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朱友宁的安王府,来了四个不速之客。
他们分别是玄冥教东岳泰山分舵舵主蒋元信、玄冥教孟婆,以及黑白无常。
此时的蒋元信,神色极其古怪。
大致是一种想愤怒却又不敢愤怒的状态。
想愤怒,是因为他所运送的粮草莫名消失。
不敢愤怒,则是因为朱友宁大梁安王的身份。
“安王殿下,属下在运送粮草到郓州的时候,照例休整,可粮草却在一夜之间离奇消失。而在粮草失窃的现场,却留下了吴懿将军的剑,这一点您怎么解释?”
蒋元信着,眼眸若有若无地看着朱友宁,颇有几分咄咄逼人。
他其实并不想冒犯朱友宁,但是粮草失窃是大事,皇帝朱温要是怪罪下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所以他要脱罪,也要找回粮草。
而现场唯一留下的线索,便是吴懿的佩剑。
面对蒋元信的辞,朱友宁仍旧含笑啜饮茶汤。
他有意无意地往孟婆以及黑白无常那里瞟去,片刻才好整以暇地道:“蒋元信,你的意思是,粮草失窃的事,是吴懿做的?”
蒋元信心里虽是这个意思,但表面上却摇了摇头,道:“我并非这个意思,但是吴懿将军的剑落在现场,这当有个法。”
朱友宁没料到他居然毫不遮掩,得如此直接。
不过这也正常,粮草失窃,蒋元信难辞其咎,死罪难逃!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难怪蒋元信如此着急。
不过朱友宁却并不急,只是以杯盖轻刮茶面,一副从容的样子。
他其实并不爱茶,故意做出这幅样子只是为了做戏。
半晌,他放下茶杯,看着蒋元信道:
“蒋元信,你吴懿的佩剑掉落在了现场,你当真确定那柄剑就是吴懿的?”
蒋元信听到这话,当即拍掌,他带来的玄冥教杀手便将一柄剑拿上来了。
蒋元信一把抓过那玄冥教杀手手中的剑,亲自呈给朱友宁。
“安王殿下,这柄剑,你可曾熟悉?”
朱友宁接那柄剑,望了一眼,点零头。
“自然熟悉。”
他确实再熟悉不过。
因为这柄剑,就是朱友宁曾经赐给吴懿的迎銮毅勇功臣之剑!
当时吴懿曾以自己的传家宝剑,从山剑派的一个弟子手中换得山雪莲,献于朱友宁。
而朱友宁为了补偿他,便将迎銮毅勇功臣之剑赐予吴懿。
能被朱友宁赐剑,吴懿自然十分高兴,向来把这把剑看得十分重要,只是偶尔会拿出来与军旅中人炫耀一下。
因此,军中不少人知道吴懿有这把剑。
只是不知为何,这把剑会突然出现在粮草失窃之地?
朱友宁这时看向蒋元信,道:“这把剑,确实是本王赐予吴懿将军的剑,只是它为何会出现在粮草失窃之地?”
“这恐怕要问吴懿将军了。”
蒋元信沉声道。
随后,他对着朱友宁一抱拳,道:“还请安王殿下下令,让吴懿将军现身一见,好好解释解释。”
朱友宁当然不会让吴懿现身。
事实上也不能让吴懿现身,因为吴懿现在已经奉了自己的命令,去草原取马了!
而且这事最好是不要牵扯到吴懿身上,否则很有可能会给自己留下话柄。
于是,朱友宁从容自若地点零头。
“按理,确实应该让吴懿解释一下,不过不是现在。”
蒋元信顿时问道:“安王殿下这是何意?”
“吴懿不在簇,已遣别部出发。”
蒋元信脸色一沉,“吴懿将军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
朱友宁对于吴懿自然很是信任,淡淡道:“吴懿没有理由做这种事。”
蒋元信顿时急切地道:“安王殿下,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朱友宁并未接口,反倒是一旁的孟婆出声了。
“此事确实蹊跷,安王殿下何不让吴懿将军现身一见?这样也好有个解释。”
朱友宁看了孟婆一眼,隐约觉得她似乎居心叵测。
他当下便转移话题道:
“不知孟婆为何会来到青州啊?今日登门拜访,真是让本王措手不及,孟婆来之前,应该知会本王一声,本王也好有时间准备好酒好菜,好生款待。”
“老婆子多谢安王殿下好意。”
话没完,孟婆剧烈咳嗽一声,便不再言语。
反倒是她身后的常昊灵开口了。
“殿下有所不知,孟婆老人家忧国忧民,如今知晓粮草失窃这种大事,岂能坐视不管?”
朱友宁瞥了黑白无常一眼,又瞥了孟婆一眼,不禁道:“看来孟婆还真是国之栋梁啊。”
罢,他转过身来,直视着蒋元信道:“蒋元信,你粮食是在郓州失窃的?”
“是。”
蒋元信已经有些不耐烦,大声道:“而且在失窃现场,还留下了吴懿将军的佩剑,还请王爷将吴懿将军叫过来,当面对质!”
听到这话,朱友宁冷笑一声,当场喝道:“蒋元信,你可真是个蠢材!”
蒋元信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却又不敢大声呵斥。
“安王殿下这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朱友宁淡淡道:“粮草失窃,属你之过,却把责任推到吴懿身上,你不是蠢材谁是蠢材?借刀杀人,你已经被缺着刀使呢!”
蒋元信听到这话,脸色唰的青了。
朱友宁并不理会他的心情,继续道:“虽这把迎銮毅勇功臣之剑,是本王赐给吴懿的。但这迎銮毅勇功臣之剑,却并非只有一把。”
“荆南高季兴、耀州刺史范居实、陕州节度使康怀英、都曾被前朝昭宗赐予过迎銮毅勇功臣的溢称,也都授获此剑,你怎么就能确定这把剑是本王的那把呢?”
“而且这剑本就是前朝昭宗命人所铸,前朝重臣拥之者并不少,你怎么能确定这事不是前朝欲孽做的呢?”
“这......”
听到这话,蒋元信有些无话可。
朱友宁这时立刻用推心置腹的语气道:“蒋元信,你着急找回军粮的心情我理解,但凡事一定要冷静。粮草本就是从本王这里征集出去,莫非本王还能监守自盗?”
蒋元信只好抱拳道:“属下并无这个意思。”
见话语权已经到了自己这一边,朱友宁稍微放松下来。
他看了看蒋元信,语重心长地道:“所以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粮草,你对吗?”
“安王殿下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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