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心魔与审判

  ,荣耀归于斯莱特林

  巫师界中,久远地流传着一个传说。

  传说围绕着三个巫师展开,他们使用魔法架桥通过了一条危险的河流,征服了死亡。死神对此很生气,因为他觉得自己失去了三个新的祭品。

  但他假装祝贺三兄弟,并让他们各选择一样东西作为奖励:老魔杖、复活石和隐形衣。三兄弟中的两个人希望更进一步地征服死亡,愚昧地选择了老魔杖和复活石,最终过早地死亡。

  三兄弟中的老三比两个哥哥更聪明,他选择了隐形衣,并在自己能够接受死亡后,才像和老朋友见面一样迎接死神,离开人间。

  这个传说中三兄弟的原型,是巫师界中曾经存在的佩弗利尔兄弟:安提俄克、卡德摩斯和伊格诺图斯。而他们持有的老魔杖、复活石和隐形衣,则被世人称为死亡圣器。

  大部分巫师认为这只是个传说,多用来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有实力高强、见识渊博的巫师才能感觉到,这个故事并不是单纯的传说。

  而邓布利多无疑对此深信不疑。因为死亡圣器中杀伤力最强的老魔杖如今就被他掌控着。隐形衣则落在了波特家族,詹姆·波特年轻时持有,通过它在霍格沃茨中对违反校规习以为常,死后托付邓布利多交给了他的儿子哈利·波特。

  老魔杖和隐形衣都如传说中的那般功能强大,但复活石就不一样了。

  甚至可以说,复活石这个名字就是最大的骗局。

  复活石自始至终都不能够让死人复活,只能够短暂地召回死者的灵魂。只有使用者能够看到自己想见的逝去的人,一旦松手不使用了就会立刻消失。

  尤利西斯甚至猜测,复活石并不是真正地召回灵魂,而是类似厄里斯魔镜,通过使用者的记忆和内心来制造幻象而已。而如果使用者沉迷于这种幻象,沉迷于虚幻的不可挽回的过去,极有可能和传说中的卡德摩斯一样,最后死于自己的心结。

  尤利西斯记得很清楚,原著中邓布利多就是在冈特老宅戴上了黑宝石戒指之后,身中诅咒寿命所剩无几。

  或许邓布利多也意识到了这一趟会出现某些意外,这才特意带上尤利西斯,那么尤利西斯自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种糟糕的局面发生。

  尤利西斯将魔杖往后轻轻一挥,黑宝石戒指飘到了尤利西斯身后的桌子上。

  邓布利多眼底的急促越发明显,抬起魔杖指向尤利西斯,口中说道:

  “不要拦我,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说道:

  “风险太大了,教授……沉醉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的生活,是没有意义的。”

  “只差一点……那幻想就能变成现实了,尤利西斯。”

  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脸色纠结至极,“让开。”

  “有时候一线之隔也是咫尺天涯,教授。”

  尤利西斯不为所动。

  邓布利多叹息一声,魔杖倏然向上一挥。顷刻间,书房中快速出现了大片玫瑰色的火焰,翻滚如海,好似千军万马朝着尤利西斯席卷而来。

  尤利西斯神情凝重,魔杖连点,一道蔚蓝色的屏障出现在他身前,屏障上湿气极重,似乎轻轻一碰就能碰出水来。

  火海撞了上去,刺耳的“嗤嗤”声顿时响起。

  大量的水蒸气弥漫了整个书房,尤利西斯的蔚蓝屏障被火海不断侵蚀,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尤利西斯没有丝毫慌乱,眼看着魔法屏障被融化,他魔杖一抖,魔力骤然倾泄。

  玫瑰色的火海中卷出一条火龙,狰狞的龙首反而扑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的表情慢慢变得冷淡,嘴里轻声念着咒语。

  在他前方几英尺的地方,似乎凭空出现了一条分界线,火龙在扑到这里的时候被骤然割开,龙首化作两半向邓布利多两侧飞去,根本靠近不了他分毫。

  邓布利多的宽大巫师袍疯狂颤动,两鬓银丝被风带着齐齐向后飘去。

  此时此刻的邓布利多,比起伏地魔,更像是一个冷漠的魔王。

  尤利西斯眯起了眼睛,心头忽然间也升起了几分跃跃欲试。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试一试自己与邓布利多的实力差距有多大……

