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高远,四极茫茫,一眼望下,神州尽在眸中。
九天之上,浓浓白云飘浮若仙,清清灵气隔空划境,恍若一角仙境。
仙境中,神人阻路,问刀首借刀。刀首青眼一扫,陡令罡风更甚,吹得云海翻涌不止。
青衣客看向云海神人,负手道:“刀下生死不计,刀上因果算清。”
“嗯……”云海神人知其意,道:“魔族师魁孤云失,轩辕圣城灭亡之罪魁祸首也。”
君轩辕大骇,轩辕圣城…亡了?他的少主之位也…无了?
青衣客凝眉,其气深沉若渊、似洪水猛兽待发,道:“凤凰君之伤,是他所为?”
“然也。此人魔焰嚣狂,且又极善隐忍,甚少出手,吾追寻数甲子,不得其踪。唯在凤凰君伤体中,发现其遗留下的特殊魔气。”
“现在何处?”
“不知。但,当日圣城大战,人族圣器遗失,下落不明,此番突然甚嚣尘上,应与他脱不了干系。吾欲借机设计,引其现身诛灭。”
青衣客闻言,沉思片刻,道:“为何寻上吾?”
云海神人笑道:“哈……好友月关山曾言,他日若遇危机,可寻青衣客或紫衣客相助,此番正需朋友助力之时啊。”
“若真如此,青衣客定竭力相助,但……”
一字“但”,陡令气氛倏变,云海凭空起惊雷。
“……你真是云海神人吗?”
一句疑问,伴着话落,青衣客眼中青光扫过,瞬化两道锐利刀芒,划斩而去。云海神人不及反应,顿时中招,一斩其首,刀过颅断;二斩其腿,刀过肢解。
“啊……”二斩过后,云海神人法相重创,连声哀嚎中,破裂溃散,崩散出庞然烟霞气,升腾聚拢,转又化作一柄撑天浮萍,现出隐藏真正法相。
浮萍之上,但见一抹云霞摇曳,纳天地霞光汇聚,迸发耀目赤光,霎染百里白云似晚霞。
与此同时,听得浮萍上,有声念诗号,道:
“笑看人间三千事,闲来狂饮两大白。
云垂海立一浮萍,烟霞消远任道开。”
声定,浮萍之上、霞光之中,隐现虚幻人影,脱尘如仙,不显真身。听得他道:“化外散仙,沧海浮萍·烟云消,见过道兄。”
这是…灵游之术,道门先天术法!青衣客凝眉,见微知著,已知此人能为、来历非凡。他沉吟道:“嗯……烟云消,你与云海神人白云生,是何关系?”
“同为云氏一族,吾之兄也。”似看出青衣客疑惑。烟云消稍顿后,又道:“魔族师魁孤云失,亦为云氏一族族人。吾等三人虽同出一族,可叹行差踏错、大道殊途。”
“世间事万万千,不如意者众。尔等之间的恩怨,吾不感兴趣。你为吾解决一事,吾助你成一事。”
“公平交易,互不亏欠,道友敞亮人。先容吾一猜,方才见道友乌盖眉山,愁绪萦心,可为至尊龙气之事烦恼?”
青衣客看了他一眼,道:“正是。”
烟云消施施然道:“此事易尔。至尊龙气因先天神皇之气而生,本该皇天无上,清妙玄黄,却因沾染秽浊,失了纯正,而生恶性。只须斩恶祛秽,自会复清归元。”
“恶秽依附神皇之气,已成共生之相,便是轩辕皇亲至,亦是难为。”
“道友言之有理,但忽略一点,神皇之气也好,恶秽也罢,不过肤浅表相,至尊龙气才是根本关键啊。”
青衣客闻言,久久沉思,心中已有定计,道:“说出你的事!”
