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郭怀守说完,樊獒感兴趣的问道:“郭大叔,咱们在江上能看到城中那口井里冒出的白气吗?”
“早就看不到了。”郭怀守笑道:“如今那口井常年盖着井盖,哪里还有白气冒出。”
樊獒和胡秋荻一脸遗憾。
薛畅却是心中一动:这白帝城的由来虽然和前世的历史有所不同,但都殊途同归……
他忍不住说道:“我有一个故事是关于这白帝城的。”
“师父,快讲给我们听!”一听到薛畅又要编故事,两个徒弟立刻来了精神。
薛畅轻咳了两声,声音清晰的说道:“有一个王朝统治天下四百多年,到了其晚期,已经腐朽不堪,民众不堪忍受,爆发了起义,虽然没有摧毁这个王朝,却破坏了它的根基,最后导致军阀割据,战乱连连。
有一位英雄曾是这王朝皇家后裔,立志要荡平乱世、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怎奈他出身太低,虽然凭个人魅力聚拢了一帮豪杰,拉起了一队人马,东征西讨,也打出了不小的威名,但他苦苦奋斗了二十多年,却既无稳固经营的地盘、也无雄厚的财力,始终寄人篱下……
直到有一天,他听闻在荆湖地区的山野之中隐居着一位经世之才、得之可安天下,于是他三顾茅庐,用诚心请来这位贤才辅佐自己。这位贤才也为他定下了‘占据荆湖巴蜀、三分天下、以待将来’的战略规划。在他的出谋划策之下,到后来这位英雄果真占据巴蜀、汉中、还握有荆湖部分地区,建立了一个王国。
就在他雄心勃勃的意图恢复中原之际,与他联盟的、盘踞在江南的另一个王国却暗中背叛盟约,突然偷袭了荆湖地区,导致他的义兄弟、镇守荆湖的大将兵败被杀。这位英雄不听众臣的劝阻,怒而兴师,亲率巴蜀大军、东至荆湖,与背叛盟约的江南敌国决战,谁知被火烧连营,几乎全军覆没,他率领残兵败将逃到这白帝城,因为连番打击已经重病不起。
临终前,他将已经晋升为丞相的这位贤才叫到床前,让自己唯一的儿子拜他为义父,并且对他说:‘若我儿尚可,君可辅佐之;若我儿不肖,君可取而代之’。而这位丞相的回答是:‘我将尽心尽力辅佐幼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就是白帝城托孤的故事。”
“后来呢?”听得入迷的樊獒急切的问道。
“后来这位蜀国丞相尽心尽力辅佐幼主,呕心沥血处理国政,他在位期间豪强遵纪守法,百姓安居乐业,整个巴蜀政治清明,井然有序。他亲自率军平定南蛮,五次率军出汉中、攻西北,虽都有所斩获,但国小力弱,最终都无功而返,而他自己也因为操劳过度,病死在出征途中,真正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郭怀守听完,默然片刻,长叹道:“虽然薛掌门你说这只是一个故事,但郭某却感觉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这位丞相有经天纬地之才,却品德如此高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实在可敬!可叹!若是我巴蜀真的曾被这样一位贤相所治理,那实在是蜀人之幸!”
薛畅见郭怀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又说道:“这是我曾做过的一个梦,醒来之后发现对这梦境记忆犹新,所以就一直牢记在心。我还记得在梦中后人景仰这位蜀相,还写过一副对联来歌颂他的治蜀方略,郭大哥想听吗?”
“快,快说来听听!”郭怀守心痒难耐。
“能攻心者反侧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则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
郭怀守反复低诵着这两句话,竟一时陷入深思之中。
当年韩老帮主收养了多个孤儿,不但教他们武功,也让他们习文断字,郭怀守是学习最优异者,成年之后还时常书不离手,韩老帮主评价他“能文能武、能独当一面”,所以有心让他承担重任,郭怀守却坚持前往恭州分舵。在他的苦心经营之下,恭州分舵力压其他分舵,成为了飞鱼帮最强大的一股力量,郭怀守也倍受帮众的敬重。
韩老帮主重病之时,曾有意愿让郭怀守来担任新帮主,他却坚决不受,并发誓要全力辅佐韩叶秋。韩老帮主去世之后,在郭怀守的全力支持和斡旋之下,飞鱼帮方才达成一致意见,让韩叶秋上位。这段时间他都留在戎州,协助韩叶秋处理帮务,归拢人心,树立威望……正因为他这段时间的经历跟薛畅所讲故事中的那位蜀相有点相似,他一开始有些怀疑对方是意有所指,但这故事说得有鼻子有眼,而且这对联也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写出来的,再说他知道韩叶秋和薛畅以前根本就不熟,这次结交薛畅还是钱付之的提议,因此他打消了大半的怀疑,开始细细的琢磨这对联中所蕴含的深刻道理。
就在这时,在船头的水手高喊:“舵主,夔门快到了!”