  在邓布利多的单独授课中,尤利西斯多是以进入冥想盆中与幻象战斗为主,就算邓布利多有出手,也不过是抱着指导与切磋的目的,根本没有动用全部的实力。

  邓布利多魔杖再挥,玫瑰色的火海颜色慢慢加深,最后竟然如同血液般粘稠,令人望而生畏。他大步朝着尤利西斯走来,每走一步就有一根爆裂的火焰长矛在他身周凝聚,转眼间已经有十余根火焰长矛,枪尖对准了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全神贯注,注意力集中到了极致,全力应对即将到来的攻击。

  然而下一刻,邓布利多停下了脚步,脸色的表情复杂起来。他随手一挥,周围的火海、长矛顿时消失不见,就像是尤利西斯经历了一场并不好笑的幻境。

  邓布利多垂下魔杖,似笑似哭,苍老的脸上写满了颓然,哪还有方才那副不可一世的魔王模样。

  尤利西斯眨了眨眼睛,心底微松一口气,知道邓布利多已经清醒过来了。

  这场战斗开始得让尤利西斯猝不及防,又结束得出乎尤利西斯的意料。

  邓布利多双手捂脸,看了一眼远处的黑宝石戒指,苦涩地说道:

  “果然,带你过来是正确的选择,尤利西斯……有那么一瞬间,我疯狂地想要拥有它……哪怕它是魂器,哪怕它是死亡圣器,哪怕它上面的诅咒足以杀死我……哪怕是这样,我也想告诉阿利安娜,告诉我的父母,我有多么悔恨……”

  邓布利多的嗓音很凄凉,就像冬日里的老树,只有孤零零的枯枝。

  尤利西斯叹息一声。良久之后,他才轻声说道:

  “不管怎么样,您还是战胜了复活石的诱惑。”

  邓布利多苦笑一声:

  “战胜?不,还没有……尤利西斯,那枚戒指就交给你了,你的实力足以摧毁它……我没有勇气再多看它一眼。”

  说完之后,他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出书房,全程没有回头看那枚黑宝石戒指一次。

  尤利西斯默默注视他的背影。看来这件事在邓布利多心中已经成了一个心魔,或许,邓布利多破解了这个心魔之后,他就能够真正地和历史上那些传奇巫师比肩。

  等到邓布利多走出书房之后,尤利西斯才走到书桌旁边,凝视着黑宝石戒指,眼中闪烁着细微的光芒。

  片刻之后,尤利西斯拿出一个银制的盒子,将黑宝石戒指放了进去,全程没有直接用手接触。

  合上盖子,尤利西斯将盒子收入衣兜中,离开了这座老宅。

  尤利西斯没有当场摧毁魂器。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摧毁魂器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是魂器上附带着强大的诅咒,尤利西斯对此很感兴趣,再加上复活石有另外的功效,既然邓布利多将复活石的处置权交给了自己,尤利西斯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

  ……

  进入三月之后,天气变得晴朗了一些,但每次来到外面的场地上,凛冽的寒风仍然吹得学生们的手和脸生疼,吹得猫头鹰东倒西歪,不能及时送信。

  这一期的《巫师周刊》多了一些对于普通学生们来说很有意思的东西。

  丽塔·斯基特用极尽谴责的笔调,写了一篇《哈利·波特的秘密伤心史》,描写了一个玩弄两个男孩感情的坏女孩,暗示赫敏用迷情剂迷住了威克多尔·克鲁姆和哈利,对又一次经历感情创伤的哈利表情了怜悯。

  正巧,有一节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更巧的是,赫敏在看周刊时气得浑身发抖,不慎被斯内普教授发现了。

  斯内普教授没收了《巫师周刊》,目光落在丽塔·斯基特写的那篇文章上,黑眼睛顿时冒出光来,用声情并茂、抑扬顿挫的语气朗读起来。

  当斯内普教授慢悠悠地读完整篇文章时,哈利已经气得脸色通红,头顶似乎都在冒烟。赫敏的嘴唇紧紧抿着,脸颊也红了起来,罗恩甚至能够感觉到她身上散出的热气。

  德拉科在一旁憋着笑,眼睛都笑弯了。现在他很少明目张胆地和哈利他们显露敌意,不过幸灾乐祸这种事情他干得也不少。

  达芙妮也在笑,只不过看向赫敏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同情。她也是女孩子,自然知道这种事情有多么难为情。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等尤利西斯回来了一定要告诉他……”

