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小,也不喜欢丫鬟服侍,不如这利息父亲你来收罢。”
陈颍话一说完,头上就挨了一下。
“还说你跟我说话总一本正经呢,这会儿倒是拿你老子寻开心了。”
陈颍捂着头笑道:“爹,我就开个顽笑,以后再不敢了。”
“行了,虽说是磨砺,其实就是放在你身边,让你见识过了,以后那些连她都不及的自然也就迷惑不了你。晚间就让她直接去你院子。
你先回去罢,沁儿天天念叨你,再留你她又要怨我了。”
“孩儿告退。”陈颍躬身一揖,就要离去。
“等会儿,这梅花给你拿去赏顽罢。”赵旭把刚剪下的一枝也插到花瓶里,递向陈颍。
“多谢父亲。”陈颍接过花瓶转身离去。
陈颍回到三恪堂,陈沁正愁眉苦脸地写着大字,宝琴在一旁监督。
写字不专心的陈沁第一时间发现了陈颍,
“哥哥,我马上就写完了,等下你要陪我顽。”
陈颍笑道:“好。”
宝琴看着陈颍怀里的梅花道:“颍哥哥,这梅花好漂亮啊。”
陈沁也发现了陈颍抱着一花瓶梅花,惊恐地叫道:“哥哥你怎么折了爹爹的梅花,完了,爹爹肯定要打你手心的,上次我偷偷折了一枝,就被打了十下手心。”
陈颍听了噗嗤一笑,“原来上次你是因为折梅花挨的打啊,问你你就是不说。
我这是父亲剪下来的梅枝,送给我顽的。”
陈沁酸了,凭什么自己折了梅花就挨打,哥哥却有父亲主动送给他。
陈颍摸了摸她的头道:“等你把字写完,我把这梅花送给你和琴妹妹。”
陈沁立马开心起来,“哥哥你真好。”
“认真写字,写完了才能去顽。”陈颍把花瓶放在案上,去见老爷子。
老爷子在上面看书,陈颍上前问安。
“你父亲与你谈得如何?”
陈颍答道:“父亲的教诲颍儿自当牢记在心,时刻奉行。只是……
只是父亲给我找了个丫鬟,还是姓李的,外祖父你也知道我一直都不喜欢丫鬟服侍……”
陈镜看着陈颍别扭的样子,哈哈大笑。
“这事你父亲早与我商量过了,我也赞同让你长些见识,毕竟你是我陈氏主家的独苗,不容有失。”
陈颍心道:不是还有沁儿吗,我怎么就独苗了。
转念一想,好像沁儿确实没有陈家的血脉,汗。
本想在老爷子面前告一状的,结果两人是一伙的,陈颍只得认命。
【天可怜见,我压根不喜欢熟女啊】
就是在前世,陈颍的审美也偏向于娇小可爱型的,更别说如今见到了林妹妹。
陈颍表示自己已经进化成萝莉控了。
“外祖父,您这段时间身子可还安好?”
陈镜道:“家里的医匠按着孙老头的方子给我调理着,好着呢。”
陈颍歉疚道:“林如海中了毒龙草,他女儿也被人参养荣丸补毁了身子,我把孙老留在扬州给他们调理,要年后才能回来,是孙儿不孝了。”
陈镜摆了摆,“说的什么糊涂话,我的身子又无大碍,寻常医匠按着方子调理着就足够了。
听说林家那个小姑娘是个聪颖有灵性儿的,很得你喜爱。那就让孙老头留在身边把身子给她调养好了,等长大了好给你娶进门开枝散叶。”
“多谢外祖父慈爱。”陈颍感动不已。
“既然看中了就抓紧点,别让人给偷走了,我还等着四世同堂享享天伦之乐呢。”
陈颍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地说:“我准备明年下场取了秀才功名,然后认真读三年书,三年后考中举人,便让爹爹去扬州把亲事定下来。”
陈镜看着九岁多的陈颍脸不红心不跳地跟他说考举人,定亲事,觉得颇为有趣。
“既然你有了打算,就好好努力。到底是留在家里闭门苦读还是找个书院与同年交流进步,要考虑好。”
“是,孙儿一定认真考虑。”
“外公,沁儿写完了,你让哥哥陪我去顽罢。”陈沁跑过来抱着陈镜的胳膊就摇。
陈颍一把拉住她。
陈镜对陈颍道:“你是个省心的,我就不多唠叨了。出去这么久在外面也累了,去顽罢。”
“耶,外公万岁万……”
陈颍一把捂住她的嘴,瞪了她一眼,这疯丫头说话没个分寸。
陈颍抱着梅花带着一脸委屈的陈沁,还有薛宝琴,三人一齐往陈颍的听雪院行去。
“你还委屈,说话也不知道注意,刚才要不是我手快,你少不得一顿打手心”陈颖没好气的看着陈沁训道。
“我以后不敢了,哥哥你别生气。”陈沁见陈颍好像生气了,一下有些急了。
“光说不敢了没用,看你以后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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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蟠香寺。
妙玉打开陈颍赠她的匣子,上面搁着两份卷起来用红丝带捆着的画纸。
拿出画纸后,底下放了一小小玉盒,猜是陈颍前番说的雪花香膏,还有一面西洋镜,两页信笺。
妙玉先拿起信笺,只看了一眼,便捂住小嘴,眼里也泛起水雾。
纸上写着:
乐瑶,两幅画是我亲手画下的记忆里你最美好的模样,我喜欢你长裙飘飘,娇媚动人。
一身修士打扮虽也别有韵味,但是太清冷,看着高高在上没有人情味儿。
匣子里还有一面西洋镜,希望你能常看看自己的美,不要让青灯古佛拘束了个性。
记得想我,记得多给我写信。
你的陈……颍儿表弟。
妙玉的眼泪连珠儿落下,打在信笺上浸开了墨迹。
妙玉连忙用帕子抹了泪,看起第二页信笺:
就知道你又要掉眼泪,眼睛还要不要了?
