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玉的话,及时的阻止了一场争论,也避免双方的关系进一步恶化。
不过仔细想想,杨延玉的话的也是正确的,如果让杨文青再和老和尚争下去,双方的关系真的就要变得尴尬了。
杨文青不再言语,老和尚倒是自嘲的笑了一下,“两位见谅,是老衲修行不够,与一个孩子也起了争论,还是修心远远不够啊。”
杨文青道,“无妨,只是子时候经历过一件事情,对于大师那句与佛门有缘,颇为反感,所以才与大师起了争执。”
“哦,杨公子时经历过何事?可否与老衲讲讲,莫非佛门有人作恶不成?”
“子年幼之时,在汴梁有一贫贱之交,我那朋友资聪明,却是孤儿寡母,时常遭人欺负。有一日来了一位和尚,每在那孤儿寡母门前唱一句佛号,道是我那朋友与与佛门有缘,要带走我那朋友到寺庙之中为僧。我那朋友父亲早死,母亲整日靠着给人家缝补浆洗衣服为生,养活着一个儿子。这和尚整日纠缠不休,他母亲怕自己出去干活了,儿子被和尚拐走,最后也无法出去给人干活,自然也就挣不到钱,母子俩生活日渐困顿。眼看着家里边揭不开锅了,最后熬不过纠缠,也只能将孩子与了那和尚,得了一笔钱自己也能够生活下去,只不过一年之后,我那朋友的母亲却因为见不到儿子,得了失心疯,最后坠入汴河而亡。”
这故事显然是杨文青编出来的,不过这样的事情显然也有发生。
老和尚闻言,“竟有此事?”
“大师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若不然,大师这寺庙中的这和尚都是从何而来?难道都是家人自愿的送到寺庙里边的吗?恐怕都是大师手下的和尚们从外边买来的吧?”
这话一出来,老和尚一时有点语塞,脸上也不自在起来。
“自从前周世宗皇帝灭佛之后,佛门式微,佛门僧人少,传承都遇到了问题,所以便想着要多画一些,孩坐在河上,从加以培养,长大才能忠心。那么,这长安城里边的那些乞丐都吃不上饭,但是何不把他们都度化来当和尚,偏偏的要拆散人家好好的家庭?尤其是像我那朋友那样,孤儿寡母无权无势,佛门如此作为,相当于逼死了人家寡母,又断了人家香火,如此做为,与强盗有何不同?子就不信大师不知道佛门之中有如此龌龊之事!”
到这里,老和尚也只能叹一口气,“慈事情,各地都有,只不过倒也不多……”
“不多难道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吗?如此下去,佛门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就不再是救苦救难的慈悲形象,而是穷凶极恶之辈!这样,佛门即便是强大起来,下百姓还有几人会信佛!如果这世间真如佛门所讲的有轮回报应,难道这些人就不怕吗?”
这话如当头棒喝,让老和尚一时时间精神恍惚,只是在嘴里不停的念叨,“不会的,不会的……”
“不是不坏,而是大师不愿相信罢了。大师若真的慈悲为怀,就把这长安城里边的那些乞丐,凶徒,还有那作恶之人全部收到这寺院里来,将他们渡化,让他们来做和尚,这样一来既可以让这些人变成好人,又可以让老百姓少受这些坏饶欺负,一举两得之事,大师觉得如何?”
老和尚双目露出了惊恐之色,“不行,不行!这些家伙一旦进入寺院,那岂不是把我这寺院都拆了?佛门圣地,岂不是变成了藏污纳垢之地!”
“大师莫要自欺欺人,佛门早已不是圣地了,藏污纳垢,现在不也正是这样吗?大师敢保证,这寺院里边的都是好人吗?佛门慈悲为怀,普渡众生,那些人难道不是众生吗?不应该被度化吗?”
“可是,那都是穷凶极恶之辈……”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老和尚无言以对,神情都有些恍惚了起来,杨延玉瞪了儿子一眼,你好端赌破坏人家的佛心干嘛?
于是,赶紧向老和尚了句对不起,又拉着儿子回了房间。
“你你好端赌干这事干嘛?这净衍大师昨晚收留我等,也算对我等有恩,你怎能如此恩将仇报?”
“父亲难道没看出来,那老和尚其实也有些贪婪吗?”
“贪婪?”杨延玉倒是一时没看出来。
“老和尚刚才问我的是不是参禅,恐怕想的就是要从你我嘴里套话,想问一下我们在修什么功法。觊觎他人功法,这难道不是贪婪吗?一个和尚,就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好好修行难道不好吗?”
杨延玉一想还真的是这样,于是便不再抱怨儿子,只是觉得儿子是不是有点题大做。
“他最多也就是那个想法,只要咱们不,难道他还能逼迫不成?你刚才这一番话,将佛门了个一无是处,只怕他心里受了这一个打击,从此这事就成了他的心魔了,弄不好,他这一辈子修完也没办法提高了。”
“他已经是八品了,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还想修炼到九品去?那才是自己找死!如果皇帝陛下知道他想突破到九品,恐怕早就来把他收拾掉了,下就那么多八品,一个个都在皇帝陛下的本子上记着呢。今这事情传出去,皇帝陛下知道他突破到九品无望,反而对他更加放心了,如此一来他也不会横死了!从这个角度来,他还应该感谢我。”
突然,门外响起了老和尚的声音,“阿弥陀佛,多谢杨公子!是老衲糊涂,而且一糊涂就是这么多年,如今听杨公子一语点破,方知今是而昨非。”
杨延玉和杨文青面面相觑,这老和尚果然修为高深,到门外听了半,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到。
杨文青道,“大师不必如此,今日发生之事,在下他日回汴梁时必然会大肆宣传,必然会让陛下放心。”
老和尚推门进来,对着杨文青又是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
杨文青道,“大师不必客气,先前我看大师想要问我等修炼的功法,其实也没什么秘密。”
老和尚摇了摇头,“老衲已经不想知道了。”
“无妨,我为大师解惑。先前我父子二人在屋顶上的确没有修炼功法,只是静坐而已。所谓静坐并非是佛门专有,道家其实早就有了。《庄子》里边曾经记载,黄帝问道于广成子,广成子,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静必清,无劳汝形。无劳汝静,乃可长生。目无所视,耳无所闻,心无所知,汝神将守形,形乃长生。这段话的便是静坐,只不过在佛门理解不同罢了。
《大智度论》曰:诸坐法中结跏趺坐最安稳,不疲极,此是坐禅人坐法,摄持手足,心赤不散。《释禅波罗蜜次第法门》云:因息修禅,疾得禅定。《释禅波罗蜜》又:若欲具足一切诸佛法藏,唯禅为最,如得珠宝,众宝皆获。可见都是同一件事情,只不过佛门道门都是从不同的角度来的。这就是好比看一座山,在不同的地方看,那座山都不一样,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杨公子这两句诗的倒是极好啊,不曾想杨公子修炼赋一流,诗文也是一流,对我佛门经典居然也如此熟悉!果然是纵之才啊。”
“大师过奖了,昨晚承蒙大师收留,无以为报,刚才这番话,就算是感谢大师收留之恩了。此外,后面我还会做一些事,帮助大师宣传一下,若是给大师带来一些麻烦,还请大师莫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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