  德拉科在偷笑的同时,对达芙妮小声说道。

  “他已经消失好几天了,等他回来没准你都忘了。”

  达芙妮说道。

  “哈哈哈哈放心吧,其他都能忘,波特的事情这么精彩,我要把它记下来,每天看一遍……”

  德拉科乐不可支。

  尤利西斯这几天不在学校里,而是和邓布利多一起,来到了英国魔法部。

  克劳奇父子在第二个项目结束的那一天就被送到了阿兹卡班,大半个月之后便迎来了他们的审判。

  而尤利西斯和邓布利多,则会以证人的身份出场。

  尤利西斯和邓布利多站在魔法部的升降梯中,下到了十楼,来到一扇阴森森的挂着一把大铁锁的黑门前。尤利西斯拧了一下门上沉重的铁把手,走进了审判室。

  很久没来魔法部了,尤利西斯还有点怀念,只不过他没想到来的第一个地方竟然是最令人生畏的审判室。

  四周的墙壁是用黑黑的石头砌成的,火把的光线昏暗阴森。两边是一排排逐渐升高的空板凳,在最高的几条板凳上,有许多黑乎乎的人影正在窃窃私语。

  大约有五十个人,穿着紫红色的长袍,左前胸上绣着一个精致的银色“w”。

  看到两人之后,他们纷纷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阿不思!”

  邓布利多笑着回应,走到他们身边。

  尤利西斯没有跟着,那儿是威森加摩成员的地方,而邓布利多是威森加摩首席巫师,他只能坐在边缘的位置。

  尤利西斯在他的位置上坐好,垂下目光。

  房间中央有两把椅子,椅子的扶手上是左一道右一道的铁链。上面坐着两个人,正是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克劳奇父子。

  克劳奇先生说起来也是凄惨得很,几个月前还是魔法部的高层人员,志得意满,按照这种势头下去,绝对是下一届魔法部部长的有力竞争人员。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他的人生就发生了重大的转折,沦为阶下囚不说,整个家族都有了绝后的危险。

  康奈利·福吉坐在前面一排板凳的正中间,那张肥胖的脸上完全没有了以前常驻的笑容,一脸肃穆。他的左边坐着一个又矮又胖的女巫,看上去像是一只苍白的大癞蛤蟆。

  她长着一张宽大的、皮肉松弛的脸,看不见脖子,一张大嘴向下耸拉着,眼睛很大,圆圆的微微向外凸起。就连戴在她短卷发上的那个黑色天鹅绒小蝴蝶结,也能让人想起她正准备伸出黏糊糊的长舌头去捕捉的一只大苍蝇。

  尤利西斯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两眼,那个女人还挺警觉,马上顺着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望了回来,看着尤利西斯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尤利西斯回以温和的微笑。

  “很好。”

  福吉说道,“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吧。你准备好了吗?”

  他朝着板凳那头大声问道。

  “是的,先生。”

  一个尤利西斯有点耳熟的声音急切地说道。

  罗恩的哥哥珀西坐在前排板凳的最边上,那双藏在角质架眼镜后面的眼睛正专注地盯着面前的羊皮纸,一支羽毛笔拿在手里准备记录。

  不过尤利西斯注意到,他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

  几个月以前,珀西还十分崇拜克劳奇先生,并以能够成为他的助手而自豪。没想到今天他的工作竟然是负责记录对克劳奇先生的审判……

  “三月十二日的审判,”

  福吉声如洪钟地说,珀西忙不迭地开始做记录,“审理巴蒂·克劳奇和小巴蒂·克劳奇违反《巫师安全法则》、欺骗阿兹卡班一案。

  审问者:魔法部部长康奈利·奥斯瓦尔德·福吉;高级副部长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威森加摩首席巫师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莱恩·邓布利多。”

  “开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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