匣子里的小玉盒是我亲手调制的雪花香膏,快点打了热水洗脸,然后抹匀在脸上,要是让我知道哭坏了眼睛,冻着了俏脸,以后就再不会做菜给你吃了。
妙玉连忙擦干净泪水,唤来小丫头去打热水。
洗好脸后,妙玉打开玉盒,取了一点香膏轻轻涂抹到脸上。
味道香香的,凉凉的涂到脸上后,竟没了被风吹的生疼的感觉了。
视如珍宝地收好玉盒,妙玉继续看信笺。
第二页下半截附了一首淮海先生的佳作。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妙玉将信笺贴在心口,闭上眼睛感受着陈颍的情谊。
【是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等着你来】
打开画卷,纸上惟妙惟肖地画着她靠在榻上的模样,正是那日上街游玩未果,回来后陈颍将她扶到榻上后,她的娇羞模样。
另一张画的是她沐浴后教岫烟写字,虽是炭笔勾勒的素描画,却把她画的姿态翩迁,神态生动。
将画重新卷好,把几样东西一一收进匣子,扣上,放在枕边一手按着,甜美地进入梦乡。
……
扬州,盐运衙门。
白鹭朱鹮还有雪雁,团团围坐看着中间的黛玉,准确的说是看着黛玉怀里的木匣,一脸期待、激动的神色。
黛玉小脸上也满是期待,今天终于有人将哥哥说的礼物送来了,接下来便是开箱时刻。
黛玉打开匣子,最上面是一卷用红丝带系着的画卷,拿出来后,下面是许多稀奇古怪的新鲜顽意儿,最下面放着一本很熟悉的没有名字的故事册。
白鹭拿了故事册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俨然是一个深度漫画迷。
雪雁则是一个一个把玩着没见过的新玩具,娃娃脸上满是童趣怕。
黛玉拿起画卷,解开丝带展开。
画里是一片竹林,林间有两小只憨憨萌萌的大熊猫,一只抱着哥哥的腿仰着头撒娇,一只在旁边作出打滚儿的动作。
画里的哥哥手中拿着冬笋和胡萝卜,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黛玉也被那笑容感染,勾起一抹唯美的恬淡笑容。
“姑娘,你和画里的陈大爷笑的简直一模一样,真真好看。”
朱鹮看到黛玉的笑容,瞬间被美到了。
白鹭和雪雁听到朱鹮的话,忙放下手里的故事册和顽意儿凑过来看画里的陈大爷。
“呀,这是团团圆圆,画的好像啊。”雪雁拍着手赞叹。
黛玉道:“哥哥这画技从未见过,除了颜色单一,画的同实物几乎一样。
最难的是哥哥还画了自己,显然是凭着记忆和构思画的,却也画的这么像,真厉害。”
白鹭咋咋呼呼喊道:“姑娘,我知道,这个就叫鬼斧神工、神乎其技对吧。”
黛玉笑道:“神乎其技倒是没错,鬼斧神工不太合适。”
朱鹮推开白鹭,“别挤了,你不是要看故事书吗,跑来挤我干嘛?”
白鹭哼了一声,“谁让你喊着画上有陈大爷,我自然得过来瞧了。”
朱鹮反击道:“一天就知道陈大爷,你怕是都忘了自己是姑娘的人了罢?”
“姑娘的和陈大爷的有什么区别,早晚姑娘也是陈大爷的。”白鹭一时口快说了心里话,连忙给黛玉告饶。
黛玉被她一句话羞的俏脸飞红,嗔道:“你们越发地没规矩了,赶紧离了我这地儿。”
白鹭朱鹮连忙带着懵懵的雪雁退了出去。
黛玉看着画里陈颍嘴角那温柔的笑容,怔怔地出神,脸上洋溢着一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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