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叶三。”脸上甚少表情的唐方智说话的语气中也多了几分紧张。
“当年叶三就是天下有数的高手,虽然这三十年没有他的消息,但现在他恐怕变得更加难缠。”静语师太担忧的说道:“恐怕巴蜀从此多事了!”
静语师太的话正说中了众人的心事,使他们的心情骤然变得沉重。
“各位,叶三固然可怕,但我更担心的是他身边那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子。”江士佳注视着三人,神情颇为复杂:“能够让叶三甘心为之驾马、侍之为主……她只可能是——”
“阿弥陀佛!”慧明双掌合十,神情肃穆的低诵了一声佛号。
唐方智和静语师太有些茫然。
江士佳看看他俩,稍作犹豫,然后解释道:“看来邱夫人(唐门家主)和静心师太(峨眉派掌门)没有跟你们提及过此事,也难怪,都三十年过去了,西域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或许邱夫人跟静心师太都认为没有告诉你们的必要了——”
“江大人,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唐方智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江士佳斟酌着语句,然后缓缓说道:“之所以江湖人士给叶三取绰号叫‘影子’,是因为他始终对叶大将军忠心耿耿、形影相随,但是在叶大将军冒险北上扫墓、却遭北蛮围攻致死的那一天,叶三却远在西域,为什么?
因为在之前叶大将军接到昆仑派掌门华雪峰的女儿华皓月的一封密信,说‘她在几年前生了一个儿子’,虽然当时叶三已经在军中身负要职,但为了处理好这一件重要的私事,叶大将军还是决定派他最信任的心腹叶三赶往昆仑派——”
“你……你是说现今的昆仑派掌门人华皓月给叶大侠生了一个孩子?!”唐方智难得的瞠目结舌,面呈吃惊状。
“叶三去来昆仑,辗转大半年时间。等他回到洛阳,‘铁血长河门未得军令、擅自调动军队进攻北蛮’一事激怒先帝而被强行解散,部分门人之所以甘愿去千里之遥的西域,恐怕就是因为叶三告诉他们,‘叶大将军尚有血脉遗存’……
后来先帝得知此事,传闻他顾念与叶大将军往日的深厚情谊,曾密派使者前往昆仑,想要接回叶大将军的遗孤,让其继承护国公之爵位,享受荣华,但遭到华皓月的拒绝。先帝考虑到敌国有可能利用叶大将军的遗孤来扰乱大周,曾秘密将此事通知各大门派掌门,让其关注昆仑派的动向……”
“阿弥陀佛!叶大侠有血脉遗传,实在是值得庆贺的事!也不枉他一生征战、造福大周子民!”静语师太一脸欣慰。
不管其他三人心里怎么想,但表面上至少都表示认同。
“这么说这位年轻女子极可能是叶大侠的孙女?”唐方智问道。
“是的,这才是让我最担心的地方!叶大将军的直系血脉如此神秘的出现在巴蜀,并且还主动联系了耿珀,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计划,但绝对是有备而来!如果她真的是想要重新集合原来在大周的所有铁血长河门旧人,这会对如今平稳安定的大周武林造成多大的动荡,实在是难以预料!”
江士佳重重的叹了口气,又说道:“更令人头疼的是——先帝当年可是承诺过,只要叶大将军的后人回到大周,就可以继承护国公的爵位……不知当今圣上在得知‘叶大将军的孙女出现在巴蜀’的消息之后会有什么决断,万一我们冒然采取行动,引得圣上不快……”
“江大人不必烦恼,你可以先将此事向总巡武司禀报,相信徐大人必会体谅你的苦衷,并且将此事再呈禀给皇上,你只需等待新的指令即可。”慧明建议道。
慧明所说正是江士佳所想,但他却面露难色的说道:“多谢慧明大师的提醒!只是我们在等待上面的命令期间,只能对在巴蜀的铁血长河门人进行监视,要知道他们中可是有叶三这样的绝顶高手,而且象耿珀、唐方卓这样的高手还有多少,我们不得而知,万一他们肆意乱来,巡武司可没有能力阻止他们……”
“江大人不用担心。”唐方智似笑非笑的看了江士佳一眼,沉声说道:“如果铁血长河门怀着恶意而来,要引起巴蜀的动荡,这可就不只是巡武司的事了,而是对我巴蜀武林的挑衅,巴蜀武林绝不会坐视不管!江大人,我建议你尽快发出巡武司的最高指令,召集巴蜀的各大掌门来此商议应对铁血长河门的办法。”
“我也同意召开会议,我明日就返回峨眉向静心师姐汇报此事。”静语师太神情郑重的说道:“卢道长虽然暂时不在,他知道后想来也不会反对。”
唐方智和静语师太的回应正是江士佳所想要的,此时他才激动的说道:“多谢两位总巡察大人的支持!只要我们巴蜀武林团结一致,铁血长河门旧人再厉害,在巴蜀也掀不起大浪!”
江士佳话音刚落,“噼噼啪啪”的声音突然从堂外传来,犹如雷霆一般,惊天动地,持久不绝。
四人不自禁的看向火光不断闪动的堂外夜空。
江士佳忍不住说道:“除夕到了,但愿这新的一年巴蜀之地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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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畅从睡梦中醒来,屋内还较幽暗。尽管昨夜很晚才睡,他仍感精力充沛,穿好衣裳,披上麻衣,推开房门。
天边已现微光,不时有鞭炮声传入耳中,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气息,成都府还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
锦城镖局有四重院落,庭院深深,颇为奢华。薛畅依照昨夜模糊的记忆,摸索了一段时间,才来到前院。
这是一块面积较大的空地,除了正中用白石铺砌的从大门通向厅堂的道路,其余全是土质绵软的草地,配备了各式各样的练武器械:武器架、沙袋、活动木桩……甚至还有梅花桩。
根据昨晚薛福的介绍:薛家曾是成都府有名的富商,原是以经营蜀锦和河运为主,薛海从少林学艺归来之后继承家业,却执意开了镖局。还将原本是亭台水榭的前院改成了练武场,供镖师们平时习武之用。
不少薛府曾经的生意伙伴还暗地里嘲讽薛海的这种败家行为,但当薛畅站在台阶上,望着这平坦宽敞、设备齐全的练武场时,却很感激他这个便宜父亲当初的的英明决定。
同时让薛畅感到高兴的是他看到了在场中的那个瘦小的身影:“小熙,你来得很早啊!”
“师父,您说过每天天刚亮就要起来练武,徒儿不敢违反。”
“好啊,看来我的话你都记在心里了。”薛畅露出欣慰的笑容,旋即又皱起眉头:“小敖呢,他还在屋里睡觉?”
徐熙没有马上回应,而是把目光投向薛畅的身后。
“师父,我在这儿呢。”薛畅的身后响起声音:“我跟徐师兄同时起来的,只是刚才肚子有点不舒服,又回屋方便了一下。”
“谁让你昨天晚上吃那么多。”薛畅不禁莞尔,朝他身上虚踢了一脚:“快去站好吧。”
“是,师父。”樊獒还故意“哎哟”一声。
“现在就差你们的师妹没到了,小熙,你去东厢房——”薛畅话音未落,一个身影急奔过来:“师父,对不起!我来晚了,院子太大,我刚才走迷了路,耽搁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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