郭怀守心头一震,立刻将纷乱的念头抛之脑后,大步走向船头。
此时客船已经过了白帝城,宽阔的江面骤然收窄,只见前方两岸断崖壁立,高达数百丈,相距却不到百米,犹如两扇连通天地的巨大门户。
薛畅目光锐利,遥遥望见左侧红色山崖之上镌刻着五个巨型大字:“夔门天下雄!”刀耕斧凿的笔锋苍劲有力,令人触目惊悸,心魄撼动。
夔门,长江三峡的门户,从XZ高原、万古雪山奔泻而来的寒流,汇聚万千河流之力,化为长江,以天地之伟力劈出这一道鬼神惊叹的夔门,并一气铺排出长达四百多里的大峡谷,汹涌澎湃,一往无前,是何等的雄奇伟壮。
然而对身处其中的樊獒和胡秋荻等人而言却是震撼颤栗、不能自己。
尤其当客船通过奎门、进入峡谷之后,两岸险峰夹峙、苍崖绝壁,即使猿猴也难以攀援;头顶是蜿蜒曲折的一线天,看不见太阳,只能看见急速变幻的云雾;脚下是一条桀骜难驯的水龙,翻腾咆哮,让客船在剧烈摇晃中变得难以操控。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郭怀守大声叫喊着,手持一根大如门扇的船桨,随时准备调整客船的航向。
船上的人中只有薛畅显得淡定,前世总被这三峡震撼的他有了一身高绝武功,就连胆气也变得豪壮,他甚至仰望岸边的雄峰绝壁,估摸着以自己的浑厚内力和轻功能否翻越上去。
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除非自己购买了系统商城的《九阴真经》,将其中的摧坚神爪练之大成,达到如系统所说“抓岩石如抓豆腐”的境地,方能在这绝壁之上,一爪一爪向上攀登,凭借生生不绝的九阳神功,才有可能完成此壮举。
就在他浮想联翩之时,船尾的水手却焦急的大喊:“舵主,后面有一艘船紧跟着我们,恐怕是不怀好意!”
峡谷之中,江风甚急,涛声也响,说话很大声,也不一定能听见,不过船上都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郭怀守听清楚之后并没有立刻奔向船尾,而是跃到了船篷顶,向后凝神细看:只见一艘经过改装、船头嵌有撞角的快船在风浪中颠簸前行,犹如奔马,朝向客船而来,转瞬间两船相距不到百米。
待郭怀守看清在船头运持双桨如飞的人的相貌时,顿时心中一惊,当即大声喊道:“兄弟们,后面有敌人靠近,给我控制好船,防止撞击!”说完,他钻入船棚之内,拿起一根精铁所铸、三丈多长的铁杆,奔到了船尾。
薛畅立刻赶过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郭怀守没打算隐瞒,用铁杆指着后方,沉声说道:“黄笙那匹恶狼就在那艘船上,看样子是想来撞我们的船!薛兄弟,让你的徒弟回到船棚里,抓紧船舷,防止意外!”
薛畅没有立刻回应,反而问道:“能应付吗?”
郭守守稍作迟疑,方才说道:“……放心,我会尽全力让这恶狼有来无回!”
薛畅听出郭怀守话里的决绝之意,他回头看了看正在紧张操纵客船的水手,又看了看受其影响而有些惶恐不安的两个徒弟,再回身看向后方乘风破浪而来的快船,仅仅过了片刻,它和客船的距离就拉近到五十米……
情况十分危急,已经没时间多做考虑。
薛畅伸出手,沉声说道:“郭大哥,把铁杆给我,后面那艘船我来对付,你负责把船操控好!”
“你?!”郭怀守感到疑惑。
“快点,抓紧时间!”薛畅催促道,他情急之下,九阳神功自然催发,带着逼人气势,让郭怀守不由自主的递上铁杆。
薛畅将铁杆握在手中,掂了掂,感觉甚轻。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快船,然后闭上眼仔细体会着江风的强度,心神凝聚、催动丹田气息,充沛的真气迅速遍布全身。
薛畅猛然睁开眼,双目射出刺眼神光,让一旁的郭怀守为之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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