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听雪院的路上,陈颍一直在脑海里回顾二皇子李铭的资料,想着待会儿的应对之策。老爹让自己忽悠那位二皇子,虽然有些不着调,但陈颍觉得还是可行的。
鲁树人好像说过一句话:“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
周树人:“自信点,把好像两个字去掉。”
陈颍觉得,李铭身为夏国二皇子、怡郡王,身份尊贵,地位尊崇,是个典型的人上人,那自己忽悠他做一个打工人是再好不过的。
拿定主意要让二皇子成为自己的打工仔,陈颍也到了听雪院外,院门口守着两个护卫,身形高大,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是揣着兵器之类的。两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二月份的气温乍暖还寒,还是有些冻人的,但两个人笔挺的站着,像是忠诚的哨兵。
让陈颍不由赞叹他们的敬业。
“来者止步,不知这里是二皇子殿下的行在吗?”
“你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陈颍刚在心里夸完两人尽职尽责,转瞬就被两人拦下。心中立时出现一头名叫羊驼的神兽。
“也是奇了,你们主子爷占了我的院子,你们却不知道我是谁?这意思是二皇子住了我的院落,我就不能进了?”
不管这二皇子此行是想拉拢陈家还是要如何,在明面上是冲自己来的,手下人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更何况自己回府后便派人来通报过了,现在却将自己拦在门外,很明显是这二皇子要给自己整下马威了。
陈颍表明身份后,两个护卫依然面无波澜,很明显是提前得了嘱咐的。
“护卫殿下安全是我等职责,没有殿下的命令,谁也不许进这道门。”
听雪院并不大,在里面是可以听到院门处的动静的。陈颍料想也该要出来人唱红脸了。
果然,吱呀一声,院门从里面打开,一个面相阴柔、白净无须的中年太监出现在门内,脸上带着阴柔的笑意。
“想必是陈公子当面罢,我们殿下等你多日了,快请进来罢。”
陈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也不作回答,抬脚迈入院中。
中年太监笑容一僵又恢复正常,赶忙跟在陈颍身后。
陈颍进到自己房间,便看到屋内有一白袍少年人正坐在自己的书案前。心里突然有些膈应,这二皇子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变态的癖好罢,占了自己的院子就算了,怎地还住在自己的房间。
“殿下,老奴将陈公子带来了。”那中年太监上前对着二皇子行了一礼,细声道。
李铭听到后点了点头,起身打量着陈颍,陈颍不卑不亢与之对视,亦是暗自打量对方。
这二皇子穿着一件镶金线的云纹白袍,外面罩了件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腰间束着白玉腰带,脚上蹬了一双白鹿皮靴,除了一头黑发外,一身着装俱是白色。乌黑的头发梳了个整齐的发髻,套在精致华丽的白玉发冠之中。
不单穿着白,他的皮肤也是极白皙的,或许是身为皇子保养的好罢,俊美的五官配上那少女般白皙的肤色,又因为年少,男女体征尚不分明,让陈颍看着无法辨别出他是男是女。
被阴柔俊美的二皇子盯着,再加上他占了自己的房间,疑似有不良癖好,陈颍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个神奇的数字——零。
陈颍退后了一步,拱手行礼道:“颍川陈颍,见过二皇子殿下。”
李铭露出皓齿,微微一笑道:“快快免礼,此番前来本是奉了父皇旨意,嘉奖赏赐与你的,不想反倒害你奔波劳顿,倒是不巧了。
坐下说罢。”
李铭说着自顾在主座坐下,还伸手示意陈颍落座。
陈颍走到客座坐下。心中好笑,这人反客为主顽得倒是熟练。
李铭又吩咐之前那个太监上茶,然后转头对陈颍说:
“王平是我的管事内监,跟了我许多年了。倒是陈公子身边连个丫鬟小厮都不跟着,难道传言说陈公子不喜被人服侍竟是真的不成?”
陈颍笑道:“我的确不太喜欢被人服侍,凡事还是自立些的好,不然享福受用惯了,人也就堕落了。
其实除了这个,我还不喜欢被人惦记着,不喜欢有人擅自动我的东西。”
李铭没想到陈颍居然这么有气性,愣了一下,旋即笑道:
“我就是对陈公子你很是好奇,这才想着多了解一些,不曾想倒是犯了你的忌讳,可要我给你赔个不是?”
