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砍杀了最后一个登城的东江镇士兵,鳌拜感觉自己有些脱力。
在武艺上,自己的女真人,在肉搏中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在精神上,东江镇的士兵,却占据了全部。
面对一个个突上城墙的东江镇士兵,面对他们但不怕死,面对他们的顽强,要想歼灭他们,必须付出实打实的力气。
坐到一个汉军僵硬的尸体上,伸手接过了戈什哈递过来的酒囊,仰着脖子,猛灌了几口。
陕西出产的烧刀子,果然名副其实,一口下去,就像一条火炼,从咽喉一直烧到了丹田,不但驱赶了寒气和疲惫,更让鳌拜感觉到,自己又满血复活,充满了战斗力。
就在他努力的喘息恢复的时候,城上的汉军将士,突然间爆发了一阵又一阵欢呼。
“怎么回事?”鳌拜豁然起身,直接扑到了城墙垛口,向城外看去。
只见决死进攻的东江镇士兵,这时候就像潮水一样,搀扶着他们负伤的兄弟退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鳌拜感觉到有些迷茫“难道敌人放弃了进攻吗?”然后立刻否定了自己的侥幸心理:“这不可能。敌人费尽了这么大的周章,浪费了这么多条人命,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他看到了答案——10辆大车,装载着满满的东西,被推向了金州城。炸药包,那是威力巨大的炸药包。他们正被重新组织起来的狙击手保护着,向金州的城墙靠近。
坏了,金州城被浇了冷水,变成了冰墙,真正的坚不可摧。
但再坚固的城墙,也抵抗不住大量的炸药一次性的爆炸。
“快快快,火炮准备,轰击那些装着炸药的大车,一定不能让他们靠近。”
这时候汉军也已经明白了过来,立刻惊慌失措的操纵着已经冷却下来的火炮,紧张的装填瞄准。而城上的汉军,也知道了危险的临近,他们嚎叫着,没头苍蝇一般在城头上乱跑乱跳。
三十几门珍贵的火炮,总算是装填完毕,炮兵的指挥者,大声的呼喊:“装填烧红的炮弹,快快快。”
一个炮手,就从身边的火盆里,夹出了一枚已经烧的暗红的炮弹,送到了炮管里。
随着一声声炮响,一枚又一枚被烧红的炮弹,呼啸而出,砸向了城下的那10辆大车。
一枚炮弹幸运的砸中了大车,立刻点燃了车上的炸药包。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那辆大车升起的浓烟烈火,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魔鬼,扭曲翻腾着,升上了天空。
爆炸的威力,不但让他周围的将士们被一扫而空,就连站在城头的鳌拜,都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但这一次炮击,效果并不明显,由于敌人大车分散,只引爆了一台,而剩下的,对同伴的死伤视而不见,继续奋力的前进。
“装填,快快。”
然而装填需要时间,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剩下的大车,就推进了火炮的死角。
“女真的勇士们,立刻上前,射出火箭。”鳌拜果断的下令,不再顾惜下面的狙击手,对自己宝贵的勇士的射杀了。
一个女真的士兵,拉开了弓箭,但他刚刚冲到城墙垛口,就被城下几个狙击手,打成了筛子。
这个女真的士兵刚刚倒下,又一个士兵冲了上去,他的结果依旧。
城下的上千狙击手,已经将所有的注意力,紧紧的盯着这10辆大车前进的城垛口,平均每一个城垛口,都有接近10个狙击手伺候着。根本就不让任何人探出身子。
“全体的女真勇士,漫射——”
所有的女真勇士,就满满的挤在城墙上,将手中的火箭放飞。
然而他们只能是徒劳无功,因为城下的火药车,早已经做足了准备。然而这却给想要用覆盖方式,阻挡敌人的女真人,带来了可怕的后果。
9台火药车,推到了金州城下,将士们立刻点燃了炸药!然后疯狂的向后奔跑。
九台车,每台车上装载着不下千斤的火药,那样的爆炸威力是何其的威猛。
远在城外阵地指挥的毛可喜,首先感觉到的就是大地的一震,让他措手不及,差一点镇倒在地。
然后就是一股股浓烟烈火,腾空而起,最后是一声又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成一片,让他的耳朵立刻失去了听觉,大脑像是被铁锤狠狠的砸了一下一般,身子不由自主的失去了平衡,虽然努力坚持,但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紧张的观看那座坚固的冰墙,浓烟烈火还没散去,那座洁白光滑的,像镜子一样的冰墙,就突然间像生长了蜘蛛网,无数的缝隙,快速的延伸,密密麻麻的,互相交叉着,扩大着。
然后城墙,就像女人卸妆一样,开始一层一层的剥落。
先是外面的厚厚的冰,然后露出里面的青砖,青砖也同样剥落了,露出了里面那千百年的夯土。
夯土往上拱了一下,然后就落下了,最终变成了齑粉坍塌了下来。而随着这千年的夯土坍塌,里面裹挟着砖头石块,但更多的,是敌人的尸体残肢。
9处爆炸点,转眼间炸出了9个缺口,然后爆炸的余威继续展现,将这9个缺口连接成一片,面对着东江镇将士们的这一段城墙,最终轰然崩塌。
崩塌的还有城上的女真人,汉人;崩塌的是敌人的军心士气。
毛可喜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抽出了他的指挥刀,声嘶力竭的呐喊:“金州城破啦,兄弟们,冲啊——”
然而他发现,他的将士们对他的军令,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坚决的执行,而是依旧木头桩子一样,愣愣的站在那里。
毛可喜明白啦,这是将士们被这巨大的爆炸声震傻了,耳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千钧一发的机会,他必须要在同样被震傻的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占领这个缺口。
于是他就毫不犹豫的丢掉了,赵兴不许战场指挥者亲自冲锋陷阵的严格的规定,挥舞着腰刀,垮着战马,第一个发起了冲锋。
看到主帅冲锋,所有的将士都反映了过来,于是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呐喊,如洪水一般,冲进了金州城。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