烟云消早有计策,一一道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可。”
“哈,届时,便有劳道友了。吾闭关凝练阵法,正当紧要,无暇分神,告辞,请。”
“请。”
说罢,烟云消驭浮萍而去,一路赤霞,化作一缕轻烟,转眼消散天际不见。
人去,霞去,云又白。
青衣客指尖忽的弹出一道刀气,射出云海无踪。复又载着君轩辕,云海疾驰。
君轩辕云海飞腾,看天看地,看八荒六合茫茫,觉天地空空旷旷,虽有诸多愁思,亦不由心胸舒展,一吐郁气。
他道:“刀师尊,烟云消怎么知道我们在烦至尊龙气之事?”
青衣客道:“知吾来历,知吾行踪,知各方信息,自然十猜九准,你师尊玩剩的手段,不值一提。更何况,他之灵游之术,甚是高深,或许,他早就潜伏在云海巅峰之上。”
“灵游之术?这是什么术法?”
“道门先天术法,人在家中坐,灵游千里外。修行至最上层,一念游天地人三界,知天下事,且常人难以察觉,隐匿性极强。”
“这么厉害?”
“嗯……功有高低,术有先后,根基为重,切勿好高骛远……”
……
且说云海之上,一道青芒刀气过境,转瞬千百里,直落学海无涯。
有学海弟子见之,飞身拦招,不敌落败。青芒刀气直往学海无涯深处去。弟子欲再拦,有声自深处传来,道:“无妨,退下吧。”
弟子道:“尊太学主令,学生告退。”
学海无涯深处,儒气浩荡,正气沛然。
青芒刀气飞来,径直落一处凉亭中,亭中一人接过,略一感应,已知刀气中蕴含之信息。
他微微笑,饮一口清醇,看流水从亭旁涓涓过,溪边柳树垂柳入水,随风吹拂划波,偶溅起水珠滴滴,更添此地几分雅致。
他笑道:“小小刀气,竟拦不下,学海无涯无人也。”
寻溪水上游,至一处浅潭,水从百米山高落下,形成瀑布似帘,帘后,独辟一方幽静洞府。
太学主舟学海洞内打坐,疗复往日伤体,暗道:好个蔺相知,不当人子,欺吾伤势未愈,待吾恢复,定教你知晓,何为兄友弟恭!
他笑道:“学海众人散落八方传教,疏于经义,比不得书山有路人才济济,三山六川各领儒学之长,为兄钦佩。”
山座蔺相知猛饮一杯,笑道:“哈,赞缪咯。”
“可叹吾与殊天帝交手,只撑过了三招,惨淡落败,落得一身伤,无法前往书山有路学习,惭愧、惭愧啊!”
闻言,山座闷饮一杯不语,暗道:比不过组织发展,跟吾比个人修为?殊天帝又怎样,神又怎样?他来了,吾照样能挡个…一两招!
这时,君帝鸿走来,愁容凝眉、满心困惑,道:“拜见大师伯、二师伯。”
太学主道:“帝鸿来了,《儒论-治世篇》可是看完了?”
“是。”
“可有感悟?”
君帝鸿道:“有所思而不知辨,有所想而不得法,知其理却不知其因,晓其道而不明觉厉。”
山座道:“儒学经义,得于常理百姓之中,是戒、是规,是仁、是教。唯一分读、一分悟,八分行。行万里路,知天下事,道理自明。正好,吾有一事需你相助,随吾走一遭尘世,或能解你心中困惑。”
“二师伯何事需我相助?”
“事关天下分封台。方才青衣兄传讯,言及至尊龙气,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太学主闻言沉思,良久道:“此计若成,苦境神州,能得一段长时间的和平。但,后患亦是无穷也。”
山座道:“给各方一点时间,或能寻出另一条道路。比如,复生小师弟!”
“小师弟之事,自有师侄清香白莲奔走,何时能归来,尚在未知之天。”
“师尊与两位前辈呢?”
“他三人闭关深修,以应未来大敌!”
山座长叹一声,道:“唉,这诸般皆是烦心事,太多太多,一件件来吧!都指望不上,只能指望青衣兄,多出出力了。大师兄,就此告辞,请。”
太学主道:“若需相助,传讯告知,万般小心,请。”
话落,山座蔺相知携君帝鸿,化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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