陈颍不咸不淡的回道:“草民岂敢让殿下道歉,只要殿下搬出我的房间,便是感激不尽了。”
李铭扑哧一笑,“原来陈公子以为我住在这个房间吗,那可真是误会了,虽然占了陈公子的院子,我不过只是挑了一处厢房落脚,白日时常来此处瞧瞧陈公子收藏的新奇顽意儿罢了。”
王平沏了茶水回来,恭敬地给陈颍李铭两人上茶。
陈颍轻啜了一口茶水,开口道:“殿下此来即使身负皇命,还是快些宣旨罢,我这便去准备香案,恭请圣旨。”
“陈公子勿要着急,父皇派我来行赏,并不是什么急事,且陈公子一路奔波回来,还是先休整好精气神,再领旨谢恩也不迟。”
陈颍道:“那就多谢殿下体谅。”
陈颍道完谢便要起身告辞,李铭开口拦下。
“这里就是陈公子的房间,陈公子怎地要离开,就在这里歇息便是。”
陈颍道:“既然殿下暂住我这听雪院,我又岂能僭越住在这正房,自然是要去别处安置。”
陈颍心道:还想留我跟你住一个院子,想的倒美,爷不伺候。
李铭道:“倒是有些道理,不过陈公子也别急着走,我还有不少事情想向你请教呢。
我在陈公子房里看到不少西洋顽意儿,品质比宫里的贡品还要好些,还想请陈公子为我介绍一番。”
陈颍拱手道:“既然殿下有此雅兴,敢不从尔。”
李铭起身到书案前,指着一样顽物道:
“你先给我介绍一下这个,我按着你留在案上的图纸将那些零件拼成了这个样子,却没找到用它的方法。”
陈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自己当时研究改良音乐盒时拆开的音乐盒,又被拼装了起来。很难想象一个连音乐盒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仅凭一份图纸就能将一堆零件拼装还原。
陈颍眼前一亮,看来这个二皇子不光对这些新奇的东西感兴趣,而且还很有天赋嘛,自己要是把他引导成一个信奉科学的人,岂不是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会便利许多。
要不是怕吓到对方,陈颍都想直接来一句:少年,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机械天才,不如跟我学汽修汽配罢。
“这个是音乐盒,我从夷商那里淘来的顽意儿,本来想拆开研究一下内中构造,后来有事就忘在那里了。
不想殿下天赋如此之高,只凭一份图纸就能将其还原。”
陈颍拿出发条,给李铭展示了音乐盒的玩法。
“真是神奇,一个铜铁木头造的东西,居然能够自己动,还能发出声音,难道这是失传的机关术?”
陈颍笑道:“殿下,机关术只是没落了,并不曾失传,像鲁班锁就是机关术的神奇造物,这个音乐盒与之想必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陈颍又耐着性子给李铭介绍了不少新奇物件儿,解答了不少疑惑,还不时给他描述一番科学力量的强大,最后告辞离去。
待陈颍走后,李铭脸上的和煦笑意消失不见,整个人变得冷冰冰的,仿若罩了一层无形的冰壳,让人不敢靠近。
“你对此人有什么感觉?”
王平恭敬答道:“殿下,我观此人有意疏远殿下,处处透着客气,对殿下的示好也故作看不见,怕是心中谨慎提防着,应对殿下的试探也是不慌不忙,丝毫不露破绽,像给小狐狸似的。”
李铭淡淡道:“何止提防,他怕是一直想找机会让我生气,然后借机同我们划清界限。毕竟他一个世家子,不想同皇家亲近,怕被误认为是在站队下注,倒也能理解。
只是最后他突然转变了态度,也不知是何缘由,让人捉摸不透,倒真是的有意思的人。”
王平恭维道:“这世上再没人能比殿下更聪慧的,任他奸猾似鬼也逃不出殿下的手心儿。”
对于王平的恭维,李铭没有回应,只是看着远处出神,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再聪明你也不过是棋局中的一枚棋子罢了,终究是要为我所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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