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青州的途中,朱友宁率领三百亲卫行军至曹州地界。
而在这时,前方的斥候却折了回来。
“启禀王爷,我们在前面发现了一队契丹人。”
“一队契丹人?”
朱友宁听到这里,有些意外。
契丹人三个月前在卢龙之地被刘守光大败,如今怎么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中原之地。
“有多少人?”
斥候道:“有三十骑左右!”
“三十骑?”
朱友宁从马上一跃而起,随后踏在树上,朝着远处看去。
凭借着他超强的视力,竟然真的让他看到了那群契丹骑兵。
“敌虏仅有三十骑,竟敢广荡中原,分明是不把我大梁放在眼里!”
一个虎捷军的指挥使对着树上的朱友宁问道:“王爷,咱们要怎么办?”
“犯大梁疆土者,势必击而破之!围上去,别让他们跑了!”
“是!”
于是,隆隆的马蹄声顿时响起。
朱友宁这三百亲卫虽说都是虎捷军步兵,但仍旧有汴州带来的用于赶路用的马匹,勉强算得上骑兵。
三百骑兵动起来的动静十分明显,地面颤动、烟尘荡起。
远处的契丹人当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一夹马腹,马蹄声骤然加剧,飞速远离朱友宁的三百人。
契丹人在草原,可以说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马术灵活得很。
而中原精兵常年内地作战,就算有骑兵也是不如契丹人的马术高明,更何况虎捷军这三百亲卫又不是正经训练的骑兵。
因此这些契丹人拍着马,很快就要摆脱朱友宁部队的包围。
眼看着契丹人就要跑远,朱友宁立刻大喝道:“小葵!去,拦住他们!”
“是!”
骑在马上的钟小葵一抱拳,随后一跃而起,迅速朝着契丹人赶去。
钟小葵不愧是大天位的高手,她脱离了马匹之后,竟凭借自己本身的速度追上了那些契丹人,并且将那群契丹人拦截了下来。
至于拦截的方式,很简单粗暴。
那就是用冥水丝将一些骑士的前马腿斩断。
马腿一断,任这些契丹人骑术再怎么精湛,也是无能为力。
钟小葵拦截住这一队契丹人之后,朱友宁亦是很快率队赶到。
此时,这队契丹人中的头领耶律剌葛,握紧刀柄,仍旧让契丹人在身后按兵不动。
同时警惕地望着围过来的三百骑。
“你们想干什么?中原人?”
朱友宁骑马上前,顿时认出了为首的这个契丹人。
这人竟是耶律剌葛!
“看来你还知道这里是中原啊,耶律剌葛。”
耶律剌葛心中一惊,不由得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朱友宁不答,反而冷笑一声,道:“本王问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原。”
耶律剌葛顿时一摆头,生硬地道:“无可奉告!”
朱友宁的语气很平淡,却也极其有力。
他望着耶律剌葛道:“我大梁刚刚攻克卢龙义昌二镇,兵强马壮,将良弩劲,如果我们封关,不知道你耶律剌葛还能不能安全的回到北方契丹?”
耶律剌葛脸色一变,但还是强撑着说道:“你想对我们下手?我们契丹的勇士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可不是好惹的!”
朱友宁冷笑道:“睁开你的眼睛看看,现在是谁说了算!”
“这里是曹州!属于平卢,是本王的地盘,本王只要一声令下,十万大军顷刻而至!”
“你!”
耶律剌葛被噎得说不出话,他沉着脸思考了一会儿,脾气似乎有些收敛。
他想起了耶律阿保机曾经说过的一句汉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耶律阿保机虽然讨厌,但他说的这句汉话确实有理。
其实,耶律剌葛已经从朱友宁刚才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他的身份,便问道:“莫非你就是梁国的平卢节度使朱友宁?”
“不错。”朱友宁点头。
出乎意料,耶律剌葛居然朝着朱友宁抱了一拳,口中说道:“久仰大名。”
朱友宁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耶律剌葛竟然非常识时务,于是也抱了一拳:“久仰大名。”
“不过,你还没告诉本王,你们为何会出现在中原!”
“这......”耶律剌葛一副不愿意说话的样子。
“不愿意说?没关系,慢慢来,你总会说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朱友宁的语气很正常,但耶律剌葛却从朱友宁的话中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朱友宁不动声色道:“还能什么意思?本王想请你去青州喝喝茶。”
说罢一声令下。
“来人,护送贵客回青州。”
“是。”
......
耶律剌葛虽然脾气暴躁,但并不是傻子。
他这次因为追杀耶律阿保机的缘故来到中原,只带了三十人。
而朱友宁此刻却有三百人,而且个个看上去人高马大,恐怕都是精锐,动起手来只会全灭。
更何况朱友宁的身旁还有个身手不凡、武功高强的少女。
要知道这名少女可是在瞬间就斩断了他们十几名骑士的马腿,迫使他们强行停下来。
随着朱友宁来到青州之后,耶律剌葛一行人便被安排到了一个客栈里。
客栈内外都有重兵把守,而他们的宝马良驹,也不知道被朱友宁牵到哪里去了。
他们在客栈里的待遇并不是很艰辛,相反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
可耶律剌葛却很烦躁。
在他看在,自己这是被当成牲口被饲养了。
草原的男儿,何时需要别人饲养?!
就在耶律剌葛怒不可遏的时候,朱友宁带着护卫钟小葵,来到客栈面见了他一面。
“耶律兄,最近过得怎么样?”
“哼!”
耶律剌葛的脾气显然不是很好。
朱友宁道:“耶律兄不要生气,只要你付出点东西,就能继续驰骋在辽阔的草原之上。”
闻言,耶律剌葛微微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友宁不动声色地道:“耶律兄,你带着一百多人来到中原,恐怕不是为了挑起战争吧?”
“当然不是。”耶律剌葛连忙摇头。
“可人心难测,你们千里迢迢赶到中原,就算没什么想法,但其他人可不一定这么想。他们会觉得你们偷偷来到中原,定是居心叵测!”
“甚至有的人会谏言,说你们妄图刺杀我大梁的皇帝陛下。到时候,本王为了陛下的安全,自然要杀几个叛军。”
耶律剌葛一阵心惊胆寒。
“你!你想杀我们?!”
“耶律兄理解错了。”
朱友宁微微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能判定耶律兄的意图,我也很想证明耶律兄的清白,只不过缺少证据,无法为耶律兄平反。”
“什么证据?”耶律剌葛疑惑道。
“耶律兄来到中原,肯定不是为了挑起与大梁的战争吧?”
“当然不是。”
“是怀着善意来的?”
耶律剌葛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是怀着善意来的。”
朱友宁当即反问:“那善意呢?”
“善意?我的善意就在心中。”
耶律剌葛抚着胸口,像极了虔诚的某位伏姓信徒。
“光是说说无法证明一片赤诚,耶律兄得拿出点实际的东西。”
“实际的东西?”
“比如说,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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