉得可行否?”
黛玉点头道:“哥哥考虑地极周全,玉儿听哥哥的。”
又看向香菱道:“以后要麻烦你了。”
香菱忙道:“这是香菱应该做的,我还要请姑娘教我作诗呢。”
商定了香菱的事,黛玉问道:“哥哥可想好了什么时候和沁儿说,她要是知道了怕是极不舍得。”
“我打算待会儿就告诉她。”陈颍道,“沁儿比以前懂事多了,她会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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